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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衣香鬓影,觥筹错,红男绿女身着高贵华丽的服饰,在这个豪华晚宴中穿梭着;谈笑风生的他们是天之骄子,他们永远是镁光灯注目的焦点。

 突然,场内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齐聚在刚进入这场盛宴里的她,她则自信地款款移步,许多英俊的男士都抢上前,想充当她的男伴,她有礼地婉拒;就在这些无福男士们的叹息声中,她微笑向会场中最亮眼的那位男子示意,他立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音乐响起,她与他舞出曼妙的华尔滋。而他在她耳边深情低语,赞她的双眼是夜空中最美丽的星星;她的就像鲜滴的樱桃,优雅中又带有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他还说,他会永远爱着她,做她最忠实的仆人…

 就在她陶醉于爱情的誓言中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她惊慌地挥别,他则急迫地拉住她:“不要走!”

 “对不起,你就忘了我吧。”她泫然泪。

 他悲切地苦苦哀求:“你,为什么能这么狠心?难道我们的相遇只是一场幻梦吗?如果是,我但愿永远不要醒来!”

 他深情又受伤的告白,让她双眼泪水给填,但是无情的钟声啊,仍狠狠敲打在她心坎上,等到钟声敲完,她就会恢复那个蓬头垢面的仙度瑞拉…

 “喂!闹钟叫这么大声,你还睡!”

 宛云一睁眼,杜母怒气冲冲地站在她面前。

 伸手按掉闹钟,这么扰人的声音居然在梦境中能化作午夜的钟声,人类的潜意识作用真是难以理解。

 “唉,又回到灰姑娘的生活了。”她叹息。

 “还在说什么梦话!你工作到找得怎么样?”

 宛云摊开手:“都没好消息。”

 杜母的唠叨立刻像洪般滔滔不绝,几乎把她给淹没。

 “…我怎么这么歹命,生出这么不中用的女儿,又懒散又随便…”杜母骂归骂,最后居然自怜起来,眼角还噙着泪。

 宛云慌了手脚,安慰母亲:“有几个面试结果都还没通知,我觉得还…应该还有希望的,你别这样啦!”

 杜母破涕而笑,不过嘴里仍咕哝:“既然还不确定,你还是再去找找吧,多找几家也比较安心。”

 宛云不能说出事实,只好转身装做挑衣服:“那我再去面试吧。”

 “嗯,那我去上班了。早餐我已经做好了,你记得要吃喔。”杜母临走前不忘叮咛。

 她见母亲出了门,立刻把挑好的套装放回衣柜。

 将早餐端到上,半躺着将蛋饼豆浆扫进胃里。她计划吃完后再睡个回笼觉,在母亲下班前出门去,回来时再在母亲面前作作样子就好了。

 也难怪母亲对她失望,半个月前她求职处处碰壁,搬回家与母亲同住。原本母亲还很开心,因为父亲去世多年,而哥哥早已成家立业,所以母亲很高兴她能回来作伴。

 可是相安无事的日子只维持不了几天,杜母就开始抱怨东抱怨西,完全看不惯宛云像只米虫般的行径。

 “妈、秋枫,还有所有帮过我的人,谢谢你们,可惜你们的好心都被我辜负了,我对不起你们!不过我也真的很努力过啊,可是别人就是不欣赏我、不知道我好在哪里,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临睡前她嘀咕了几句,而后进入了梦乡,也许能再回味回味刚刚的梦境,如果能演出续集,那就更好了!

 世间的人多得难以估量,每个人都在演出自己的人生。

 当你每天重复着早晨醒来、接着上班下班的生活时,有人正在过着截然不同的日子。而在温的时候,也很少会想起,世上还有正在挨饿受冻的人;同理,健康的时候就很容易忽略疾病的恐怖。

 惨白的墙壁、刺鼻的药水味,痛苦挣扎的病患以及焦虑的家属,医院总是充这种组合。

 他坐在手术房外,抬头望那“手术中”的标示灯,心有如声在半空中。

 病魔一点一滴地侵蚀人体,用尽一切方法围堵仍无法阻止它扩散的速度,人,就是这么无助,这么脆弱。

 投下无数的金钱与时间,尽人事之后,难道就真的只能听天命吗?他走到窗前,真可恨哪!就在这种紧要关头,外面宽是晴朗无云,彷佛在嘲笑人世间的愁苦般。他握紧双手,无语问苍天。

 标示灯暗下来,他上医生那充抱歉的神色,心里已猜着了七八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全力了。”

 “那?”

