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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
 欺骗

 高宗正烦躁着。。。

 宫里头年年过节设宴,都要拜帝后。老臣们仗着英国公带兵西征,轮番上阵劝皇帝生嫡子。

 “早知道就不先开打了。先把那人收拾了,好生过个好年。”高宗咬牙切齿。

 西突厥贺鲁已建了牙帐。等他统一草原各部,王庭势力稳固。仗就难打了。贺鲁自封可汗之后,频频挠边关。自大唐不发兵。贺鲁长了气焰,在西突厥威望又上一层楼。不打是不可能的。

 正月里又封了衙,高宗连批奏章的借口都寻不到。又是新年,宫里头大宴小宴不断,他也不能扔下皇后出席。每次看到皇后那张清美绝伦的脸,高宗就气得头痛。

 偏偏武昭仪病了。高宗干脆来个雨均分。结果把别的嫔妃吓得跟什么似的,直把他往外推,生怕皇后动不了武昭仪,拿自己出气。

 身体又不太好,天气又冷,烦得高宗盼着开衙上朝。

 听到杜燕绥进宫,高宗跟盼着救星似的。穿戴整齐了,围着白狐皮裘衣,叫人牵了马设了箭垛,打算松松筋骨。

 杜燕绥一听去马场,暗暗撇了撇嘴。从善如跟了去。

 两人骑了马慢的围着马场溜达。

 杜燕绥看着胡公公领着一班内侍宫女直勾勾的望过来,却又没借口靠近,不觉一笑:“做皇帝想聊点私房话都难啊。呵气成霜的天,难为皇上出来溜马。”

 高宗恼火的道:“不赐你两个美人,你怕是想不起来看朕吧?”

 起美人,杜燕绥就更不高兴了:“你随便两个好打发的人来不行?干嘛要把滕王的人进我府里来?”

 高宗嘿嘿笑道:“昭仪在宫里头也算站稳了,自己也养了些忠心的。原先滕王府的人带进宫,朕知道她是心里没底,也不好什么。这会儿朕都起了心思要立她为后了,她再留着滕王府的人,朕就要多想了。她主动提出来打发掉,朕自然高兴。先一个丹华不是送你府里打发走了么?你再打发走一个小青没问题吧?”

 “那个叫素白的呢?”杜燕绥对小青的事心里有了底,盘问另一个的来历。

 高宗笑道:“素白你放心使。胡公公荐的人,他收的干孙女。你和夫人进宫,盯着的人多,有事叫素白跑跑腿。朕觉得这法子也不错。”

 杜燕绥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替你消灾,你总得给我些好处吧?前些日子我母亲在老君观做周年祭,正巧遇到织锦阁的徐夫人。我奉旨去断龙气保你的江山,把滕王**了。徐夫人见着我夫人,股子的事一句话都没。一年一万多两银子就没了。”

 前些日子他不正好让胡公公去老君观请清风道长?清风道长医术高明,治了两,头没那么疼了。高宗记得这事还是胡公公提起的。胡公公跟着自己十来年了,他和滕王的人有情?高宗知道杜燕绥绝不会骗自己,心里沉沉的,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好好。奉旨断龙气,朕不还没赏你么?赏你个庄子如何?”

 杜燕绥大喜,抱拳谢道:“谢主隆恩!”

 高宗笑骂道:“钻钱眼里了。朕赐你两个美人你不知道谢。”

 “皇上,你开了这个口子,回头朝臣们都会以我家子嗣单薄把美人当礼物送来。”杜燕绥叹了口气。

 “这不正好?朕正想看看朝臣们的动静。送美人给你,你都收了呗。”高宗觉得很不错。

 杜燕绥吐吐的道:“臣去年在江南平叛。您知道受伤过重。外伤好办,伤了子孙…”

 高宗卟的笑出声来,指着他道:“你脸皮也太厚了吧?也好意思拿这话去敷衍别人?信不信朕马上叫太医给你诊治一番。”

 “影响肯定会有的。又不是不行了。再多来,饭钱衣裳钱又是一大笔啊!没准儿今年您就要用臣,后院不能起火嘛。”杜燕绥厚着脸皮道。

 高宗叹了口气,认真的道:“水浑了才好摸鱼。你多收几个姬妾在府里,也是为你夫人后的安全着想。”

 杜燕绥坚决的摇了摇头:“她会难过,臣舍不得。”

 高宗就想起了武昭仪,曾经他那么爱她…“行。你自己胡闹去,朕不手了。”

 “皇上英明!”杜燕绥笑了。

 四目相对,杜燕绥的目光干净的像冬日的晴空。高宗被他的笑容温暖着,眼里竟有些润。他是皇帝,他提醒了自己一声,转过头指着箭垛道:“老规矩,你让朕赢,朕请你喝酒!”

