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南时代 第55章_2（文）
　莫正南时代第55章

　门铃响了。马克宁起身开门，打开一看，外面黑站了一堆人，走在最前面的，是琉州市委书记莫正南。

　“大书记啊，惊动大驾了，快请进。子研，你看谁来了，我们的大书记亲临指导。”马克宁夸张的声音响在楼道里，其他几间房的客人都听到了。沙发上的凌波波却没表现出应有的激动，慢悠悠起身，动作优稚而又冷傲。

　“秘书长下来，提前也不通知一声，我这边一疏忽，就让秘书长受委屈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英正南夸张地释放着热情。

　“哪敢惊动大书记，我们只是随便走走，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学习。”马克宁将莫正南请进房间，马克宁住的是套间，本来空间大，甚至有些浪费，可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房间立马就变成竹筒子了。后面几位官职小的见状，没敢挤进来，站在楼道里恭候。

　“秘书长看来是对琉州有意见啊，听发利跟我讲，房间都是你们自己订的？”莫正南故意扫了一下房间问了一句。

　“就随便走走，随便看看，真是不敢太打扰。”马克宁一边请英正南坐，一边打着哈哈。英正南的目光却盯在沙发边袅袅婷婷立着的凌波波身上，凌波波的喃、紧裹在牛仔里的结实的以及纤纤细让他有那么一点儿分神，心里想，莫非陈刚这只孤狸王也来了？

　“书记好。”凌波波一边打招呼，一边略带傲慢地伸出手，莫正南瞅了一眼，还是握住了。“大才女啊，怎么，教授没一同来？

　“导师喝大了，这阵睡觉呢。”凌波波回自己的手，似是恭敬但又像是挑衅地回答了一句。

　“峨，那就好好休．息一下，我等会让他们点水果来。”话音未落，已经有人跑出去拿水果了。凌波波看着那人的背影笑了一下，冲马克宁：“你们谈，我去收拾一下。”

　凌波波这话的十分失礼，人家大书记带一千人来看你，你居然要走开，官场哪有这种礼数？果然，莫正南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阴郁中还带点愤怒。凌波波此举，不只是对他的不，是蔑视。加上已经肯定陈刚到了琉州，他的心事更重。江南官场中人，都知道陈刚是谁，跟路鑫波什么关系。这么吧，在江南任何地方，只要你看到陈刚和他的女助理，你就得小心，他们一个是路鑫波的舌，一个是路鑫波的耳。陈刚是校副校长，科学发展和特色理论方面的专家，同时又是路鑫波的御用笔杆子。这些年路鑫波发表在国内各大报刊诸如《求是》《光明报》等的理论文章，还有公开主张的政治观点，几乎都出自陈刚之手。此人笔法老辣，聪明过头，文字方面堪称天才，总能在最佳时刻发出最佳声音。可以，路鑫波在江南多年，江南在理论方面，已是独家声音了，朱天佑书记根本不能相敌，这也是他这次任由路鑫波如此折腾的理由。因为事故确实发生了，他在江南没有站稳脚跟的同时，只由让英正南独自去承受来自于路鑫波这一行人的委屈。这一点，他没有对莫正南明，但是他相信，莫正南理解。

　路鑫波省长玩理论，英正南他们学习怕都不够资格。至于这个傲气十足敢把

　莫正南不放眼里的大嘴巴女人，更得让人小心。是的，凌波波的嘴巴真是有点大，嘴肥厚但很细腻，感地往外翻着。据长这种嘴的女人有两个特点，一是上功夫异常厉害，二是天不怕地不怕，脑子里没有红线，嘴巴更没有管束，谁要让她撞上，只能自认倒霉。

　莫正南冲已经转身而去的凌波波笑笑，这笑非常有意味，然后将注意力从凌波波身上娜开，冲马克宁：“秘书长此行，真是看到风景了，琉州这地方，总有让人看的。”

