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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忽闻有人叫着她的名字,慧珊抬眼环视庙前四周。

 “林慧珊!”

 再次听见自己的名字,这次她发现了,就在戏台下,有一位小姐正朝她这儿走来。

 “你认识她?”明谚也瞧见那位小姐。

 “很面,但是叫不出名字,我得想想看…”就在慧珊努力回想的同时,那位女孩已经走到他们身前了。

 “不记得我了?”

 “你是…”慧珊还在想。

 “我是你的国中同学。”

 刹那间,仿佛时光倒一般,慧珊及时想起这位国中死的名字。“李美玲,对不对?”她咧嘴一笑。

 “你真不够意思耶,想了这么久才想起来。”李美玲络地拍着慧珊的肩。

 “别生气,我真的是太久没见到你了,竟把你的名字给忘了。”慧珊抱歉地说。

 “不会啦,我不会生气,反正你都住在台北,难得回来一趟,我们也好几年没碰面了,想不起来是正常的事。”李美玲朗的个性依旧没变。

 “是啊,我们大概有五年没见面了。”慧珊暗地里算了下。

 “还说呢,你一考上大学就到台北去了,我连跟你道贺的机会都没有。”李美玲说得正起劲,目光无意间瞧见慧珊身旁的帅气男士,转而问道:“喂!你旁边这位是…”

 “喔,我都忘了介绍了。他是陈明谚。”接着慧珊向明谚介绍:“这是我国中同学,李美玲。”

 “你好。”明谚绽了一个人的笑容,亲切中又带着帅气的微笑。

 “你好。”李美玲对着眼前的帅哥微微一笑,随即拉着慧珊的手低道:“他是你男朋友啊?”

 “只是朋友啦!”慧珊随口一句,也不在意他们的关系是不是男女朋友。

 “你们谈,我到这附近走走。”瞧两个女人好像有一箩筐的话要聊,明谚知趣地说。

 “嗯。”慧珊朝他点点头,继续和老友闲聊。

 “刚才我瞧你们有说有笑、搂搂抱抱的,怎么会只是朋友呢?”李美玲狐疑地瞧着慧珊。

 “话题别老是放在我身上,谈谈你吧,最近怎样,有男朋友吗?”慧珊故意转开话题。

 “提到男朋友嘛…目前没有,说到老公,那倒有一个。”李美玲坦白说。

 “什么?你结婚了!”慧珊惊诧地睁大了双眼,低声轻呼:“什么时候的事?”

 “我结婚三年了。”李美玲轻笑道。

 “你很差劲耶,结婚也不通知我。”慧珊轻声抱怨。“有没有小孩呢?”

 “瞪,在那边。”李美玲指了指戏台下的人群。“我老公还有我两个女儿都在那儿。”

 “好羡慕你喔,这么年轻的妈妈。”

 “别光羡慕我,你自己呢?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李美玲问。

 “还早呢!”慧珊笑了笑。自从前一段感情出现裂痕后,她从不以为自己能顺遂的走入婚姻这条路,因为她怕,她怕抓不住对方的心,然而,现在呢?就算明谚半开玩笑的对她表白了,她还是有些迟疑。

 “男朋友那么帅,对你又那么好,还考虑什么呢?”李美玲羡慕地看着她。

 “你放心,真要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一定请你好不好?”

 说真的,她从来也没想过结婚这件事,两个人要生活一辈子,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除非她做好心理准备,否则她才不敢贸然尝试。

 她和李美玲聊了许久许久,直到明谚踱了一圈回来,她们才停止喋喋不休的话语,相约下次见面的时间及道过再见后,慧珊便和明谚离开东隆爆。

 “好友久别重逢,心情特别愉快。”踏在幽静的小径上,明谚明了似地说。

 “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记得我和美玲才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当时我们都有自己的梦想,计划着以后的工作蓝图和想象未来的男朋友,甚至还想结伴出国去玩呢,然而,转眼间我们都已成人,想不到现在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慧珊感慨万分地说。

 “你们的梦想都实现了吗?”他问。

 “工作是实现了,但是结伴出国…那就甭提了。”