 杜燕绥心想,谁厚脸皮来着?回回都让自己主动输,还不能让得太过。可谁叫人家是皇帝呢?他一催坐下马匹,两人风驰电掣朝着箭垛驰去。

 晚上杜燕绥从宫里回来,换了衣裳和岑三娘一起去正气堂用饭。

 杜老夫人今格外高兴,一手扶着小青一手牵着素白坐了主位。

 岑三娘股才挨到椅子,就听杜老夫人笑道:“去,给你们主母敬杯茶。”

 “祖母!”杜燕绥才打听完两人的背景,还没来得及和杜老夫人沟通呢。

 杜老夫人根本不在意他是否喜欢这两个人,她只是想敲打下岑三娘。免得将来自己去了,再没有人能管得住她。开了先例。哪怕杜燕绥不碰这两个女人,岑三娘后生不出,多浇浇地,总会结几个瓜出来。

 见杜燕绥阻挠,杜老夫人沉着脸道:“皇上所赐,你难道打算抗旨?”

 杜燕绥张了张嘴,这话实在又不出口,眼珠一转笑道:“今天才进宫谢恩去了。皇上了,不是赐给我的侍妾,是念在您年纪大了,宫里头出来的懂规矩,特意送来侍候您的。”

 杜老夫人恍然大悟,叹了口气道:“原是这样啊。那就留在我身边吧。开饭!”

 重拿轻放。这么容易就让老太太歇了心思?岑三娘心里转过十八道弯,面上不显,和平时一样给杜老夫人布菜。

 “咱们家的勋爵是世袭。嫡子未生,庶子便不能生。免得将来庶长过嫡次,家宅不宁。三娘,祖母知道你的心思。祖母也不勉强你。如果你二十岁还没有儿子,再给燕绥纳妾可好?只要你答应祖母,我哪天去了,也走的心安。”杜老夫人语重心长的道。

 换成别人,早就感恩戴德了。岑三娘做不到。

 如果那人不是杜燕绥,她没有出她的心,她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忍忍就过了。

 她不想假话,也没办法答应。

 “祖母,你定会长命百岁,正月里这些晦气话作甚!”杜燕绥给老夫人舀了碗汤,笑道“放心吧,你一定能看到重孙出世的。”

 杜老夫人失望的看着岑三娘。她对她还不够好吗?这么宽松的要求她都不肯答应自己?

 “祖母。我答应你。燕绥将来一定会有自己的亲儿子。他不会绝后的。”岑三娘突然开口道。

 她眼神明亮,半点不作伪的正视着老夫人。

 “好好。祖母就知道,你不是不讲理的人。”杜老夫人开怀大笑,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杜燕绥沉默了。

 出了正气堂,走了一程,他蹲下了身子:“三娘,我背你回去。”

 岑三娘一巴掌拍他背上,嘀咕道:“又发什么癫?被下人瞧着多不好意思。”

 “上来。”杜燕绥没有动。

 岑三娘朝阿秋和夏初使了个眼色,两人行了礼,抿着嘴偷笑着走了。

 她左右看着无人,趴了上去:“出了回廊就放我下来,别被归燕居那些个小丫头瞧见了。”

 杜燕绥背着走的极慢:“三娘,我记得你刚嫁进来的时候,我也背你回去。”

 “嗯。”

 “那会儿我求你离下来。你是答应我了的。”

 岑三娘揽着他的脖子不的道:“怎么,真以为我生不出来呀?我才十七。又不是七十。”

 “生不出来,你也不要走。我还想背你一辈子呢。”杜燕绥一字一句的道。

 岑三娘眨了眨眼,使劲的拍了他一下:“好端端的,这么煽情的话干嘛?眼泪都要被你哄出来了。”

 杜燕绥却没有笑,轻声道:“我是认真的。”

 岑三娘把脸埋在他背上,闷闷的道:“知道了。”

 这一晚,杜燕绥似乎喝了碗补汤,特别精神。到最后岑三娘忍不住直哭,赌咒发誓一定要怀上,他才罢休。

 然而一大早,尹妈妈亲自来了归燕居,老夫人早起,听小青杜燕绥伤了子孙,当时就昏倒了。

 两人吓了一跳,匆忙赶到了正气堂。

 尹妈妈已经叫着人把小青和素白关进了厢房。急得头是汗:“已经去请大夫了。老太太病才好,这才可怎么办?”

 岑三娘就扯了扯杜燕绥的衣襟,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话传到老太太耳朵里了。

 进了屋一看,杜老夫人双目无神,面色苍白。杜燕绥又气又急,恨不得掐死多嘴的小青。

 “三娘!苦了你了!”杜老夫人见到岑三娘挣扎着要起来,老泪纵横。

 杜燕绥垂头丧气的拉着岑三娘往地上一跪:“祖母,那是骗人的。我好好的,没事。”

 杜老夫人那里肯信:“你不用哄我。你若无事,怎么三娘进门两年了也没有动静。杜家要断了!”

 岑三娘见老太太这么伤心,不由得口而出:“真的!昨晚上他还跟打了血似的,这会我还酸腿疼呢…”

 话没完,脸就埋到口去了。

 杜燕绥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恨得岑三娘悄悄的用手使劲掐他。

 “你,你们!”杜老夫人精神瞬间就好了,气得左右找不到东西,扯了个引枕砸杜燕绥“你要气死我!去,尹妈妈给我守着,让他俩外间跪着去!”

 杜燕绥利索的扯了岑三娘出去跪了,听到杜老夫人在里面捶,中气十足的吼:“今天不准他俩吃饭!不,你吩咐厨房炖汤,每天一碗!”

 岑三娘直接笑倒在杜燕绥身上。(明天再争取多更啦)亅。亅梦亅岛亅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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