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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杀了织田亚夫!
 向大哥,瘦了好多啊!

 彼时,向兰溪不同于在荻宫时,穿着常见的平民式短褂,藏蓝色条纹衬得一张苍白的俊脸更形消瘦,看向轻悠的眼眸初时一亮,却在接上她的眼神时迅速黯淡,移开了。

 轻悠心头涌上一阵难过,很想上前好好问问他的近况,可当那双清澈的眼睛别开时,尴尬不堪让她只能驻足原地,揪紧了手上的小布包。

 摁到包里的什么物什时,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轻悠,我们好久没见了。你最近好吗?看你气,应该还不错吧?”

 这方林雪忆只能探长了身子,朝轻悠说话,虽然现场情形有些让人不堪,似乎也不甚在意的样子,那急切的模样似乎很为这出意外而惊喜。

 轻悠淡笑“嗯,我还好。你呢?是不是最近又帮林二伯做了大生意?林大哥的腿好了吗?上次拿的药酒有没有效,用完的话我再找找。”

 不想多谈自己,立即将话题转了向。

 林雪忆一听,似乎更高兴了,便将林家的好事都提了一下,话间也连声称是托轻悠的福气,并朝十一郎点头致谢,要其向织田亚夫转告谢意。

 末了,神神秘秘地朝轻悠哑声说“轻悠,我们家还接了一单大生意呢!”

 还紧张兮兮地朝四下看了看,仿佛因为人多不便于大声喧哗,轻悠不由挪近了几步,林雪忆见状,这才口“我们在左大将军那里接了个做军服的大单子,佣金非常丰厚呢!而且,生产的成品不用运来东晁,即时会有人在亚国工厂直接去提货。可省了我们好大的功夫呢!”

 “是吗?真是太好了,省掉不少运输费,林二伯一定很高兴。这生意也是你谈成的么?雪忆,你好能干啊!我真羡慕你。”

 “不是啦,你肯定想不到,这生意居然是少穆表哥谈成的。”

 轻悠有些吃惊,她之前见林少穆那么憎恨东晁人,似乎瘸腿的问题已经落下了,那种恨意足以刻骨难忘。这会儿竟然也能跟东晁人谈生意,还是曾经伤害过自己的敌人。不想起织田亚夫曾说的那些“商人重利轻义”的话,心下感叹。

 林雪忆琢磨着放出的消息内容也差不多了,又换了口气“轻悠,我怎么见你好像又瘦了些。不过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身樱花和服穿在你身上,真是漂亮极了。看来殿下真的很疼你,这衣料子用的可是咱们店里最上乘的蚕丝呢!”

 她垂眸打量眼前的娇小女孩,眼底克制不住闪过浓重的嫉恨。认识这么多年,她比谁都清楚,轩辕轻悠宁可花大把的钱买笔墨纸砚,也从舍不得买一匹漂亮衣料子。而今仗着亲王宠幸,竟然穿得比自己还漂亮,真是黑乌鸦飞上枝头也妄想做起凤凰来了。

 哼!总有一天会狠狠摔下来,跌得比谁都惨。

 轻悠自然不知林雪忆妒嫉的心态,眼光不自觉地飘向了一直站在后方的向兰溪,但他站在那里,仿佛完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让她更加自责。

 “轻悠,告诉你最大的好消息。七夕乞巧节的时候,少穆表哥就要跟静子姐姐正式订婚了。你肯定不知道,东晁的乞巧节跟咱们国家的不太一样。我们主要是乞求姻缘,和洋人在二月份过的情人节一样。而他们却是女儿节,未成年的女孩子们都在这个时候向织女求取纺织、纫、家务等等技巧的。”

 林雪忆一副“东晁通”的模样,轻悠只是笑着接应。

 十一郎看着却在心底哧之以鼻,彻底厌恶起自以为是的林雪忆。昨晚玩放烟花的时候,主子已经给小姐详细说明过,哪需要她在这里碎嘴。

 不过,轻悠温婉体贴地保持沉默,以足朋友的虚荣心的温柔举止,倒十分令人欣赏。默默无闻地为他人付出,任劳任怨,这都是东晁传统女子的美德。哪里像这个林雪忆,竟然跟男人一样,一天到晚抛头面,四处跑,真是败德。