 “留在医院的话,我们可以让她维持几个月的生命,不过已经没有可能康复了,延迟也只是增添她痛苦而已。她意识不太清楚,不过清醒时有表示她想出院回家,也许尊重她的意愿会比较好。”

 医生为了顾虑他的感受,平静而且轻声地说出这些话,但是他仍旧感觉每个字都像是刺在心头。

 “那就出院,不过在家里仍旧用最好的维生系统。”

 把所有手续办好,回到家后,他凝视着上的她,后者继续昏睡;不知道脑部开了这么多次刀后,还能不能作梦呢?如果能的话,他希望受尽痛苦的她,能作一个美好幸福的美梦。

 “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复原。”

 将特别护士和家里的佣人唤来,把所有事情都代好后,他独自一人开车出门。

 其实,有个方法能治好她。

 要不是她一直说什么“人各有命,不要违反自然常态”这些话来阻止他,事情也不会搞到这地步。

 不过已陷入昏的她,再无力阻止他的行动了。

 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怎么能眼睁睁看她离远去?!

 想起种种往事,她的温柔与她的笑,他不自觉地猛踩油门。

 前面这辆大货车怎么开这么慢?他打算从左方超车,突然有辆小客车冒出来,面向他直冲,他闪避不及…

 煞车、喇叭、碰撞、碎裂,还有路人发出的惊叫声,同时涌了上来,切断了他所有的知觉。

 *

 “…表示,加入WTO之后,将可能面临到的问题是…”

 电视上的新闻人员讲得口沫横飞,以一副世界正被严重问题所笼罩般的态度,向大家播报各种世界要事。尤其是新闻台,他们二十四小时都处于紧张的状态,什么地力发生了地震,有哪个家庭又发生了人伦惨剧,以及哪条路发生了车祸,不管事件大小,总有报不完的新闻。

 而半卧在沙发上的杜母,却好像事不关己般,打了个大呵欠,拿起遥控器转到别的频道。

 管它外面怎么运转,杜母的世界就只有工作、家人和连续剧;萤幕上,乡土剧的苦命女主角一边掉眼泪一边诉说自己的不幸,她也陪着落泪,大骂那个表面忠厚但内心诈、总是暗地里欺负好人的坏蛋!

 宛云蹑手蹑脚进家门,想趁母亲正专注剧情时从她背后偷溜进房里,以避免被追问。

 “你回来啦?今天怎么样?”

 还是被抓到了。宛云回头,看到母亲的眼光没从电视移开过,居然也知道她的行迹。

 “还是不行耶…”

 宛云以低得像蚊子般的声音回答,正准备要再被训一顿,杜母却说:“刚有位先生打电话来找你,喏,我记在这里。”

 她递给宛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神具,09?,急事请务必回电。

 神具?祭祖拜神用的佛具吗?她不需要这些东西呀!

 “这个先生也真奇怪,叫这么奇怪的名字,有神这个姓喔?我第一次听到。”

 宛云听母亲这一番话恍然大悟,应该是申炬吧,不过“申”这种姓氏也极少见就是了。

 “是你朋友啊?我觉得他讲话很客气、有礼貌的,感觉还不错。”

 申炬什么时候变成客气的人了?

 啊!糟糕!宛云见母亲眼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八成又…

 “妈!你没像以前一样只要有男的打电话给我,就问东问西的,吓坏人家?”

 以前有男同事因公事打电话来家里,母亲一副要查清这人的各项底细般工作薪资如何、家里状况以及友情形,就只差没问他祖宗宗十八代和生辰八字了此事在公司传开来,害她成了同事间的大笑话。

 “没啦,人家是菁英,家世好学历高,虽然没从事什么工作,可是我想也应该很好,我们家宛云哪配得上。”

 “噢…”宛云无奈地摇摇头,母亲果然还是什么都问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申炬一定是来向她讨上次欠他的钱。宛云怕母亲知道,刻意不用客厅里的电话,到自己房内打手机。没想到电话那端的申炬说:“你终于回来啦!我有事情要去找你,待会在你家门口见!”

 啊?要直接上门来讨债?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和住址?”