 “男朋友呢?”他停下脚步,漾着笑意,问:“我很想知道当初你对男友的条件又是怎样设定的?”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她侧过身来背对着他。“那些想法都很幼稚啦,”

 “你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还会害羞?”他使了将法。

 “谁会害羞?说就说嘛!”她转过身来,说:“我们那时候最喜欢琼瑶笔下的男主角,总希望以后能找到一个又高又帅又温柔体贴,并且爱情专一的男孩子,因此我们便在学校里找呀找的,就是没一个符合标准的。”

 “现在呢,找着了吗?”他看着她轻问。

 她抬眼看着他,自己并不傻,也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要是能找到那样的男人,也算是稀有动物了。我想,要找到一个心目中的男人,不是光靠外表就可以了,还需要时间,时间可以让人了解一切,看清一切,那是对爱情最好的证明。”

 “你的意思是…我还需要观察一阵子。”明谚自我调侃。

 “呵…”她轻笑出声。“没错,看你的表现喽。”

 “可不可以把标准订低一点?”他嘴角微勾,逗地说。

 “不行。”她回道。

 “好啦!”他装可爱地说。

 “不行。”

 两人走走停停地踏在僻静的小路上,逗趣的话语与笑声不断,蔓延在整个阡陌错的乡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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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得好好教训你那个宝贝妹妹!”

 夜幕低垂,林家二楼的主卧房里,却传出玉珍气呼呼朝着丈夫发脾气的声音。

 “慧珊难得回来,更何况她年纪也比你小,你就别跟她计较嘛。”慧珊的大哥,林宗海躺在上不耐烦地说。

 “她年纪小,难道我这个大嫂就活该受她的气!”玉珍站在边,又发出不平之鸣。

 “我跟你夫这么多年了,你的个性我非常清楚,平常脾气大不打紧,但是讲话不要那么刻薄嘛,难怪慧珊会听不下去。”林宗海分析道。

 “林宗海!你是什么意思?”本就一肚气的玉珍,一听丈夫数落自己的不是,心中的怒焰更是高涨。“你妹妹对我说话一点礼貌也没有,你不去教训她,还反过来说我的不是,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公啊!”

 “你干嘛那么生气,小心动了胎气。”林宗海的脾气算是好的了,对老婆讲话总是不愠不火。

 “她那么嚣张,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大嫂,我不管,明天一早,你去骂骂她,要她来跟我赔不是上玉珍的火气一点也没有消退的迹象。

 这时,林宗海索上起来,劝道:“我说过了,你不要跟她计较嘛!”

 “我计较?”玉珍哼了一声,继续说:“我在你们林家计较过什么?想想看,你弟弟一结婚,**拍拍就和老婆住到新竹去,把阿母和小志丢在这里,全靠我们在养,而你两个妹妹呢,”回屏东,只会跟我顶嘴,我在这个家里做牛做马还不够,难道还要受他们的气吗?”

 “玉珍,做人要凭良心,弟弟和妹妹们虽然没有住在家里,但是他们也都按月寄钱回来给阿母,更何况阿爸遗留下来的香蕉园都归在我名下,他们一点也不计较,甚至连句异议也没有,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说他们呢!”至此,林宗海的脸上才有些微的怒意。

 “我…我不管!你明天就叫慧珊回台北去,我不想看到她。”其实这些事情玉珍都清楚,但是她心里就是有气,尤其今天慧珊当着大家的面不给她这位大嫂面子,她更想借这次机会把事情闹大,闹到以后慧珊都不回来,那就最好了。

 “你…无知的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他怎么会娶了这种心狭窄的老婆!林宗海真的生气了,但又碍于不想吵醒家人,他干脆躺回上,盖起棉被,蒙头大睡。

 “你起来,你不要睡!”