 如此一比较,十一郎突然觉得自家的主子眼光还不错,选中的女孩笨是笨了点儿,可心地善良,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

 正所谓爱屋及乌。这时候,十一郎似乎完全忘了,轻悠不只一次伤得他家尊贵的主子皮开绽鲜血淋淋。

 “雪忆,我暂时没有什么合适的礼物,这个簪花是我今天头一次戴,你帮我送给静子姐姐吧,希望她不要介意。哦,还有这些西洋水果糖,请你都收下…”

 轻悠抓了一把东西进林雪忆手里,又悄悄朝向兰溪的方向打了个眼色,林雪忆何等聪明的人自然一眼就领会下来,忙道着谢将东西全兜进了袖兜里。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雪忆,向大哥他的伤…”

 她没有注意到周围来往的人减少大半,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十一郎已经转身离开,而靠近窗门的向兰溪突然脸色大变,紧张地朝她们两人看来。

 林雪忆的声音却故意放大了,说“轻悠,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要不是我天忍不住又想来看看你,给你送点心,等到天黑他们也不让我进来,我也不会发现向大哥…他差点就因为失血过多,抢救不回来。那只手,是彻底废了。幸好另一只手只是严重骨折,只要好好修养,还是能恢复个七八成。只可惜,我听他的导师说,将来要想拿手术刀,是绝对不可能了!”

 “真,真的不能再拿手术刀了?”

 轻悠激动地一把抓住林雪忆,看不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她只看到站在窗边阳光下,身影单薄得仿佛快要被蒸发掉的男子,心底的愧疚心疼仿佛烈火般,一遍遍地煎熬着她。

 都是自己的鲁莽冲动害了他啊,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织田亚夫没有骂错,她是愚蠢至极,她是笨得要死,她总是害人又害己,她都干了些什么,竟然害了那么那么好的人。她真是罪该万死!

 她捂着嘴,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止不住眼底翻涌的水一层层朝外推挤。

 …

 向兰溪突然朝轻悠这方看了过来,睁大了眼里,清澈安祥不再,充了恐惧。

 轻悠不解。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低吼唤醒了她浑身的战栗。

 “人——”

 啪的重重一巴掌落在林雪忆脸上,打得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拦撞上大厅石柱才停了下来,再抬头,一张丽的面容立即浮起森紫红痕。

 “来人,把那张不知检点的破嘴撕了。本王还要看看,没了舌头的乌鸦还能不能搬是非吵人耳!”

 两个侍卫走上前去拖人,其中一个直接从长上取下了刺刀,要用来剜林雪忆的舌头。

 轻悠吓得立即扑上一脸黑冷的男人,哭求“亚夫,求求你,不要,叫他们住手,都住手。雪忆什么都没说,你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了。你答应过我,你又忘了么,求求你,求求你了…”

 士兵们的动作暂时打住了。

 织田亚夫低下头,看着怀里脸泪珠的人儿,眼底闪过一片复杂的神色,心底矛盾得恨不能立即将人当做出气筒直接杀了干净,却有了十足的后怕感。

 “轻悠,你每次见了这人之后,总会出状况。不是心情糟糕跟我闹,要么就受伤血。刚才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又掉眼泪?之前直子说过,忧急伤身。别哭了,告诉我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他轻轻捧着她的小脸,拭去泪水鼻涕,语气和动作温柔得令旁人恻目。

 “没,没什么。你别误会,刚才只是听说少穆表哥要结婚了,我替他和静子姐姐高兴呢!原来,他们要在…七夕节那天订婚。我想订婚典礼一定很美很美…”

 闻言,他的手指微微一抖,慢慢收了回去,不敢再看那双泪汪汪的明眸。

 “我只是一时高兴,喜极而泣。你不知道,”她竟然抓着他的手不放“少穆表哥追了静子姐姐好久,之前他差点儿就…现在他终于苦尽甘来,得偿所愿,我真为他们高兴,我真的是喜极而泣,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撒娇似地央着他,他知道这根本就是谎言。

 可是那又如何,她是想安抚他的怒火。

 而他自己…

 “不是伤心就最好。别哭了,再哭下去,你这塌鼻子都要拧成蒜头鼻,就更丑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大概也只能用谎言来粉饰太平,自欺欺人了罢!

