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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丁当当坐在车上,却自顾自地看着西蒙?波娃的“第二”,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你究竟是来工作,还是来读书的?”遇到第三个红灯时,燕两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寓娱乐于工作,向来是我的原则。”丁当当头也不抬,随口回答。

 “一心二用,什么也做不好。”

 “是吗?”丁当当缓缓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说:“我赞成。”

 “喔?”燕两行一愣,想不到这个专唱反调的小妮子,居然会附和他的话?

 “所以我劝你最好专心开车,眼睛少往我这里瞟。”丁当当悠悠地说。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看你了?”燕两行眼睛盯着正前方,面无表情地说。“你别真以为你是大美女,人人都会注意你!”

 “你明里不敢看,暗中却在偷看。”丁当当轻蔑一笑,脸不屑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是借着车窗反光,偷看本姑娘!”

 燕两行一窘,强自镇定地说:“我是看你没错。不过,那是因为我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本姑娘教你。”

 “那可多谢了。”燕两行故意顿了顿,才缓缓开口。“我只是想请教丁小姐,你这本书看了快一个钟头,为什么还在第一页?”

 丁当当脸一红,手一松,书本掉到座位上。

 燕两行偷瞥了她一眼,忙又正襟危坐,淡淡地说:“还是你只顾着看我,忘了手上还有一本书?”

 “臭美!你少自以为是了!”丁当当忙弯下来捡书,掩饰尴尬。“所以我最讨厌男生了,老是用下半身思考。女孩子不过看他们一眼,便自作多情,以为人家喜欢他们。”

 “哼!彼此彼此。”

 “笑话!谁跟你们一样?”丁当当白了他一眼,一脸正经地说。“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曾经说过:女孩子是水做的,是天地灵气所钟、华化成;男生却是一堆烂泥巴,是次一等的生物,凭什么和女子相提并论?”

 “你要是天地灵气所钟,我倒宁愿变成一堆烂泥巴了。”燕两行仍是面无表情,淡淡地回道。

 丁当当气红了脸,大声说:“那我问你,假如你走在街上,有个女孩子回头看你,你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燕两行想也不想,口而出。“她喜欢我!”

 “所以我说你们男生专用下半身思考,每一个人都自以为是个大情圣。”丁当当冷笑一声。

 燕两行这可不服气了,冷冷地说:“那你呢?你的反应又是什么?”

 “如果是我啊!我会先想到,他是不是认识我,又或者是,他要向我问路这类事情。”丁当当得意洋洋,滔滔不绝地说。“我告诉你,女孩子的想法大概都是这样子的。我们才不会像臭男生一样,老是自作多情呢!”

 燕两行瞥了她一眼,咳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发现我在看你时,肯定不会误会我对你有意思喽?”

 丁当当一愣,红霞悄悄爬到脸上,她狠狠地瞪了燕两行一眼,勉强说:“那、那是当然!我跟你又不一样…”

 “是啊!我发现你在看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哩!”燕两行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丁当当又羞又窘,恼羞成怒地板着脸说。“我是来工作的,可不是来陪你说笑解闷的。你最好认真点,少拿本姑娘开玩笑!”

 燕两行叹了口气,悠悠地说:“我是很认真,只是有人偏要一心二用…”

 “放!你哪里认真了?一整个早上就只是大街小巷转来转去,也没见你查一件案子、抓一个坏蛋!”

 “你当是拍电影啊?哪有那么多贼好抓。”燕两行嘴角出一丝笑意,缓缓地说。“我带你走的地方,是这一区员警的执勤路线…”

 “执勤路线?”

 “也就是龙蛇混杂、容易出事的地方;为了防范未然,警方每天都会固定巡视的路线。”

 “可是这样一来,坏蛋只要知道了警察的执勤时间,不就高枕无忧了?”丁当当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的作法真笨,简直和卢贝松电影‘Taxi’里头的法国警察一样呆。”

 “呆的是你,不是警察!”燕两行回头瞪了她一眼,却见她格格娇笑不止,不自觉的一阵脸红心跳,忙声说:“巡防布啃有明有暗、时间也错落不定,坏人怎么掌握得了?哼!亏你还是个作家,原来没长脑子。”

 丁当当笑容顿敛,哑口无言,却又不甘心被奚落,冷哼一声。“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就是不懂才问你啊!神气巴啦的!”