 房里玉珍的吼叫声不断,房外早已听得一清二楚,除了从浴室出来的慧珊之外,就连在客房里的明谚也听到了。

 慧珊神情黯然地走回房里。她坐在沿,一头微的长发披在肩上,心里头沉重了许多。

 大哥和大嫂为了她大吵一架,就算再好的心情也会变得低落,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不过她却觉得非常对不起大哥。

 从小,大哥就非常疼她,甚至现在长大了,他仍然对她疼爱有加,就连大嫂对她的责骂,他也替她讲了许多好话。对于大嫂,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觉得因为自己而使得他们夫间的感情失和,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想想,如果因为这样,不如明天就回台北去好了。

 她起身正想准备行李,但又想起隔壁房间的明谚,就算她想走,也得告知人家一下,于是她暂停手上的动作,来到明谚房外敲着门。

 “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慧珊推门走进房里,瞧见明谚正利用时间整理一些在高雄验货的文件。

 “没打扰到你吧?”她轻道。

 “我很乐意被你打扰。”他望着她浅浅一笑。“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抬杠了。”她坐在沿和他讲话。

 “谁欺负你了?”虽然他已猜出七八分,但还是装作不知道。“怎么一脸的不高兴?”

 “我想回台北。”她垂眼低语。

 “什么?我们还待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就要回去了。”他将手中的文件收好,走到她身旁坐下。“你没听见吗?我大嫂和大哥吵架,都是因我而起,我不想让他们继续吵下去,所以想早点回台北。”她显得很无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见她一头发,他拿起巾,温柔地帮她擦拭。

 “什么意思?”她抬眼看了下帅气的他,任由他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发间。

 “如果你早一点想通的话,中午吃饭的时候,就不该用那种口气和你大嫂说话。”

 “可是她对小志那么刻薄。”

 “我知道,我也看得出来。”他轻抚着她的长发,轻道:“是我的话,我也会很生气。”

 “你这样说不是很矛盾。”她皱着鼻头问。

 “所以啦,这里就有两种方法供你参考。第一,像我刚才说的,不要顶撞你大嫂,白自然他们就不会为了你而吵架。第二,用你平常的态度,看不惯就说,要吵就随她吵,以她的个性,就算今天你没回家来,他们也会为了其他事而吵;而我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只是要你明白,凡事看开一点,想大多只会自寻烦恼而已。”

 瞧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慧珊惊诧地看着他。“经你这么一说,真是把我点醒了。”

 “傻女孩,为了这一点点事就想回台北,不是抹杀了你原先回家看伯母的意义。”他抚上她的脸,轻轻柔柔的。

 她闭上眼睛,任由他轻柔的触摸抚慰她原本低落的心情,沉醉在他游移的温柔指间,慢慢地,一点一滴…天啊!他除了解放她的人,也解放她的心,她完完全全地被他收服了。

 “你的肩膀可以让我靠一下吗?”突然间,她好想投入他怀里。

 “当然可以,别说一下、一百下,甚至一辈子都没问题。”他微微一笑,轻轻拥她入怀。

 她有些感动,将脸轻靠在他肩上。“你知道吗?刚才我的心好,若不是你这么安抚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的肩膀随时你来靠。”他的下巴抵着她微的秀发,醉人的嗓音从口里轻轻低诉。

 听见他这么诚恳的话语,她的心竟有些撼动…

 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么快地接受他,而且就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有些…喜欢上他了。

 就让自己放任一次吧!不要再封闭自己的心了。她深深感觉到自己所要的,于是紧紧圈住的双臂,不想再放手了,她不想放手…

 明谚感觉到她的需要,原本分开的两颗心,此刻已愈来愈近。她的主动是引他焚燃的起火点,止不住的热火,令他俯首缓缓覆上她樱红柔软的芳

 他的轻轻柔柔地吃上她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发间,令她纷的心沉稳不少。

 不久,逐渐滚烫的两具火热身子,悄悄埋入中,她的双手圈住他颈子,致使他轻在她身上,明谚意识到潜伏在身体的那股望,急速离她温热的红,舒缓急促的呼吸后才道:

 “你放手吧,我的忍耐力只能维持到这里了。”

 迷茫中,她慵懒地半睁开眼。任地说:“维持不住,又怎样?”

 望着她媚惑的星眸,直教他控制不住。“傻瓜!这是你家,我可不想在这时候要了你。”

 她终于放开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轻松地躺在柔软的铺上低语:“你不想吗?”