　话中有话。马克宁回答得也巧妙：“不错，走遍全省，风景还是琉州这边独好啊，这都是大书记领导的好。”称呼跟称呼不一样，在别的市，称呼书记就行，到了琉州，就得称呼大书记。英正南这个市委书记，虽不是省委常委，但已是副省级，论级别，要高出马克宁一截呢。论资历，那就更不用，英正南在京的时候，曾经还给路鑫波当过领导呢。要不然，莫正南现在这张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典型的苦大仇深，脸怨愤。

　“秘书长批评的好，琉州在我的领导下，真是很火啊。”英正南终于把火字了出来。马克宁没接话，冲围着莫正南的市委一干人：“大家辛苦了，我这里也没啥东西招待各位，就请诸位谅解吧。”

　“是我们不周，秘书长只管批评，等一会，我让酒店重新安排一下。”高发利终于逮到了话机会，凑上前去献了句殷勤，但被英正南一眼瞪开了。对莫正南而言，他不是跑来向马克宁献殷勤的，他的殷勤还不会献到马克宁身上，他只是告诉马克宁，他来了。

　寒暄几句，莫正南坐下，问马克宁此行来也是为灭火吧？马克宁傻傻地问：“什么火？”英正南反而被问住。马克宁呵呵笑了一声：“这次下来，是做些调研，我省民营企业的发展取得了长足进步，尤其省里重新确定经济战略目标后，各市在招商引资、发展非公经济方面做出了一系列探索，琉州一向走在全省前列，这两年引进的外资比哪个市都多，重大项目一个接一个，看得我们都眼花缭，经验真是要好好推广。”英正南知道这都是些假话。调研，骗鬼去吧，上个月省里刚刚调研完非公经济发展，琉州落在了三江后面，这阵又琉州经验值得推广。但他不揭穿，官场什么时候有真话，没有，就算跟最亲密的人谈话，也是少半真多半假，何况这种面子上的话。他只是想搞清楚，路鑫波到底在哪，会不会也神秘地住在这幢楼里？跟马克宁打了一阵牙战，莫正南确信，路鑫波不在。真要是在，马克宁不会这么坦然。对路鑫波身边这位红人，英正南并不当回事，马克宁能惜得了别人，惜不了他。

　“好吧。”英正南起身：“既然调研非公经济，我让他们安排一下，秘书长想看什么地方，尽情地看，琉州还指望秘书长这支妙笔给我们添花呢。不过最近我是焦头烂额，眼下还火烧股呢，实在陪不了秘书长，就请秘书长多担待一下吧。，,

　“大书记这么可就见外了，我们下来，哪敢惊扰您大书记。这样吧，我们需要什么，就找发利秘书长好了。要是发利秘书长忙，就让政研室的同志给我们带一下路。”

　“不忙，他忙什么，陪你秘书长就是他最大的工作。”英正南转向高发利：“发利啊，我把省里各位领导交给你了，要是领导们有一丝不满意，拿你是问。”莫正南在内心冷笑了一下，他们还要找政研室的人，明显要吕浩面，他偏就不给马克宁这个机会。

　高发利马上．点头表态，见莫正南要走，其他人的脚步先退了出去，莫正南又跟马克宁客套几句，下楼了。马克宁站在楼道里，扩了几下，活动活动筋骨，正准备回房间，手机蜂鸣一声，来了短信，忙打开，是这边的李惠玲市长发来了，告诉他，事故原因已经确定，是电焊工白天违章施工，电线老化引起漏电引起火灾的。马克宁冷冷一笑，每一场火灾的原因都一样，不是工人违章就是电路老化，老掉牙的招数被反复用，实在是缺少新意。回到房间，短信又来了，这次不是李惠玲发来的，是古庆明发来的，告诉他，死亡人数确定公布3人，重伤公布7人，轻伤公布10人，暂无失踪人员。马克宁眉头蓦地紧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住那一串数字，然后落在“公布”两个字上。马克宁真想发条短信过去，问清真实数据是多少？又一想，古庆明未必能把情况掌握那么透，此时此刻，关于死伤人数，已成了一条警戒线，里三层外三层不知有多少道岗把在那。