 “原来你是不下问啊!了不起,真是了不起。”燕两行闻言,摇头苦笑。

 丁当当怎会听不出他话中讥刺之意,正想回嘴,一瞥间,却见到马路对面有一间肯德基速食店。“停车!”

 “干么?”燕两行吓了一跳,连忙踩了煞车,在路边停下。

 “我肚子饿了,我要买肯德基吃。”

 “喂!你不知道我现在正在执勤吗?”

 “当然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买你的。”丁当当说话间,已经下了车。

 “你晓不晓得,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燕两行闻言,为之气结;早上为了等这位大小姐换衣服,他连早餐都没时间去买,现在肚子正在大唱空城计。

 “喔?你也想吃?”丁当当眨了眨眼睛,又上了车。“那你顺便进去帮我买一份。对了,我要块、咔啦鸡腿堡,还有…还有可乐。”

 “你叫我去买?”燕两行瞪大了眼睛。

 “那是当然!你是绅士,总不好意思叫淑女自己去买吧?”丁当当又眨了眨眼睛,一脸笑意。

 “什么时候我又从烂泥巴变成绅士了?”燕两行移回视线,看着正前方,闷哼一声。“你倒真是动口不动手,事事找人代劳。”

 “能者多劳嘛!”丁当当耸了耸肩,笑嘻嘻地说。“何况,我做事向来有三个原则,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你爱说就说!”

 “第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第二嘛,就是事事以不流汗为原则…”

 “还真是懒得有够彻底。”燕两行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第三呢?又是什么?”

 “第三呢,就是有男生在时,什么重的、花体力的、跑腿的事情,一概由男生负责,本姑娘只管坐享其成。”丁当当舒舒服服地躺到椅背上,笑嘻嘻地看着燕两行。

 “笑话!我又为什么要帮你跑腿,作你奴才?”燕两行双眼直视前方,不敢看她。

 “你不去?”丁当当身子忽然靠了过来,小手悄悄探过去打开车门,一张俏脸直到他脸上。

 燕两行吓了一跳,身子往车门边一缩,一个不小心,竟跌出车外:丁当当见状哈哈大笑,手却也没闲着,快手快脚地将车门关好上锁。

 “死丫头!你干什么?”燕两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铁青着脸问。

 丁当当摇下车窗,悠悠地说:“也没干什么。不过,你既然已经下了车,就顺便帮我买些吃的回来吧!”

 燕两行险些没气得吐血,正想破口大骂,丁当当却已将车窗摇上,闭上眼睛,来个相应不理。

 “妈的!死丫头!扁长得漂亮而已,又懒又刁、个性又差;想吃东西?你慢慢等着吧!”燕两行寒着脸穿过马路,打定主意,绝不让这个臭丫头称心如意。

 速食店里门庭若市,燕两行排队排了好一阵子,才轮到点餐。

 “先生,要几号餐?”女服务生出甜甜的笑容。

 燕两行一见到女孩子的笑容,便浑身不自在,眼睛看着服务生背后上头的价目表,冷冷地说:“三个炸块、一个咔啦鸡腿堡,还有一杯可乐。”

 “是,请稍等。”女服务生登记完毕,抬起头来,又是甜甜一笑,但笑容未叙,却忽然惊呼出声。“啊!车、车祸…”

 燕两行顺着她的目光向后头望去,只见门外对面车道上,一片混乱。一辆三轮车翻倒在地,车上的青菜、萝卜滚得到处都是,一名老妇人跌倒在地,正挣扎着要爬起来。

 “真可怜呢!”女服务生甜甜的嗓音从燕两行身后传来。

 燕两行回头瞥了她一眼。“我过去帮忙。”

 “等一下,先生,你的东西还没好呢!”