 警报一解除,周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轻悠见向兰溪过去扶起了林雪忆,这才放下心,拉着男人又问“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以为你会忙到很晚呢!”

 “不是什么大事。”织田亚夫眼角余光瞥到向兰溪,角微微一抿,忽然转口道“说要发电报回家,都发好了么?”

 他这话一出,吓得旁边的电报局长都是浑身一抖,汗如雨下。

 “发好啦!只是,没想到发个电报居然这么贵,我居然用了整整一个月的银钱。”

 “有多贵?”目光扫过电报局长,局长大儿抖如筛糠。

 “十个大洋唉!在家里,我和娘两个人的月银才十个大洋,今天我一次就花了这么多钱…”

 他宛尔,为她小脸上那副穷人家才有的苦恼表情“舍不得了?本王以为,你会很乐意浪费本王的薪水。”

 “啊,才不!哼,我还想再发个十几条。”

 她立即会意,来了个绝地大反扑。

 刹时震得周人全石化了。

 男人放声大笑。

 电报局长狠狠揩了把热汗,暗暗感慨这傻呆呆的小姑娘,竟然能让传说中的冷面亲王笑得如此开怀,真可谓“一物降一物”啊!奇了。

 …

 “向大夫!”

 突然,织田亚夫声音一沉,还是没有漏掉那肇事者。

 刚刚走到门边,想要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的男女,就被门口的侍卫挡住了,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林雪忆在心里把轻悠浑身上下都骂了个遍,她的半边脸全肿起来了,几乎面目全非。

 向兰溪实在不想再面对那两个人,不管是轻悠,还是令自己变成如今这副废人模样的魔鬼男人。要说他不恨不怨,那也只是曾经。

 本来他今只是来给家里派平安电报,渴望尽早离开东晁,回家向师傅求助治手。他还不想面对这两个人,他知道自己还无法心平气和,理智已经被伤痛折磨得无残缺不全,情感更被那个残忍的男人践踏得一丝不剩。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重建自己。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根本不可能的事就这么发现在眼前。竟然就这么巧地在这个小小电报局里相遇?!这是上天故意捉弄他吗?

 亲眼看到女孩对着那男人撒娇讨好,两人亲昵更比以往,他心底的恨意和妒嫉竟然再也克制不住。如果给他一把,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报复自己的刻骨之痛!

 ——杀了织田亚夫!

 可是,他只能垂下头,看着自己被包得完全看不出形状的双手,心底划过深深的悲凉——?!他现在连扣动扳机的手指都没有,怎么杀得了那魔鬼。更别提握刀杀人了,他连削一个苹果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那魔鬼仿佛还没有折磨够、羞辱够他,竟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玩践踏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口气轻佻地问: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下走动了。本王祝你早康复,提前归国,一路平安。”

 但凡长了耳朵有点常识的人,都能听出这话里的言不由衷。

 轻悠看出向兰溪的愤怒隐忍,抱着织田亚夫的手臂,求着说太热要离开。

 “轻悠,好不容易见着你之前心心念念的向大哥,不想跟好朋友多叙叙?”

 轻悠紧张地看看向兰溪,更发现林雪忆的角淌下血,半边脸都高高肿起,模样十分狼狈,更是不忍,迅速收回眼光,摇着男人的手臂,央求“我们,刚才你来之前已经聊过了。这里好热,我有点渴,我想…”

 “本王好像还没跟向大夫聊聊近况如何。向大夫,你怎么见了本王招呼也不打一个,难不成断了两只手,这方连舌头也伤了?”

