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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郑小姐
 漆黑的走廊冗长静谧,我一点点朝前行走,每一步都非常缓慢,我不想发出声音,也不敢,前方终于有了一丝微茫的灯光,台是完全昏暗的,朦胧的白纱笼罩起一个鼓包,我看到祝臣舟拔的身影,他穿着深蓝色衬衣,领带还系在脖颈处,绕得有些紧,将他喉结轮廓衬托得格外凸起感。他后背靠住桅杆,清幽月光斜洒下来,那张颠倒众生的侧脸凝着极致入骨的温柔。

 我觉得我在经历漫长的惊心动魄,像过山车,不,应该说像蹦极那样,最大的最危险的极限挑战,很多人连听都会发抖会脸色惨白,而喜欢这项目的人在攀登上山顶高处后却示弱珍宝兴奋不已。

 我感受到此时有无数绳索将我身体紧紧拴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我这是安全的,你不会死,不会尸骨无存,可本能仍旧使我强烈的畏惧死亡,仍旧会在突然坠落失重时尖叫哀嚎,觉得死神距离自己那么近,微微晃动一下便会落入他华灵的口袋中,从此散去三魂七魄,如孤魂野鬼般游

 我透过拂动的窗纱,注视隐藏在后面的祝臣舟,他这样看上去英俊极了,气质令人着,他应该是儒雅而潇洒的,没有谁还可以比他更加。朦胧的白色为他镀了一层充蛊惑的水雾,他就在那团神秘雾气之中悄无声息的绽放定格,最终融化在时光的惊里。

 他手指于洁白墙壁轻轻戳点着,光线分明那么暗,可不知为什么,我却能一清二楚看到他眼底轻松的笑意,我根本不敢探究那足以媲美月光的柔情万千来自于什么,感情吗,还是一场水情缘。我害怕,害怕自己会堕入十八层地狱,害怕把那颗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放在油锅上煎炸烹烤,榨干渗出最后一丝血和理智。

 祝臣舟声音和他脸上表情一样柔和低沉,像深夜城堡阁楼虚掩的门内飘散出极致旋律的大提琴在拨动。

 “这么晚郑小姐还记挂我,这样美意让祝某受宠若惊。”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恰好是祝臣舟意料之中,他低低闷笑出来“今晚的确很美好,我同郑小姐一样终生难忘。如果还有机会,我当然希望继续这样的美妙,男人对女人都不会拒绝,尤其是郑小姐这样美丽的女人,更无法使男人抵抗。”

 那边传来一阵朗而娇媚的笑声,在和寂静的深夜之中惹人骨头发酥,她似乎喊了一声祝总,埋怨他太会调戏女人,如果被她丈夫听到,她今晚就要过堂了。

 祝臣舟笑得意味深长“如果郑小姐先生这样不懂怜香惜玉,那么是否需要我以男人身份提点他两句。”

 郑小姐询问他怎样提点。

 祝臣舟一边思索一边说“警告他您的夫人正在被其他优质觊觎。”

 郑小姐听到后立刻哈哈大笑,她笑声猖狂又自信,我只从这一点上便能推断出她应该是一个极为美丽聪慧并且超过三十岁具有成风韵的女人。

 祝臣舟背过身去,在台上走走停停,他难得这样好兴致,陪一个女人聊这么无趣的话题,听她有些突兀的笑声。更深的重与漆黑将这个夜晚笼罩遮盖,我再看不到祝臣舟浅笑的脸庞,可他低低的笑声,温柔的语气,仍像一把利器飞速入我心脏,我的脖颈,我的眉心,一刀毙命见血封喉。

 我该怎么拾起那被遗忘的时光,我是否还能唤醒他回头的**,他在我记忆深处所有的好与坏,所有的来与往。

 深重的绝望嘶吼涌来,我的呼吸我的颤抖我的温度,都在这一刻化为僵尸,被封固在一块巨大寒冰之内,我无力蹲在走廊,外面一阵骤起的风声呼啸而过,掩埋了我低低的啜泣。

 我曾经渴望的爱情,就算离别也无比热烈,在清晨船鸣声声的港口,在黄昏飘雪的车站,在街头人山人海的霓虹灯下,或者放肆嚎哭,或者失魂落魄,唯独我从未想过它瓦解于背叛和出轨。

 我不知道过去多久,祝臣舟终于结束那那通电话,他脸上带着一丝意犹未尽,当转过身来看到我的存在,他立刻隐去那片笑意,他居高临下俯视狼狈的我,眼底掀起惊涛骇,但随即便幻化为隐晦和平静。

 “你怎么在这里。”

 我将脸孔从手心间抬起,静静凝望他,祝臣舟在触及我有些绝望和陌生的眼神后,他问我“你听到了什么。”