 “我待会儿再过来拿,那位太太似乎受了伤。”

 “不用去啦!待会儿警察就会过来了。”女服务生仍是甜甜一笑,轻声细语地说。“你现在过去,人家说不定以为是你撞的,那多倒楣呢!”

 “多谢你的提醒。你的服务态度真好,处处替客人打算。”燕两行面无表情,但是声音却冷到了极点,转身冲了出去。

 车子川不息、街上人来人往;燕两行刚冲到门口,却停住了脚步,一脸不可置信——

 只见一名少女将受伤的老妇人扶到路旁坐着,又急急忙忙地追着四处滚的萝卜跑,然后将怀中抱着的萝卜,轻手轻脚地放在老妇人的身旁;捡完了萝卜,又逐一拾起还没被坏的蔬菜。

 路上车依旧、人依旧,谁也没有伫足停留。

 “原来这丫头不只人美,心也美。”燕两行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又走回柜枱前。“我刚才点的餐,再加一份。”

 警局内,一群人聚在一起。

 “干什么啊?这么热闹。”马长青也挤了进来,好奇地发问。

 “没、没什么啦!大家聊聊天而已。”宋公道见是马长青,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

 “聊天?那桌上这些钱是怎么回事?你们该不会在警局里聚赌吧?”

 宋公道吓得脸都绿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罢出警校就不学好,你等着接受政风室调查吧!”马长青阴沉着脸,一张马脸直到他面前。

 宋公道吓得腿都软了,险些没跪了下来。“我、我…”

 四周忽然响起一片哄笑声,雷允文捧着肚子大笑说:“老马,别捉弄小宋了。你没看他吓得快子了?”

 马长青也是哈哈大笑,搭着宋公道的肩膀说:“臭小子!开赌也不通知一声。赌些什么玩意儿?”

 宋公道半晌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被捉弄了,铁青着脸说:“不知道!自己问雷公去!”

 “是关于头儿‘燕三快’啦!”雷允文笑嘻嘻地说。

 马长青吓了一跳,瞪着眼睛说:“你们不要命啦?连头儿也敢拿来赌!你不怕他剥你的筋、拆你的骨?”

 “你不赌?”雷允文似笑非笑地说。

 “笑话!我怎么可能缺席?”马长青白了他一眼,急着问:“怎么赌?”

 雷允文还没开口,女警队队长郭美丽已抢着说:“简单!就赌‘燕三快’多快拜倒在电视台那个美少女的石榴裙下。”

 “你是说丁当当?”马长青忍不住捧腹大笑,着气说。“你们‘女警队’这些‘大美女’成天在头儿跟前晃来晃去、搔首姿,头儿都视若无睹了,他会看上那个黄丫头?”

 郭美丽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冷笑一声。“黄丫头?还不知道早上是谁直盯着人家瞧,口水险些没下来呢!”

 马长青脸一红,勉强说:“头儿和我可不一样!他是男人中的男人、硬汉中的硬汉,不会被区区美所惑…”

 “可笑!男人就是男人,迟早要臣服在女人的脚下。”另一名女警凌宜君拨了拨头发,昂首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是英雄冢;我连燕组长的墓志铭都想好了呢!”

 “喔?说来听听。”

 “燕公两行,自大成狂;人称三快,却无一长;目中无人,不识温柔;冷口泠面,不解风;辜负红颜,罪该万死。一旦情生意动,沦为裙下之臣,英雄渺渺,只剩狗熊。呜呼哀哉,尚飨。”凌宜君摇头晃脑,念得抑扬顿挫,早已笑坏了一干女警。

 马长青却黑了脸,忿忿地说:“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头儿不理你们,你们就把他糟蹋成这样!”

 “是又怎样!谁叫那家伙眼睛长在头顶上,成天用鼻孔看人,跩个二五八万!”凌宜君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我们女警队个个貌美如花,‘燕三快’却连个招呼也没打过,简直把我们当隐形人了。哼!他要不是有毛病,就是同恋!”

