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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好无聊…”依人叹口气,合上书本,决定睡个午觉打发时间。

 自从出院之后,已经过了半年。

 由于她的身体仍然很虚弱,只好听从父母的意思办理休学,乖乖待在家中静养。

 对一个只能躺在上的病人而言,无聊之余,睡觉就是最好的消遣。

 兄长们还经常笑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处于睡眠状态,成了名副其实的“睡美人”

 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最后会被王子吻醒,两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至于她这个被冠上“睡美人”封号的病患,虽然天天卧病在,日子过得穷极无聊,可是每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守在她身旁,耐心的等待她醒来。

 他不是王子,他是她四哥。坦白说,他不像白马王子,也没有那种风度翩翩的气质,反倒像是骑着黑龙横行霸道的魔王,天天在外头为非作歹,唯有回到家中,全心全意照顾她的时候,才会出罕见的柔情。

 去年,她从重度昏清醒时,张开双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此后半年,几乎每个夜晚,她总是在他怀中入睡,直到翌清晨,再从他怀中醒来。

 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也渐渐喜欢上在他怀里安然入睡的感觉。

 一想到待会儿醒来,就能看见他守在一旁,依人终于带着微笑进入梦乡…

 东川浩司推开水湘院的房门,走到前,坐在沿,凝望睡中的小佳人。

 经过半年的调养,他的妹妹清丽如常,柔弱依旧,娇小纤细的身体仍然弱不风,巴掌大的小脸越来越清瘦,吹弹可破的肌肤则是一天比一天苍白,几乎比冬雪更白皙,比丝绸更细腻。

 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的脸颊,轻轻扣住她不盈一握的颈项,如此微弱的小生命,只要他单手一掐,就能置她于死地,更何况是索命无数的死神。

 若非她命不该绝,他早就失去她了,如今失而复得,自然格外珍惜。

 她就像是一尊小巧易碎的水晶娃娃,必须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呵护,既不能坏,又不容伤害。

 但他从来就不是个温柔有耐的人,沸腾的望与俱增,贪婪的念头蠢蠢动,他无法忍受如此漫长的等待,再不把目标转移到其他女身上,只怕迟早有一天他会因为一时冲动,亲手毁了她。

 到时候,别说丧尽天良了,再丧心病狂的事他都做得出来。

 “依人…”低沉的嗓音喃喃轻唤,亲密怜惜的细吻,一点一点飘落在她脸上。

 被疼惜对待的人悠然睁开眼,上一双**浓烈的视线。

 以前,他这种狂的眼神只会让她害怕,现在,她已经不再那么畏惧了。

 依人转头看看时钟,下午五点,她该起准备吃饭了。

 她坐起来,一头长发垂落在单上,彷佛一道的瀑布,衬着清灵秀丽的容颜,分外的楚楚动人。

 光是这样,也能看得他情生意动。

 “想不想出去透透气?”东川浩司帮她把长发扎成一束麻花辫。

 “可是外面好冷。”现在是冬天,她怕冷。

 “那还不简单。”他先拿出羊毯裹住她,再将她拥入怀里,然后抱着她走向庭园,漫步在黄昏夕阳下。

 依人从他前抬起头,静静的凝视他。

 “四哥…”实在很难想像,像他这样一个狂野不驯的子,居然愿意舍弃外面的花花世界,一下课便直接回家,晚上也不外出寻作乐,几乎把生活重心放在她身上,天天守着她、陪伴她,长达半年从不间断,连父母亲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可是她总觉得他就好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明明有机会逃出去,却又为了她而留下,彷佛把他困住的,并不是铁笼,而是她。

 “嗯?”他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调调。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个样子。”她言又止。

 “什么样子?”他狐疑的瞄她一眼。

 “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爸爸说,等春天过后,我就能回学校念书了,所以…你可以恢复自由了。”