　心事凝重地坐下，！勺心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此行该怎么开展工作，又如何能把局面控制在手中？他知道，路鑫波让他留下，绝不是让他做一枚尖利的楔子更不是做莫正南等人眼里的沙子，而是要掌控整个局面，以防琉州局势被别人操纵。正愁闷着，凌波波进来了。

　“我的三管家，发什么呆，该干活了。”这么一会工夫，凌波波就冲了澡，头发的，裹挟着一股香气。刚才一身牛仔，紧绷绷地勾勒出让男人丢魂女人妒嫉的身材，突处暴突，奔放如火焰，凹处又非常含蓄地收敛着，让人的目光跟着陷进去。尤其前两团，根本就裹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奔出来。

　马克宁曾开玩笑对凌波波：“靠着这两颗炸弹，你能把任何山头攻下。”凌波波还击道：“好啊，三管家，我先攻你怎么样？”着，真就把月南过来，咄咄人“下得马克宁做投降状，再也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可是只要是男人，你就无法对她的妖冶还有感视而不见，太人了。这阵她换了裙装，V字领开得很低，紫罗兰吊带掩住的两片＊若隐若显，朦朦胧胧，前出一片粉白，深深的＊散发着人的光芒。马克宁短促地看了一眼，慌忙将视线避开，装作要忙似地：“叫你来可不是看笑话的，快想办法，工作该怎么开展？“领导指哪我打哪，我是你的，你打谁本姑娘就打谁。”凌波波一副不在乎的样，嘴里嚼着口香糖，看到马克宁茶几上有外烟，走过去拿了一支，刚要，马克宁走上前，一把夺了。

　“给我正经点，你现在是官员，不是夜总会女郎！”马克宁真的生气了。“我这样子像官员吗，亲爱的，你可别糟蹋官员两个字。”着，还是把烟点了。她抽烟的姿势真酷，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一口，手臂缓缓扬起，感的嘴微微一启，吐出一长串烟圈。看着烟圈在房间里忧伤地散开，她的脸上意外地闪出一层暗。了一口，忽然掐灭：“这场火真的是意外，不是人为？

　马克宁一惊，很快又淡定地：“事故原因不归我们管，我们只需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征淡，事故原因都搞不清，还有什么该做的？是放黑还是放冷，你就明吧，不喜欢婆婆妈妈曲里拐弯这套。”

　“波波！”马克宁轻斥一声，凌波波这人，有时政治感度很高，有时呢，又表现得很没觉悟，那张嘴想起什么就什么，很少安过滤器。不像马克宁他们，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凡一句话，必要字斟句酌，生怕半个错字出去，惹下祸。

　“放心吧我的大秘书长，我再三表过态，你指哪我打哪，我这人就这德，让我学你那样话，我得累死。”凌波波如此着。

　两人千了一会嘴，马克宁言归正传，再次待起这次下来应该注意的事项。陈刚那边不怕，他是老江湖，怎么话怎么行事，他比马克宁老辣，加上他独特的身份，就算过了头，也没人敢跟他计较。凌波波不同，这人一身江湖习气，如果不是路鑫波罩着，怕是早就被踢出局了。一张嘴到哪伤哪，见谁伤谁。人们既怕她，又爱怂．葱她，盼着她口无遮拦一气。官场上从来不怕话多，话越多失言越重，对方机会就越大。听马克宁一本正经叮嘱，凌波波烦了，打断：“好啦，甭以为我不懂，你们那套，真要起来，我比你强，少多做，不喜欢闲着。”完抓起电话就往外打，马克宁听出，她好像是打给记者，没阻止。真要做起事来，她还是有底的。

　谁知电话刚打完，凌波波就发起了火，口脏话：“妈的，一百多具尸体，简直他妈的拿人不当人！

　“什么？”马克宁被电击了般地惊问。

　“一帮混蛋！马克宁，你们都是混蛋，王八蛋！”凌波波疯狂了，愤怒地摔了茶杯，嘴里连着骂出一连串脏话，还气恼地撕拉了一下自己衣服，恨恨一跺脚，也不理脸已变形的马克宁，才率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