 “臭三八!嘴巴放干净点!”马长青涨红了脸,大声说。“你们这种货,我都看不上眼了,头儿怎么会有兴趣…”

 “马长青!你才嘴巴放干净点,得罪了我们包准教你吃不完兜着走!”马长青一番话惹来众女警的相指责。

 马长青人孤势单,心生怯意,打算找兄弟帮手,谁知那些人全站得远远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你们这群混蛋!看见兄弟给女人欺负也不帮忙,见忘义的混球…”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小宋给凌宜君治得死死的,‘’更是见了女人就没辙,‘黑皮’月底就要和‘如如’结婚,他可不想自找死路。”雷允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附在马长青耳边低声说。

 “那你呢?你死了不成!”

 “宛君好不容易答应晚上跟我吃饭,我可不想惹她不高兴。”雷允文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

 马长青气得险些吐血,破口大骂。“他妈的!有了女人忘了兄弟!这场赌赛看来你是押头儿输喽?”

 “不光是他,这里所有的人,都押‘燕三快’不到一个月就会沦为美少女的裙下之臣了。”郭美丽皮笑不笑,悠悠地说。“不过这也麻烦,这样一来,可就赌不成了…”

 “谁说赌不成?我就押头儿赢!”马长青气急败坏地涨红了脸,大声说。“要玩就玩大的,输的人负责供应赢家一个月的午餐!”

 郭美丽失笑。“喂!你可要想清楚啊!我怕你到时候输得当子…”

 “笑话!我就一定稳输了?”马长青冷笑一声,却不紧张地手。“老、老子还怕到时候没肚子装那么多便当…”

 “是吗?你还真不愧是‘燕三快’的好兄弟。”郭美丽看着他的手,莞尔一笑。“不过这年头义气不值钱,你这么他,他却马上把你卖了…”

 “胡说八道!”

 “眼见为凭。你几时看过‘燕三快’帮女孩子开门的?”郭美丽看向他的身后,似笑非笑地说。

 马长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不傻眼了。“头、头儿,你这是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帮女人开门?”

 燕两行跟在丁当当身后走了进来,闻言一愣。“你发什么神经?不过开个门而已,大惊小敝!”

 马长青顿时语,却又不能说出打赌之事,瞥了丁当当一眼,这才嗫嚅地说:“头、头儿,今天和丁小姐一起出去,没、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燕两行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顺手拉过一张椅子,看着天花板,故作冷淡地说:“你先坐我位置吧!”

 “我?我不用啦!我待会儿还要和小宋去查兴仁街那个案子…”马长青愣了一下,正感动不已时,却发现丁当当已大剌剌地坐了上去。

 “谢啦!”丁当当看着燕两行,笑嘻嘻地说。“能坐着就不站着,只可惜没有一张可以躺着。”

 “丫头,少得寸进尺了!”燕两行虽然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嘴角却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马长青却注意到了,吓得险些晕了过去;郭美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低声说:“银行还有钱没有?要是没有,我倒是可以借你,就算你三分利好了。”

 马长青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过是开个门、搬个椅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胜负还在未定之天哩!我对头儿有信心…”

 “你对我有什么信心?”燕两行听到最后一句话,冷冷地说。

 “这、这…”马长青一急,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他妈的!你们是吃了太闲是不是?全聚在这里做什么!”一声重重的甩门声,又进来了一人,却是局长。

 众人见是顶头上司,吓了一跳,纷纷作鸟兽散。

 “燕两行!你跟我进来!”局长迳自走进办公室,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

 燕两行瞥了丁当当一眼,丢下一句。“我去去就来。”

 “怪人!苞人家说话却老是不看着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本姑娘说话?”丁当当靠着桌子,双手支颐,看着燕两行的背影,忽然陷入了沉思。

 燕两行一踏进局长办公室,便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空气仿佛凝结成冰,使人透不过气来。

 “局长找我,看来不是好事?”燕两行面对局长杀人似的目光,却是连眉毛也不动一下,依旧面无表情。

 “我有你这种部下,好事已经轮不到我了!”局长强抑怒气,却把手中握着的原子笔拗断。

 “喔?”燕两行神色不变,看着局长手中断成两截的原子笔。

 “你不问我是什么事?”