 “什么意思?”他听得一头雾水,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吗?为什么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意思就是说,你不用再为了照顾我,而改变你原本的生活。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哦——他终于懂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早的小女孩又在钻牛角尖了。这小妮子什么都好,就是爱胡思想这点要不得,明明只有十岁大,心智却像个小大人似的,一点都不可爱。

 光长脑袋有什么用,身体长不大他还不是一样没搞头!看看她,又瘦又小,抱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随便抱只狗都比她有

 “我的生活从未改变,你不需要自责。”事实上,他的生活依旧放如常,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只是她不晓得而已。

 “难道你从不觉得厌烦吗?”他本来就是一匹缰野马,巴不得成天到晚往外跑,绝不放过任何玩乐的机会,如今被她困在家中,受她牵绊,心情难免会受到影响吧。

 “你看我的表现像是很烦的样子吗?”他没好气的横睨她。“你身体不好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事,从你进我们家到现在,已经七年了,如果我真的觉得烦,早就把你轰出东川家了。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不了再收养一个。”

 依人微微一怔,明知道那句“大不了再收养一个”纯粹是玩笑话,她还是会难过。

 “如果去年…我就这样走了,你们…还会再收养一个吗?”

 “不会。”

 “为什么?”东川家不是一直最渴望女嗣的吗?

 他抱着她走进一座古古香的亭子,将她放坐在石桌上,一双深邃无比的金色瞳眸直勾勾的凝望她。

 “有些东西可以汰旧换新,人却无可取代。你是我们东川一门千挑万选,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沧海遗珠,谁也无法取代你在东川家的地位。你要记住,入了东川家的族谱,就是东川家的人,无论将来出现什么人想把你带走,你都不能离开我…们。”最后这一个“们”听起来像是勉强加上去的。

 “嗯。”依入乖巧的点点头。

 当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允诺,将会牵涉到未来的命运,于是就这样傻傻的,把自己送到他手中。

 东川浩司坐在她身前的石凳上,伸出一双大手,包握住她毯外的一对小脚丫。

 “冷不冷?”他抬起头轻问。

 依人摇摇螓首,嫣然一笑,从他掌心传来的热度,不仅温暖了她的小玉足,也温暖了她的心。

 大概就是这样无微不至的宠爱,让她不由自主的倾心,对他的好感,也一天比一天强烈。

 无奈,当时她还年幼,没发现隐藏在他温柔的表面下,竟是一个走火入魔的阿修罗,残暴、凶悍、冷酷,并以毁灭为乐。

 心思单纯的她浑然不觉,于是一天天心动,一天天沉沦。

 最后,终于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能自拔…

 久生情,需要长远的岁月,从动心到死心,却只需要短短一刹那的光景。

 想不到她花了许多年的时间,才慢慢培养出来的感情,竟然会被他毁于一旦。

 那一年,她十一岁,某天下午,体育课上到一半,老师忽然交给她一份公文。

 “依人,麻烦你跑一趟高中部的保健室,帮老师把这份文件交给龙崎医生。”

 “我们陪你去。”原朝香和千自愿陪她出公差。

 她们三个小女生号称“三剑客”不管走到哪儿都形影不离。

 “你们两个还没通过体能测验,我自己去就行了。”依人漾开笑容,拿着公文夹前往高中部。

 保健室门口贴着一张纸条,上头写着:外出中,如有紧急事件,请到中学部保健室。

 依人站在门外暗忖,反正老师没有代她传话,只要把公文夹放在医生的办公桌上,应该就可以了吧!

 于是,她推开门,然后,当场愣住。

 错愕的目光,上两双同样惊讶的眼神——一个是她四哥,一个是她不认识的学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静止,两人的动作同时僵停下来。

 少女坐在办公桌上,裙摆被高,内衣扣环被解开,一只腿住东川浩司的

 他站在少女的腿间,衬衫被,长拉链被扯下,一只手握住她丰脯。

 狂蜂蝶,干柴烈火,两个人打得正火热。

 还有什么景象比这一幕更教人触目惊心?!