 我咬着嘴,我竭力克制住那股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与悲愤,我问他是否有什么不可以被我听到,他说“没有。”

 我笑了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刚刚过来,崴了一下脚。”

 祝臣舟嗯了一声,他弯将一只手递给我,我盯着他手掌看了半响,才把自己手指搭在上面,他只是微微用了一丝力气,便将我从地上拖起,他在我股位置轻轻掸了掸灰尘“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是我吵到你了吗。”

 我越过他头顶盯着台的窗子,宽大的梧桐叶低垂,掩盖住了月光,我带着几分自嘲说“我不只是今天睡得晚,你之前从没有发现是吗。”

 祝臣舟很不解将我的下颔按住,扭到他的方向,他迫我以面的他的姿势和他四目相视“你今天为什么怪气,发生了什么。”

 我有气无力说“你太忙了,我担心你应酬过多会伤害脾胃。毕竟你也要喝酒,饮食又不规律,我不敢去问庞赞,怕你多想,可我每次要问你,你都在忙。”

 我觉得很委屈,而这份感受使我在陈述这番话时落下眼泪,我呆呆望着他口一枚纽扣,纽扣上方一寸的位置沾染了一枚不易察觉的粉红,似乎是印。

 我闭上眼睛,强烈而汹涌的绝望将我噬其中,湮没了我整个人生。

 我无法质问,亦不敢吵闹,我甚至不能告诉他,他身上的痕迹出卖了他虔诚的灵魂,这场暧昧从最开始我便是他猎物,我并没有资格将其他猎物堵绝在这扇门外。

 这世上的债,都要还的,否则便有人来找你索求。

 我在祝臣舟拥抱下朝卧室里缓慢走去,言犹在耳,他对我说不会骗我,可他分明刚刚还在骗。

 他扶我躺在上,便进入浴室洗澡,我盯着被扔在头的衬衣和领带,我犹豫许久才伸出手握住,我在微弱昏黄的灯光仔细打量那枚印,口红的颜色很特殊,并不是化妆品大众市场常见的那几十款,阿宝中透了一丝娇媚的粉红,被粉红色主导,但却更加靓丽感,使用这款口红的女人,一定非常精致又富贵。至少比我更有品位,更懂生活,而拥有这样优点的女人,才配得上非常高傲又出众的祝臣舟。

 我心内的绝望更重,我将衬衣放回原处,摆放出最开始的姿态,祝臣舟从浴室内洗好出来,他将擦拭头发的巾随手搭在电视旁边的矮架上,问我睡了吗,我声音没有一丝困倦,非常清明回答他没有。

 祝臣舟躺在上从背后拥住我,他在我脖颈后最感细的皮肤上轻轻啄着,滚烫的吻和冰凉肌肤在一起,那一被覆着的血管砰砰跳着燃烧着。

 他吻了许久,从脖子到后背,再到抬起身将我住,他埋首在我口用舌尖细细描摹舐,如果换做往常,我已经缴械投降,他知晓我所有感的地方,所有最羞涩又渴望被触碰的角落,而此时我浑身冰凉,燃不起一丝温度,即使在他手指的拨下,也干涩得无法进行。

 祝臣舟所有动作都在**的失败下终止,他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我的脸孔,他对于我的冷静和沉默有些讶异“沈筝。”

 他声音内带一分暗哑喊我,我听出他动了情,他身体滚烫坚硬,而我却怎么都难以放松入戏合他。

 我控制不住去想,他这副身体刚刚和另一个女人过,疯狂而烈,变换着各种姿态,或者嘶吼或者娇嗔,在黑夜中在灯光下在柔软的蚕丝被内,忘记今夕何年,不顾道德底线,从没有过的炙热。

 而我怎么能接受他再来亲吻占有我。

 我在祝臣舟对我继续试探中狠狠推开了他,他身体并没有用力在我身上,于是在这一下力量的爆发中他翻下去。

 我整理好身上睡衣重新背对他,我盯着前方垂落在地虚幻朦胧的白纱“今天我没有心情。”

 我说完这句话后,祝臣舟长久沉默,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原因,他对自己的技术非常自信,同样,我也确实很容易在他拨下渴望这份亲密,我第一次拒绝男人,他也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

 黑夜时光仍旧悄无声息的流逝,直到我眼睛睁得酸涩,他才终于有了动作,他将被我在下面的薄被搭在我身上,这一次他没有拥抱我,我们背对背而睡。

 时针指向4,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呼吸平稳传来,我盯着窗框内镶嵌的一面玻璃,我眼前勾勒出他面对另一个女人微笑的脸庞。

 我想就这么死了吧,可能还会好受至少了断了我的胡思想,了断了我的疾苦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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