 “你刚从议会回来,肯定是在议会又吃了排头。”燕两行看了局长一眼,缓缓地说。“导火线该不会是因我而起吧?”

 “你倒有自知之明!”局长冷笑一声,瞪眼道。“老子今天破天荒被议员们赶出议会,还被安上‘藐视议会’的罪名!”

 “这么严重?”

 “哼!警方本年度所编列的预算,只怕也别想在议会过关了。”局长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燕两行的鼻子破口大骂。“他妈的!这都是拜你那篇报告之赐!”

 燕两行终于变了脸色。“我的报告?”

 “你自己看吧!现在各节新闻都当成笑话在报导!”局长打开办公室的电视,转到新闻台。

 燕两行注视萤幕,只见画面正好转到市议员李安安的质询。

 “你仔细听听这泼妇在念些什么吧!”局长黑着脸,瞪着萤光幕。

 画面中,李安安正抑扬顿挫地念着手中的一份文件,质询台上的局长——

 …电光石火间,本人闪过面而来的一排子弹,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纵身上了屋梁;歹徒欺我势孤,从四面入方团团围上,个个面貌狰狞,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本人虽慌不,又闪过一排子弹,反手出乎,在千钧一发之际,连开五,命中五人,尽皆一毙命,倒于血泊之中。

 当真是“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吓得众恶人魂飞魄散、丢盔弃甲…

 “这李安安改行说书肯定比当议员称职,不过这脚本编得倒也不差。”燕两行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了,这主角是谁?这么了不起。”

 “除了你这个混球,还有谁这么有本事!”局长关了电视,恨不得宰了燕两行这个兔崽子。

 燕两行一愣,脸色发青,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妈的!还闪子弹?你干脆说接子弹算了!”

 燕两行却没听到局长在说什么,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名字——丁、当、当!

 “鹞子翻身?干么不说凌波微步比较厉害?”局长见他似乎神游物外,更是气得脸涨成猪肝。“他妈的!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燕两行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听得一清二楚。”

 “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我无话可说。”认识丁当当那个死丫头,他只好自认倒楣。

 “那好!出来,转调内勤,停职三周,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局长像发疯似地大吼。

 燕两行脸色一变,默然许久,终于将佩置于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慢着!”

 “还有什么事?”燕两行停步,声音中隐含怒气,却不回头。

 “你捅了楼子,难道不用收拾?”

 燕两行猛地回头,直视局长。“怎么收拾?”

 “现在咱们警局已经成了全国的笑柄了,唯今之计,只有将警局重新包装、加强宣传。”局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缓缓地说。“听说T电视台因为八点档收视不佳,打算换上耿清秋的新戏‘警界群英’,时间应该就是下下礼拜…”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燕两行忽然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丁当当原本就是由你接待,她又是该剧编剧。咱们警局能否重振声誉,可是掌握在这位大小姐笔下。”局长皮笑不笑地说。“我的意思,你该明白吧?”

 “不明白!”他只明白,待会儿一定要宰了那个死丫头。

 “不明白?好吧!那我就说仔细一点。”局长坐回椅子,喝了口茶,悠悠地说:“你停职这段期间,更要尽全力足丁小姐的需要。不能惹她生气、不许让她不开心,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是做警察,还是做牛郎?”燕两行怒火中烧,怒视局长。

 “聪明!一点就透!你的角色和牛郎的确没两样。”局长大表赞赏。

 “哼!我辞职!我做不来这种窝囊事。”燕两行的怒气终于爆发,将警员证重重摔在桌上,转身就走。

 “原来所谓的英雄,也是闯了祸就拍拍**了事?”局长看着燕两行身影,淡淡地说。“难怪这年头英雄多如过江之鲫。只要会逞意气、要威风,人人都做得来嘛!”

 燕两行身体一僵,默然良久,忽然开口。“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侍候’丁小姐,让她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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