 “你没锁门?”东川浩司寒着一张俊容质问少女。

 “我以为你锁上了。”妖的少女嘟着红娇嗔。

 依人简直不敢置信,他们居然在保健室…

 就在这一刻,她的心被他击碎了,千疮百孔,四分五裂。

 多可悲,好不容易才心动,如今却落得心碎的下场。

 她尚未萌芽的恋情,就这样凋零了。

 一行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沾了她清丽的容颜。

 依人别开脸,捧着一颗被撕裂的心,默默地掉头离去。

 再不离开,她怕自己会崩溃。

 目送她含着泪转身离去,东川浩司并没有立刻追上去解释。

 事到如今,任何说明都是多余的。

 他做了,而她看到了,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望变得荒唐,又有什么资格请求原谅?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恋上一个年纪如此幼小的女孩。

 他们之间相差七岁,他正值血气方刚、年少轻狂的阶段,她还是个黄丫头,就算他再怎么求不,也不能对她下手。

 他是那么样的珍惜她,爱惜她…

 没想到最后却因为他的放,伤了一颗荏弱的心。

 她是他这一生最不想伤害的人,结果,伤她最深最重的人,竟然是他。

 “浩,继续吗?”少女从身后搂住他的,贪恋这副高大劲健的体魄。

 “滚。”郁怒的冰焰透过简单一个字表无遗。

 “什么?”少女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才做到一半,他都还没…

 东川浩司把**发的少女丢在一旁,迳自绕到窗户前,从长口袋掏出香烟点燃。

 少女收回愕然不已的神色,强装出一脸甜笑倚向他身畔,试着力挽狂澜。

 “别生气嘛!我怎么知道你妹妹会突然闯进来…”

 砰的一声,少女被一道强悍的气势钉在墙面上,一只充毁灭的利爪紧紧掐扣住她的咽喉。

 少女吓得花容惨白,红热的眼眶瞬间凝聚出惊恐的泪

 “滚。”他松开手,退回窗边,阴沉的语气依旧骇人。

 少女重重咳了几声,顾不得衣衫不整的仪容,连忙没命似的逃出去。

 窗外,一抹娇小的身影慢慢踏出高中部大楼。

 他的视线一路追随她走过中庭,穿越广场,直到她的背景渐渐变小,消失在遥远的尽头。

 曾经失而复得,如今却又离他而去。

 这一次,必须靠他自己挽回了。

 好。来方长,他总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韶光运转,季节嬗递,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岁月一年一年流逝。

 许多前尘往事,都已成为孩提时代的回忆。

 不可否认,她曾经痛苦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一再陷入极度混乱的悲伤里。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从此专心生活,不再留恋,不再执,不再去触碰心中那道伤痕。

 毕竟这条命得来不易,何必为了胡涂不堪的感情事,糟蹋自己的人生。

 至于他,那个一手把她推入万丈深渊的人,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动情一场,难挡一次情伤…

 今生今世,伤一次就够了,没理由一错再错。

 况且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管他魅力人、吸引力人、杀伤力惊人,她也不会重蹈覆辙。

 “东川浩司”这个名字,早已被她列入拒绝往来户的榜首,她现在甚至连“四哥”都不屑叫了。

 “喂,我的大小姐,今天是你生日,可不可以麻烦你开心一点?”

 “对呀!从刚才就一直瞪着蛋糕发呆,一副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的样子。”

 好友们的喧闹声将她从沉思中拉回来。

 她立刻抛开不愉快的往事,融入欢乐的气氛中。

 “拜托各位善男信女节制一点,我的水湘院都快被你们掀翻了。”

 “会吗?我们已经很低调了耶!”