 “我自有管道,bye!”

 “喂!喂──”

 回应她的是一长声的“嘟”,可恶的申炬居然全不听她说就挂了电话。

 惨了!这下子要东窗事发了!

 怎么办?怎么办?宛云在房内踱来踱去,心想她在母亲面前一直装成乖乖女,谎称住在市区时除了上班以外就是待在家,要是被母亲发现她常彻夜未归,且手机没开机,就说是去郊游踏青,山上收讯不良,所以…

 编了一个谎后就要说更多谎来圆,而现在,愈滚愈大的雪球就要被揭穿了!如果让母亲知道她常留连PUB和舞厅,喝酒闹事…

 绝不能让母亲知道!

 她奔向客厅,拉住杜母的臂弯:“妈,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逛街了。”

 “可是现在剧情正紧张…”杜母死盯着电视不放。

 “百货公司正举行限时大采购,去晚了就抢不到好东西了,节目可以录起来再看呀!”

 “好好好,等我,再换件衣服。”

 杜母慢条斯理地操作录影机,宛云则焦虑地望着时钟。

 假设申炬是从台北市区出发,来到她位在郊区的家,最快也要一个多钟头,那么时间绰绰有余了。虽然躲得过一时,躲不了一世,不过走一步算一步,以后再约个时间和申炬单独碰面还钱给他。

 铁达尼号的配乐响起,宛云不预警地接起手机。

 “我是申炬,现在就在你家门口,我不方便进去,请你出来一下。”

 她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又切断了。

 可恶!这个死申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照样没礼貌,老是随自己高兴挂电话,也完全不问她的意愿,好像高高在上的他说了就算,别人一点发言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起码他没有进来她家里的意思,一切还能补救。

 “啊!我记错日子了,限时拍卖的日子是昨天,妈,对不起喔,你继续看电视吧。”宛云把正手忙脚的杜母拉回沙发上,又用充歉意的表情说:“我朋友秋枫打电话来,邀我一起去喝咖啡,我要出门了。”

 杜母怀疑:“你该不会是临时决定改成跟她一起去逛街,不想陪我这个老妈了吧?”

 “呵…呵呵…”宛云乾笑几声,人果然还是少说谎为妙,怎么讲都会捅楼子。

 “没关系啦,年轻人还是跟年轻人在一起比较开心;而且你回家都快一个月了,看你都没和朋友联络,也该闷坏了。快去吧,别让她等太久。”杜母耸耸肩,不以为意地又转开电视。

 嘿嘿,这会母亲又错了,她都躲在房里和朋友用行动电话聊天,下个月帐单铁定很惊人。

 宛云出了家门,一面思索要怎么说服申炬再宽限一些时间。

 一辆轿车就停在门口,车窗摇下一半,驾驶座上的正是申炬那张臭脸。哟!好大的架子,连下车都不肯。

 上次一起吃怀石料理,申炬说了一些料理的奥妙之处,可惜口味重的宛云根本无法体会,申炬也索不说了,那顿饭就在不愉快的气氛下草草结束。

 宛云没好气地凑向车窗;“申先生,大驾光临啊,怎么会大老远来找我要这区区一万块呢?如果缺钱的话,你这辆车看起来不错啊,我看值上百万吧。”

 “你这是债务人该有的态度吗?要是我跟黑道有关系的话,你那张嘴早被打烂了。”

 “好啦!抱歉。不过我还是没有工作,所以还是还不起。总不能要我向我老妈要钱吧?”

 “这我知道,之前介绍你去应徵的工作,听说你的表现实在太差了。我的朋友们平常都还会卖我面子,可是这次却一个一个来跟我道歉,说真的不能用你。由此可见你有多棘手!”

 宛云这才恍然大悟,申炬大概也是从这些管道得知她的电话住址的。

 “那你明明都知道,还来找我做什么?”

 “说来话长,上车吧。”

 宛云一边咕哝一边绕到另一边车门:“你怎么这么麻烦──啊,你该不会想把我载去卖了换钱吧?我可是价值连城…?你怎么受伤了?”

 刚刚从半开的车窗只能看见申炬的脸,这会她才发现他的左脚裹着石膏,手上也有一些小包扎。

 “昨天发生车祸。”

 申炬打断她的话:“闭上你的嘴巴,有什么话等到了目的地再说,我现在开车比较困难,所以要专心。你不想我再一次发生车祸吧?”

