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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十七 史上最精锐
 赵谦找人打听到,温体仁的女儿温琴轩已经嫁作他人妇,十年过去,那些年少的情窦初开已不复存在,人们都在寻找自己的位置,在这个社会的空间,没有谁会站在原地等谁。

 那些许多年以后现某人还在等待自己的桥段,只存在于浪漫言情中。

 赵谦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又碰到了长平公主朱徽娖,拱手行礼。

 朱徽娖的脖子得很直,从小训练的结果,皇家的人,仪表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臣谢公主殿下仗义为赵谦直言。”赵谦躬身说道,他虽然已四十岁的人了,但是丝毫不敢对这个十二三的小女孩有所轻视怠慢。

 “赵谦不必谢我。”朱徽娖脸色冷冷地说道,从赵谦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朱徽娖低声道“拱手行礼时,右手手掌要握住左手拇指。”

 赵谦汗颜,他拱手的礼节,只是凭借着影视上看到的印象,随意做的,而好像大家也不太注重这些小细节,赵谦这时才知道原来有这种讲究。

 回到赵府,见到孟凡,孟凡说道:“大人,收到南边的书信,张岱恐水师基地的船坞遇袭,已率西虎营南下松城驻防,另从各城调兵马,福宁湾周围,重兵集结,固若金汤。”

 “即可叫人收拾启程南下。”赵谦转过身“快马通知史可法等人,浙直今年的税赋,一定要加紧清查,减少偷税,今年再对水师投入一百万,加快建造度。”

 第二天,赵谦便携萝卜张岱等人,快马南下,绕过杭州,直奔福建温州府松城,水师基地正是在这里,地处浙江福建界之处。

 七月,赵谦一行人夜赶路,八月桂子香的时候,到达松城,已是半夜三更,福建巡抚邹维涟张岱出城接住。

 邹维涟高兴地说道:“船坊闻得浙直总督府还要追加一百万收入,干劲十足,大人且看东边那边灯火,众船工分作两班,夜赶制,照这个建造度,最迟明年十六艘巨舰及其他型号的船只就能建造完工。”

 赵谦看到远处一片灯火辉煌,心下高兴,他都有十几年没有看过如此大片的灯火了,各大城池入夜都要宵,哪能有机会看到现代的夜市景象?在大明也就每年元宵除夕的时候能热闹一阵。

 赵谦不,说道:“新式战舰与我大明战船有些不同,你们要多听外邦船工的谏言,先要保证船体坚固,建造度都在其外。”

 维涟等官员拱手答应。

 赵谦这时注意观察各人的手势,果然都是右手掌握着左手拇指,心下感叹,自己到大明十几年,原来一直都在错误执礼。

 后边一个白人正在用英语给旁边的白人复述赵谦的话,赵谦见罢,走上去用生硬的英语说道:“你好。”

 丢开英语十几年了,赵谦仍然没有搞忘。就像以前他的英语老师说的那样,当你的词汇达到六千的时候,就不会容易还给老师了。没得办法,以前外语是必修课。

 赵谦一句英语,虽然音不是很标准,也让那个白人的眼睛里充了惊叹“欧,没想到大人会说英文…我叫威廉,很高兴认识赵大人,水师的旗舰‘复兴号’就是鄙人及同僚设计的。”

 赵谦伸出手,和威廉握手,然后说道:“能得到友邦的帮助,我们万分感谢。”

 威廉笑道:“我拿了相当于英吉利十倍的薪水,所做的都是应该的。”

 “等舰队下水试航成功,诸位另有奖金。”赵谦说道,当然他没有说出来的是,如果造得不好,这些人全部会被诛灭九族。

 在众官员前呼后拥之下,赵谦等人进入松城府邸。第二天,邹维涟拜访赵谦,郑芝龙那边来消息了。

 赵谦接过书信,看了一遍,郑芝龙在信中言他是海防游击,有权负责海疆安全,要求赵谦将所造战舰高价卖给他。

 “郑芝龙慌神了。”赵谦笑道“两个月前还哭穷,不起税款,现在却有钱买我的战舰。”