 依人简直啼笑皆非。他们的吵闹声恐怕连大哥的西林院都听得见,她可以想像大哥现在一定戴上耳、蒙着头在睡觉。

 今天是她十五岁生日,出于她的要求,今年并没有在饭店举行盛大的庆生宴会,也没有举办生日派对,只邀请了几个好朋友来家里吃晚饭,共度一个温馨愉快的小型餐会。

 用完餐后,一群三五好友全聚在她的水湘院瞎闹,一直玩到尽兴才打道回府。

 送走一票死,已经快半夜了,依人决定先洗个澡,再来收拾凌乱的小客厅。

 她打开音响,走进浴室,泡在浴白里,让热水舒缓精神上的疲累。

 头好晕…早知道就不该偷喝千带来的红酒。

 忽然间,门外的音乐声消失了,显然有人进入她的卧房,关上她的头音响。

 耳能详的脚步声踏过浴室门外,依人立刻提高警觉。

 因为,他来了!

 东川浩司倚在窗边抽烟,漫不经心的等着。

 她换上睡衣,踏出浴室,无视于他如影随形的目光,直接走向书桌。

 沉稳的步伐尾随而来,慢慢靠近她身后,一手搂住她的,将她轻拥在前。

 鼓动的心跳声漏她的不安,他漾出满意的微笑。

 依人强迫自己无动于衷,迳自倒了一杯开水,服下医生开给她的止痛药。

 虽然她的健康状况已经逐渐好转,可是偏头痛的老毛病依旧难以治愈,加上酒的催化,更是头昏脑,如果他今晚肯放她一马,她会很感激。

 “生日快乐。”他贴近她耳畔轻声低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发鬓。

 依人别开脸,闪避他充挑逗意味的吐息。

 “请你以后别再三更半夜到我房里来了。”

 “怎么,你怕我伸出魔爪,对你来?”他逸出嘲的低笑声。

 “注意你的用词,别忘了,我是你妹妹。”她淡淡的提醒。

 “妹妹?”他哼出一声冷笑,突然将她拦抱起,放坐在书桌上,把她围困在两臂之间“你明明知道,我想做的不只是兄妹。”

 “除了兄妹关系,我不想和你有更进一步的牵扯。”她的语气平淡而冷漠。

 “为什么?”

 明知故问!依人暗恼。

 “你知道为什么。”她一语带过,不想再提起过往的伤心事。

 东川浩司俊容一沉,虽然心知肚明,却又莫可奈何。

 这些年来,她一直把他当成隐形人,刻意忽视他、疏远他,尽管同住在一座大宅院,也尽量避而不见,他越是紧迫盯人,她越是退避三舍。

 他已经费尽心机,和她周旋了整整四年,千方百计接近她,处心积虑讨好她,她却-若无睹,不为所动,彻底将他排拒在她的生活之外,完全不给他挽回的机会。

 再这样下去,他永远无法解开她的心结。

 “都已经四年了,你还是不肯接受我?”精锐的眼直望进她的灵眸深处。

 依人别开螓首,回避他咄咄人的视线。

 她大概醉了,头昏眼花的晕眩感越来越严重,不想再浪费精神听他解释,也不想听他那些自圆其说的辩解。

 “我想睡了,你请回吧。”依人推开他,来不及跳下桌面,又被他紧紧锁回前。

 “听我说!”他往前近,不让她闪躲。“当时你还小,我要的,你根本不能给。”

 可恶!不说她还不气,一提到当年那件风韵事,她就一肚子火。

 没错,她当时确实还很小,只能给他一颗最纯净的心、一份最真挚的感情,却不能给他宣**的**。

 所以他把心留在她身上,把身体给了其他女人…

 当他沉溺在温柔乡醉生梦死的时候,她的心、她的感情,他根本不屑一顾!

 而他现在居然还有脸跑来跟她解释?!