 宛云识趣地捂住嘴,又从头到脚扫瞄了申炬几眼,心想伤成这样应该不能加害她,放心地坐进车子。

 握着方向盘的申炬,从头到尾都维持冷酷的表情;而宛云却相反的,有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恶有恶报,让这讨厌的家伙吃到苦了。

 他,真的没有恶意吗?

 车子都已经开了一个多钟头,眼看周围愈来愈偏僻、愈来愈荒凉,宛云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了。

 “停车!你给我停车!”

 终于按捺不住,宛云大吼大叫起来。

 她话才刚出口,就感觉自己猛然往前一倾,原来是申炬紧急煞车。

 宛云立刻解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用力拉车门:“我要回去!”

 紧锁的车门文风不动,她气极地拍打车门。

 “到底想干什么?”她放弃了,无力地问申炬。

 “放轻松一点,我找你来办一件事。”

 办事?什么事?那件事吗?

 她正思索要怎么反抗时,申炬笑了:“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件事。”

 被识破了!好面子的她为了维持体面,冷笑一声。

 “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你别这么大火气。这事情很简单,做好的话,不但你欠我的钱不用还了,还有数不尽的好处。”

 “哪有这么好的事?该不会犯法吧?坏事我可不干!”宛云双手环,抬高下巴大声地说道。

 “绝对不是坏事…”申炬重新开动车子:“…等到了那里再告诉你。”

 宛云不再开口,任由车子在漆黑的道路上行驶,周遭路灯愈来愈少,最后终于完全不见踪迹,只剩下车灯照在颠簸崎岖的路上。

 神秘兮兮地,申炬到底在干什么呀!来到这么偏僻的山区。

 拿出行动电话一瞧,萤幕显示这里完全收不到讯号,她原本还想打通电话向老妈报告一声,这会也不能用了。

 算了吧,她反而放松心情,将头靠在椅背上并闭眼休息:既来之,则安之,谅申炬也不敢造次,没什么大不了!

 除了风声和车轮辗过碎石的声音外,四周安静得出奇,配上黯淡无光的天空,四周充了诡谲难预测的气氛…

 啐,该死的申炬!

 宛云把所有她常用的“三字经”一股脑儿骂了个爽快,此刻她只身一人在漆黑的地中,持着手电筒,身上那套漂亮的白色洋装沾上了许多泥土。等待会找到了申炬要的东西,出地一定要他赔衣服的钱!

 半小时前,路况已经糟到让车子无法再前进,申炬停车,画了张简单的地图交给她,上面标着一棵大树与树旁的一颗大石。

 “干什么?你该不会要我一个人去那里吧?”

 申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看我的伤,能去吗?”

 好啦好啦,受伤的人最大。她放弃争执:“这里到处都是树和石头,我怎么认这棵树?还有到那后,我要做什么?”

 “这一带除了这棵树是数十年的红桧外,其它都是这几年新植的树种,非常容易分辨。至于任务嘛,你先保证不会说出去。”

 她的好奇心勾起了,举起右手:“我发誓!”

 杜宛云看起来就是一副会食言的样子,不过事到如今也不能退缩,申炬决定不说出真相。

 “你把树旁的大石头移开,再往下挖,然后你就会碰到一块木板,那是通往地的门。”

 “哇!里头是不是有宝藏?!”

 看她那副兴奋样,申炬把丑话先说在前头:“是有一些好东西,可是如果你敢独逃走的话,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不知何时,申炬手中已握着一把,宛云吓得缩头!耶!货真价实的耶!看他衣冠楚楚、人模人样,居然持有

 到底申炬是干什么的呀…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申炬已向车窗外瞄准,扣上板机那刹那,随之一声鸟的哀鸣。

 申炬又将口对准她:“听到了吧?即使在这种黑暗中,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击中目标。”

 “你…好啦,我明白了。”宛云在他的威胁下,连大气都不敢

 于是在申炬的代下,她用直冒冷汗的左手握紧手电筒、右手扛着土铲,按地图找到了大树、吃力地搬开大石头、挖了十多分钟碰到了块已腐朽大半的木板、扳开木板后面是一股恶臭──混着久未见天口的闷臭和泥土的腐臭。

 终于进入地后,她才放松下来破口大骂那个姓申的──

 “混帐王八蛋!老娘一定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认识你…”