 脚步朝两人迈进一步,倏然变冷的眼神仿佛立即让周遭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分。

 向兰溪不得不抬起头,眉峰紧蹙,对上织田亚夫,道“承蒙亲王殿下关心,托殿下的福,向某还有口气狗延残。”

 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在扫过林雪忆紧紧相扶的手臂时,闪过十足的讥诮“向大夫此次大难不死,果真福不浅。你身边这位林大小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我听闻你们亚国人向来喜欢,啧,什么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以身相许最是常见。”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眼神怪异地盯着两人。林雪忆仿佛还在为刚才那巴掌发晕,身子更往向兰溪怀里靠去,而向兰溪仿佛也如织田亚夫所说承下了这般福。

 轻悠拧眉反驳“才不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们亚国哪有你说的那么迂腐闭。救人一命,虽不至于要像佛家所讲的积德,可那至少要对得起自己在世为人的良心。”

 向兰溪身心一震,终于还是忍不住深深地看了轻悠一眼。

 织田亚夫收回目光,看着怀里朝他瞪眼的小丫头,心头莫名郁结的那股气似乎突然就松解了开,哼道“莫若本王救了某人小命不下一次,那么,这人所言所行可有对得起自己良心了?”

 “我…”

 啊呸,轩辕轻悠你蠢啊,他说某人又没指是你,你急着承认干嘛。

 “小白眼狼,你说这某人良心何在?本王现在身上还留…”

 她吓得伸手捂住男人的口无遮拦,急得挤眉眼,他却突然觉得心开敞,窒气全消,眉峰高高一挑,戏谑十足。

 她突然“咦”了一声,小手转了向,抚上了他的脸“你这是被人打的么?渗血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手指戳了戳那疑似指痕的红印,他一把抓住那小手,目光盈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坠落,她浑身一颤,觉得沸气都快把自己融了。

 急道“亚夫,你脸受伤了,我们快回荻宫,用冰块冷敷一下。不然,明天你上班教人看见,人家一定会笑话你的。”

 他五指不自觉地收紧,着掌心的小手,目光愈发深邃,将女孩担忧着急的模样深深烙进了心里,女孩永远不知道,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在他心底掀起了怎样的狂风巨,若是再多一分力量,他大概真会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

 “悠悠…”

 “亚夫,我们回荻宫吧!好不好,人家真的好热好渴,好想喝冰震酸梅汤。”

 她完全没有注意男人罕见的情绪波动,还一门心思想着分散男人的注意力,早点让朋友们离危险的境地。

 他突然一笑,温柔得不可思议“好,我们回荻宫。”

 将她揽进怀里,转身便走。

 在与向兰溪两人错身时,织田亚夫顿了一下,脸上温柔亲和的笑意仍未褪,说道“不知向大夫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亚国?做为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也该设宴款待饯个行才是。”

 向兰溪拧眉垂首“归期未定,恐怕有负殿下盛情了。”

 “那倒也无妨。近轻悠的朋友都要回国,若向大夫不嫌弃,不妨同他们一路,轻悠也能安个心。”

 向兰溪没有立即回应。

 织田亚夫却也不恼,目光扫向林雪忆“林小姐,刚才是本王失礼了,希望林小姐不要介意。”

 林雪忆不敢有分毫怠慢“亲王殿下,民女不敢。”

 一抹讥诮闪过眼底“你们姐妹久未见面,情之所致倒也合理,都是本王太紧张轻悠。这样吧,明日本王设宴,让轻悠与她那些好姐妹叙叙旧,权当饯行,你和向大夫也来聚聚。”

 “谢殿下邀请,届时我们一定前往。”

 林雪忆知道这不是邀请,而是命令,立即代向兰溪应了下来。

 卫队收敛,豪华的黑色福特轿车缓缓驶离,最后消失在街角。

 向兰溪才终于抬起头,眸底刻骨的恨意,没有逃过林雪忆的眼睛。

 林雪忆含歉意地说道“向大哥,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要怪,就怪我自己有眼无珠太愚蠢,太…高估自己!”

 清秀的男子别开扶持的手,转身快步走掉,消瘦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林雪忆看着熙攘人群,十指紧抠,眼底燃起汹汹的火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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