 “很想,但不是这时候。”他顺势在她身旁躺了下来。为了不想因肌肤上的碰触而使得身子被蛊惑,他把双手枕在脑后。

 “你和我想象中的真的不一样。”印象中的他,像是个花花公子,曾几何时竟能坐怀不

 “有什么不一样?”看着天花板,他浅浅一笑。“一开始,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见了女人就想要的男人,女人对于你就像是自来水一样,想要的时候就开,不想要就关掉,从不虞匮乏,甚至不懂得珍惜。所以,我没想到你这么尊重女人。”她和他就这样躺在大上,望着天花板聊天。

 “你可别太抬举我,我没那么好。”

 “那你有多坏?”她倒很想听听他自己怎么形容。

 “你在试探我到底行不行?”他一个反身,专注深情的眸光睨着她。

 接收到上方传递过来的眼神,以及吹吐在她脸上的气息,令她心升一股凉意,仿佛太过好奇的人将会面临惩罚一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他嘴角一勾,再次覆上她微张的樱,狂野又烈地索取她的吻,衣衫下的大掌不再温柔,迅速探索她人的体。

 火热的身子再也无法随意控制,晕眩中,她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此刻燃起的情远比方才更甚十倍,若不是他的自制力够强,恐怕他早已发身的火,哪能得到她的称赞。

 绵中,他轻柔地解去她上衣的扣子,狂情的吻延着脖子燃烧至前,令她再也无法自制地息出声。

 “不行,不行…”慧珊轻声低,双手试着拉开他。

 他微着气,移至她嘴边低问:“是你不行,还是我不行?”

 她娇嗔:“好好好,我服输了,是我不行可以了吧!”

 他浅笑数声,将埋在前的脸缓缓抬起。“我坏不坏?”

 “你坏死了!”她连忙坐好,扯好上衣。“你存心占我便宜?”

 “不是存心,是故意。”他又笑了,笑意漾帅气的脸庞。“让你习惯以后的我,我们才能一起生活。”

 话声一落,她也跟着笑了,足中带着幸福的微笑;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再度甜上她心头。

 忽见他起身往门外走去,她旋即问道!“你要去哪里?”

 “洗澡。”

 “你不是洗过了吗?”

 “我若不立刻去冲个凉,我生理上的需求,你愿意给我吗?”他嘴角微扬,睨着她坏坏一笑,旋即踏出房外。

 坐在上的她,则在呆愣数秒钟后,才在双颊布红晕中意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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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慧珊都陶醉在甜蜜的情海之中,她带着明谚到后寮溪及大鹏湾去看红树林,入夜后又到观海楼看夜景。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非常快乐,几乎让她乐不思蜀了。

 这样的快乐时光,有如一首轻快的乐曲,不时轻扬在她和明谚四周,每到一处都能配合南台湾的阳光和热情,回在他们身边。

 尽管她还陶醉在快乐的时光里,但终究得回台北去,因为她和明谚的工作都在台北,他们已经请了好多天假,再不回去可不行了。

 “阿母,不用准备这么多啦!”慧珊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眼看母亲又拿出好几罐瓶子,她连声叫道。

 “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只喜欢吃那个麦…什么劳的,告诉你,这些家乡的名产可不输给它们咧。”林母将提袋入慧珊手里,又道:“记得让明谚拿一些回去。”

 “这又是什么?”慧珊盯着桌上的瓶瓶罐罐,疑惑问道。

 “这些是我自己做的辣椒酱,带几瓶回台北去。”林母把瓶子一一装入袋子里。

 “阿母,这些东西台北多的是,更何况现在超商那么多,又是二十四小时营业,还怕买不到吗?”虽然母亲是出于一番好意,但是慧珊仍然有些受不了。

 “现在的东西都加了防腐剂,阿母这个可是用道地的古法制造,吃了绝对安心,跟那些东西可是不一样。”林母将袋子到慧珊手中。

 “拜托啦,阿母,你拿这种东西给我,会让人笑死的!”慧珊嫌恶地想将袋子放回去。

 这时,将行李拿到车上放好的明谚.回到客厅正好瞧见这一幕,赶紧开口:

 “哇!有这么好的东西,我也要。”

 “有有有,伯母准备了很多,都在慧珊的袋子里,你别忘了拿啊。”瞧见明谚对自己亲手做的东西那么喜爱,林母笑得都合不拢嘴。

 “狗腿!”慧珊朝明谚低低啐了一句。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他淡淡一笑,轻轻回了一句。

 就这么一句,慧珊在怔愣中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明谚的意思。阿母对她的疼爱由她准备的东西和言语中表无遗,连明谚都看出来了,她却迟钝到抹煞了母亲一番心意,真是该死!