 郑芝龙造不出仿欧式的弦炮战舰,是因为他没有那种见识,也没有人才,海寇出身的人,始终没有官方的关系网广阔。

 况且他就算现在开始跟着赵谦学,笼络欧洲人才帮助他造新式战舰,一则时间晚了,很可能没建造完成就被朝廷攻陷,为他人作嫁衣裳。二则他也不懂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干什么,他手下的人好像也不懂,极可能造出来的船不能实用。

 邹维涟笑道:“今古有大人这般远见者,宪之未所闻也。”

 赵谦摇摇头:“复兴大明的路途遥远,有句话话路遥知马力,望诸位与我同为此目标戮力。”

 众官躬身道:“愿为大人前驱。”

 “回复郑芝龙,立刻结清今年拖欠朝廷的税款五百万,朝廷可以考虑卖几艘战舰予他巩固海防。”

 邹维涟不解“如果郑芝龙同意,卖战舰给他不是对我不利?”

 赵谦有成竹地说:“郑芝龙靡下部众能战者不少,本官并不愿视之眼中钉,如他愿意诚意归顺朝廷,为朝廷的财政危机尽力,本官自然会给他一条生路。但他如执不悟,本官只能诉诸武力了。就算卖了战舰给他,我们有了银子,还能再造十艘,二十艘,怕他作甚。”

 一个月以后,郑芝龙回复,婉言拒绝了赵谦的要求,并提出了更多的要求。人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舍不得五百万,只能将双方关系推向深渊。

 于是赵谦下令加快建造度,并训练水军一万,全部使用赵谦设计的带直膛线的新式火。十四年,浙直总督府追加饷银二百二十万,所有水军军士,人人都有一柄造价昂贵的火

 海军军装采用大明军士的常用款式,弦黑布衣,身上的盔甲已经不需要,盔甲又防不住炮,而且落水之后,容易被淹死,穿着铁盔游泳,相当于抱着大石头自杀。常规明朝军士衣服颜色多是深灰,将官才常穿黑衣服,海军官兵上下,都是采用弦黑颜色。

 至此,赵谦的西虎营五千6军,加上海军一万,实际上已经是大明乃至世界上最精锐的军队。

 当时一英镑相当于三两银子,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人民币七八百块钱,赵谦先后在海军上投入五百万银子,相当于近二百万英镑,当时任何一个欧洲国家,短期要投入两百万英镑,也是很困难的。

 这就是大国优势了,明朝从几个省筹集几百万是可以办到的,几个省的地盘就相当于人家几个国家。再说明朝以来,周边国家有80%以上的黄金白银产量入大明,银子还是有,就是不在国库里罢了。

 七月,海军二十艘战舰提前建造完成。计“复兴号”海军旗舰,排水量两千两百吨,舰炮240门,船员1200人;“江南号”“郑和号”排水量一千八百吨;其他型号十七艘,包括低排水量的快船。大部分战船采用四桅风帆,船体高大坚固。

 赵谦站在海边的木筑台上,鼻子中闻着木头出的香味,看着港口里停泊的巨舰,心中热血澎湃。

 海军的风帆,使用的是中国式拉帏,收张船帆不用水手爬上桅杆,只需要在甲板上拉缆绳就行了,这一点,比西方的帆船先进一些。同时让大船看起来很有古味,一看就是东方式的线型造型,让人爱难自释。

 “兵部公文。”赵谦大声说道。

 海滩上,站着一排排笔直拔的将士,身作玄黑的新衣服,气氛肃然,只有风吹在龙旗上呼呼的声音,赵谦看了一眼飘扬的龙旗,大声念道:“兵部报,着赵谦为左都御史、水师左都督,着邹维涟为太仆寺少卿、水师右都督…”

 将士高呼:“吾等愿随大人左右,杀敌报国!”