 也不知道骂了多久,觉得嘴巴都有点酸了,她才停下来,这时才感觉到周遭一片死寂,安静得让人害怕。

 她咽了一下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一点,用手电筒照一下四周,有张好大的蜘蛛网,从没看过这么…

 “哇!”一只有手掌般大小的蜘蛛顺着丝垂吊在她的眼前,她大声尖叫起来,蜘蛛则慢慢地移动回去。

 惊魂甫定,她劝自己无须太惊讶,有那么庞大的蜘蛛网当然就有大蜘蛛,只要没有毒的话都没关系,可是…突然想到,这里会不会有毒蛇呢?

 她闭紧双眼,后又带着一丝“豁出去了”的决绝神情,睁开双眼,咬牙继续寻找四周,赶快找到东西就可以出去了。

 申炬要找的是一个水晶坠子项链,他说那不值多少钱,十多年前他父亲将之埋在此,因为有特殊意义,所以想找回来。他还说他父亲除了那条项链外,还放了些比较值钱的东西,宛云若想要的话都可以拿去,只要把那条水晶坠子项链交给他就可以了。

 他的话疑点重重,其一是为什么非要在此时找那东西呢?申炬等到伤好就可以自己来,也不用付酬劳给她,事后还得花功夫堵她的嘴;其二是为什么要找她这个外人来寻传家之宝,难道申炬家没别人了吗?

 算了,总之要是真如申炬所说,那么这可是一件酬劳优渥的任务,别再钻牛角尖了。

 杜宛云从来不会深入思考事情,何必让自己头大、给自己找麻烦呢?

 东西到底在哪啊?有了,就在她脚边嘛!一个感觉有点年代的木箱摆在角落。

 真是不堪一击的锁,用土铲一敲就断了,打开一瞧,几件珠宝现身箱中,即使在手电筒下也能显出其光彩耀眼。

 这下发了!宛云兴奋地拈起一条钻石项链,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它立刻显出人的夺目光辉,她用自己手腕上的石英表面试试硬度,没错,真的是坚硬难摧的钻石,应该有五克拉以上。

 还有红宝石、蓝宝石项链各一,以及几条金项链…如果这些都归她,那她真是“卯”死了!她捏捏自己脸颊,痛觉使她确定这些都是真实的。

 这阵子宛云不断作一些梦,都是她在上社会中穿梭,原本她还自嘲可能是穷过头了,所以作些美梦来平衡平衡,但是看到这些宝物后,她欣喜地喊叫:“我发财了!原来那些梦是预告!哈哈哈!”

 回音在地中回,她这才清醒了一点,警觉自己的处境仍然不利,如果出不了这里,一切都是白搭。

 水晶项链呢?宛云翻找了箱内,却不见其踪迹。

 “怎么会这样?”宛云喃喃自语,她甚至敲木箱研究是否有夹层,可是并没有。

 突然想起申炬的话,他说他父亲为了避免水晶项链被人盗去,所以做了些预防措施,不过申炬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措施。

 难道,这些珠宝是用来掩人耳目,让人找到木箱之后就心满意足,不会再仔细寻找了吗?

 宛云手心冒汗,如果她猜得没错,那水晶项链一定是更值钱的东西,也许是古董瑰宝,价值连城。

 希望申炬不要过河拆桥,拿到宝物后杀人灭口…宛云一面想,一面就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寻找水晶项链的踪迹。

 怪了…怎么都找不到?除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以外,别无其它…

 “啊!”突然一只蝙蝠直朝她脸上飞撞而来,她吓得跌在地上,手电筒也被她捧下,仅有的光芒倏地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了她。

 哇!谁──来──救──救──她──呀!

 天空出鱼肚白,申炬瞄了一眼手表,凌晨五点多,他已经等了一整夜。

 该死!那女人一定是背叛他了!

 将收了起来,申炬发动车子离开,一面思索也许他被识破了。

 ,只是仿得似真的的玩具,而鸟的悲鸣是事先录好的,他演练过数次昨晚的把戏,以为天衣无,没想到居然会被这女人识穿。

 她根本没找就逃走了?或者是她找到了他要的东西,然后据为己有了呢?

 申炬希望是前者,这样的话他还可以等自己伤好后再来寻找;要是后者的话,那,一切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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