 依人双眼一寒,清灵的眸光当场进出冰冷的敌意,那些日子以来的痛苦、悲伤、愁闷,忽然一古脑的涌上心头,化成怨,变成恨,瞪向她所憎恶的罪魁祸首。

 “好,现在我长大了,也许还构不上成的标准,至少该懂的也都懂了。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可以随时随地足你的关系?一段细水长的感情?还是一场短暂却轰轰烈烈的男女爱?很抱歉,如果你贪图的只是,请恕我拒绝,本小姐还不想沦落到牺牲身体取悦你的地步,而且我相信,外面应该还有更多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愿意爬上你的足你贪得无厌的需求!”她一口气把积多年的怨恨吐尽。

 她还真敢说!看来他的小依人真的长大了,若非气氛如此凝重,他可能会忍不住爆笑出来。

 其实他从刚才就发现她似乎有喝醉的现象,她那群青梅竹马显然灌了她不少酒,虽然他们已经把罪证带走了,不过一群青少年私底下聚作乐会玩什么把戏,他这个惯于花天酒地的过来人可是一清二楚。

 这样也好,最起码她还会酒后吐真言,不再只是一味的逃避。

 “如果我要的是第二种呢?”他轻抚盛怒中依然亮丽的容颜。

 “第二种?”醺红的俏脸闪过一抹茫然的神色“什么第二种?”

 “一段细水长的感情。”他微笑提醒。

 “哦…对,细水长…”她胡里胡涂的点点头,醉得连自己说过什么话都忘了。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们也可以长长久久。”浓烈的目光深深地凝视她。

 “不可能…”依人着疼痛不已的太阳,漾出一抹凄楚的苦笑“你曾经伤过我一次,害我痛不生,心灰意冷,直到现在,我仍无法忘记那种痛…”

 “依人…”他迫切的抱住她,在她耳畔喃喃低唤,苦苦相求“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放弃我,不要把我推开,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是那么样的低声下气,一心一意只想唤回她的爱,连一向高高在上的男尊严也弃之不顾。

 “太迟了,让我心动的是你,让我心痛的也是你…”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沾了他的衣襟。“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爱一次了…”

 “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够好?难道我这些年的付出还不够?难道非要我把心掏出来你才肯相信我?”他抓住她柔细的肩头追问,冷峻的脸孔懊恼地扭曲着。

 “你真傻…”她又哭又笑,凄的笑容美得令人惊叹。“亏你对女人那么有一套,居然不懂女人的心最难平抚。当初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会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如果是我一相情愿,那也就算了,问题是,从我小时候开始,你的言谈举止总是有意无意的对我透出一种讯息,让我觉得自己在你心目中是重要的、特别的、独一无二的,让我误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害我…害我越陷越深…结果呢?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还是不改你放形骸的本。”

 他不急着话,任她倾吐压抑许久的情绪。

 依人哽咽了一会儿,才拭去眼角的泪水,淡淡的说:“不要告诉我你的荒唐全是因为耐不住等候,那都是藉口。也许你认为把望发在其他女人身上就不会伤害到我,可是…我却因此伤得更重。珍惜我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偏偏选了一种最教人难以忍受的方式,而且还无巧不巧被我亲眼撞见了…”她觉得既荒谬又可笑,既可悲又无奈。

 他仍然沉默,不是有口难辩,而是覆水难收。

 “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一旦被伤害过,就很难再回头。”她坚决的表示“如果爱一个人这么痛苦,必须在不断的伤害中受折磨,那我宁可死心不爱。”

 “就算我用尽一生追求,你也不爱?”他的语气低柔,神情却渐渐冰冷。

 追求?依人不失笑。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的追求意味着不择手段,侵略强,占有更强,这样的追求她可不敢领教。

 “算了吧!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从小你就有一种劣,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对你越有挑战,等你得到我以后,也许还会珍惜一段时间,一旦你玩腻了,难保我的下场不会像那些被你糟蹋过的女人一样,被你始终弃一脚踢开。明知道你残酷善变,我怎么可能自投罗网,再把爱情奉献给你,然后又任由你摧毁?”