 这时,她冲动地走上前去,紧紧抱住母亲。

 “阿母,对不起。”她的眼眶含着水雾,一股对母亲的歉意直涌上心头。

 林母当场有些呆住,拍拍她的背,慈爱地说:“傻孩子,又没什么事,跟阿母说什么对不起?”

 她没有解释,只是含着泪水一径地说:“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你来台北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我去台北,你哥哥那些小孩怎么办?更何况我比较习惯乡下的生活,到了台北我真的无法适应。”

 “可是…”偎入母亲怀里的她,就像个小孩一般,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一样,要让明谚笑话了。”林母哄着女儿,心中也被离别的气氛感染了一阵酸楚。

 “他敢?”她抬起脸来,着鼻子,忍住泪水娇噶道。

 “是,小姐,在下不敢。”他虽然幽默地附和,但是看着她感的一面,明谚的心中也泛起一股爱怜。

 “你这个孩子,怎么对明谚这么凶,阿母不是说过,女人要有女人的样子,你这样,别人还以为阿母没教好你呢。”林母轻轻握着慧珊的手,带点疼爱的口吻说。

 “好啦,我知道啦。”慧珊放开母亲的手。

 走到大门外,在空地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孩们又一拥而上。

 “小泵姑和叔叔要回台北去了,你们要乖乖喔。”慧珊朝几个小孩说道。

 小孩们晒了一身黑,又身大汗,大伙七嘴八舌地嚷着:

 “不要啦,小泵姑再多留几天啦!”

 “我也要去台北!”

 “小泵姑和叔叔再陪我们玩一下下嘛!”

 慧珊不舍地拥着几个小孩,慈爱道:“小泵姑再留下来的话,台北的老板会叫小泵姑不用去上班了喔。”

 “那最好了,你就可以留在屏东陪我们了。”小孩们异口同声地说。

 纯真的童语,最是容易抓住她的心。然而离别在即,她却被不争气的泪水,得不知该如何启口。

 一旁的明谚见状,赶忙上前说道:“小泵姑如果不上班的话,就不能买玩具和饼干给你们了,所以还是得回台北去,更何况叔叔会帮你们照顾小泵姑,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好不好?”

 “好!”不用几句话,几个小孩就被明谚给哄了去。

 “可是陈叔叔有个要求。”他带着和蔼的笑容说:“我帮你们照顾小泵姑,你们要帮忙照顾阿嬷喔,好不好?”

 “好,我们会!”

 “我也会!”

 小孩们又是一阵喧嚷,大伙被指派了重责大任,个个兴奋地叫个不停。

 “你很会哄小孩?”她看着他,方才的泪水已不复见。

 “还好啦。”他轻轻一笑。“上车吧!”

 见两人上了车,林母实在舍不得,尤其是这位对女儿呵护又疼爱的男人,她依依不舍地说:“有空记得要带明谚回来啊!”

 慧珊点点头。“我们走了,你自己要保重,记得帮我跟大哥说一声。”

 “我会的,你自己要小心点。”林母挥挥手。

 “伯母,再见了。”车子缓缓离去前,明谚也开口道别。

 就在阿母和小孩们的叮咛和再见声中,慧珊又离开了屏东。短短的几天,虽然无法和母亲好好相聚,但是能见到健康快乐的母亲一面,她觉得这一趟还是值得的。

 驾驶座上的明谚,在离开令人心旷神怡的乡镇后,浅浅的笑意不时地挂在他脸上这一趟屏东之旅,他又更进一步了解她了。

 原来留在台北的慧珊,她的心也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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