 “看来…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打动不了你了。”他的耐逐渐消失。

 “到此为止吧!”她已经累了、厌了、倦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心力,陪他一起挽救这段早逝的感情。“反正我们都还年轻,往后干脆各自发展,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生活,从此互不相干。”

 “你休想。”他从不晓得“放弃”这两个字怎么写。

 依人深深口气,以防止自己失控尖叫。

 “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一切都结束了。请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扰我的生活。”她率先说出决裂的话。

 结束?!东川浩司脸色骤变。

 “在我苦苦等待了许多年之后,你现在才说结束?”他冷笑,妖野的眸心闪出火焰般的青光。

 不妙!依人从他残的眼神中,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以为划清界线,我就会放过你?”霸道的手掌猛然扣住她的颈项,用力顶高她的下颚。

 依人闪避不及,蛮横的吻已经狠狠落下,近乎狂暴的侵入她的间。

 天…她的大脑嗡嗡作响,事出突然,她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他的吻由深转浓,由浓转烈,几乎夺去她的呼吸。

 慌乱之中,感觉到际的手臂将她抱起,下一瞬间,她的背部已经落在垫上。

 睡衣被撕开的那一秒,依人赫然惊醒。

 “不…”她奋力抵抗,却推不开那厚实的膛。

 他的吻,他的**,像火一样,烧遍她全身。

 怎么会这样…依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中。

 “住手…”受尽凌辱的不堪,出她羞愤的泪水。

 他充耳不闻,青铜色的眸光乍放出野蛮的攻击

 “你是我的,你的人,你的身体,你的心,全都只能属于我。”低沉沙哑的嗓音宛如恶魔的咒语,一声一声宣告着。

 天哪!他怎么可以…

 依人蹙起秀眉,难受的惊

 一个口口声声珍惜她的男人,竟然如此残忍的对待她,摧毁她的心还不够,连她的身体也要一并摧残。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难道非得掏空她的一切,他才肯罢手?

 “你疯了。”她愤恨的指控。

 “就算我疯了,也是你的。”他意图冲破最后一道防线。

 不!她声嘶力竭的哭喊:“不要让我更恨你!”

 他的身体重重一震,动作顿时僵停,理智在瞬间回复冷静。

 当他一松手,她立刻卷起被单坐起来,遮住赤luoluo的娇躯。

 望着差点被他强占的少女,**狂的脸庞终于闪现懊悔的神色。

 “依人…”他试图抱住她。

 “别碰我!”她飞快闪躲到一旁,清灵的容颜泪如雨下,看起来格外的凄美哀

 此时此刻,任何安抚都不管用,他干脆丢开温柔的假面具,恢复专制跋扈的本

 “你给我听好,从今以后,不准再提起『结束』这两个字。”冷酷的嗓音充警告的意味,一字一字钉入她的心房。

 依人蜷缩在角落低泣,已经无力与他争论。

 体内仍残留着被他肆过的痛楚,身上全是他席卷过的吻痕,宛如烈火焚身,留下难以磨灭的烙印。这种屈辱,她不想再遭受第二次了。

 窒息的沉默持续了许久,突然,他又上前,她下意识往后退,睁大泪汪汪的双眼,瞪视他靠近自己。

 这一次,他并未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抓住她的右手腕,替她戴上一只白金手镯,然后又握住她纤细的右脚踝,替她戴上一条同系列的脚链。

 明明是一对精致高雅的手镯脚链,戴在她身上,却成了不折不扣的手铐脚镣。

 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夜,他送她一副昂贵的枷锁,既是礼物,也是桎梏。

 “我不会善罢干休的。”万籁俱寂中,他信誓旦旦的宣示。“我再给你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不管你爱不爱,我都一定会得到你。”

 十年…

 这就是她的刑期吗?

 那十年之后呢?

 毫无疑问的,将会是她的无期徒刑。

 依人绝望的倒回上,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忽然觉得这一生再也逃离不了这个男人,逃不开他的掌控。

 她闭上眼眸,放任泪水进

 偌大的水湘院里,只剩下她伤心绝的悲泣声,幽幽哀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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