 赵谦看了看风向标,命人焚香设礼,率先望北而拜,众将士纷纷跪倒。

 “维大明崇祯十四年八月十三,岁逢…天清地明,和风骀。大明水师都督赵谦谨率大明海军将士上下,诚以太牢之仪、五谷之丰、醴酒之甘、时馐之美、锦帛之绣、鲜花之香、八佾之舞和黄钟大吕之乐,恭拜于华夏列祖列祖炎帝黄帝而告祭曰:

 赫赫始祖,上承华夏血脉,下启尧舜禹汤。筚路蓝缕,肇造华夏文明。创榛辟莽,开拓神州封疆。

 祖宗道德高尚,智慧通广。创设六官,统领万邦。四时以调民生,五行而理。修文以治**,振武而威八荒。象天以制历法,则地而重农桑。绝地天通,以别人神之野。敦尊卑序,以定男女婚丧。咏八风歌承云,率九州舞龙骧。大德行水,黑色标榜…

 懿维我祖,允文允武,功德月同光。乃圣乃灵,恩泽山高水长。商周封陵巍巍,汉唐建庙煌煌。二帝龙脉,万代无疆。夏商周秦,汉魏隋唐宋明,共和兴旺。华夏世系传衍,水木圣绪恒昌。古今蹉跌沧桑,世代香火贡享。

 大哉中华,神州泱泱。河清海晏,国泰民安,龙飞凤舞吉祥…昭告我祖,魂兮止降,佑我将士,报国保疆。来格来歆,伏惟尚飨…”

 礼毕,赵谦高呼“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然后率一万海军将士扬帆试航。

 海风烈烈,赵谦用手爱恋抚摸着“复兴号”船舷上平滑的木料,就像男人抚摸着他最爱的女人。这艘巨舰造价25万两银子,约合英镑8万,同时期英国最先进的战舰“海上君王”造价也不过4万英镑。

 安装在舷侧较低位置的重型红夷大炮,像一只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猛狮,赵谦十分期待着它们的威力。

 赵谦不时用单筒望远镜看着一望无际的海疆,海风吹在他的脸上,真想放声壮歌。赵谦走到船头,地下头看着海面上的白色花,一切都是这么完美。

 舰队从福宁湾南下,几天后到达东引岛,计划从马祖列岛周围逛一圈,然后回去,试航完成。

 一个军士在船长室门口说道:“禀督师,梁代管文报。”

 “进来谦放下茶杯,茶杯在桌子上滑来滑去。

 “末将禀督师,末将尊令游伐东引岛东面海域,现一只打郑氏旗号的船队,有二百料兵船三艘,武装商船五艘,请大人示下下一步行动。”

 军士念完文书,走出了船舱。赵谦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邹维涟,说道:“这几只船一定是运货到日本或者朝鲜的商船,不知道运的什么,不过肯定值不少钱…”

 邹维涟说道:“商船从我大明海疆路过,没有缴纳应付税款,自然应该扣留。”

 “知我者,德辉也。”赵谦喊道“来人,传令,舰队调头向东,向梁代管的‘清风号’靠拢。”

 赵谦穿好军服,走到甲板上。整个舰队呈钻石状,复兴号位于中间,郑和号和清风号巨舰位于前端,作为前锋主力。这种队形利于指挥,毕竟那时候没有无线电,要靠目力观旗语指挥。

 想到这里,赵谦打算回去有空时候捣鼓一部电报机出来,这玩意并不复杂,只是赵谦一起没有想起。

 “大人,大人,前方现敌船!”

 赵谦摸出望远镜,看了过去,八只船正在前方,和这边的巨舰比起来,那几只小船就像蚂蚁站在蜗牛旁边。

 众将官站在赵谦身后,等待他下达命令。

 对方看到这边的巨舰,肯定毫不犹豫会投降,赵谦想试试舰队的威力,同时也为了震慑郑芝龙,便下令道:“挂龙旗,直接将三艘兵船击沉!”

 “令,清风号,扬州号,建宁号离队堵截,准备俘虏逃跑的商船。”

 “得令!”

 旗帜挥舞,舰队慢慢追上郑氏船队,开始调整方向,清风号,江南号左舷应战,跑门打开,甲板下出两排黑的炮口。

 赵谦心情紧张激动,好战的热血在口沸腾,这是他第一次参见海战。旁边的邹维涟倒是很有海战经验,赵谦其实不怎么内行,不过打这种对手,没有多少讲究。

 赵谦想起毕自严,好像也很善于海战,可惜他现在正在朝中忙着捣鼓派势力,有机会倒是可以拉拢一下,只要是人才,什么派赵谦也不是很在乎。当然,现在不行,人家在内阁呆着,比赵谦还大一级。

 “大人,敌船挂白旗了。”

 赵谦用望远镜看了一眼,说道:“命令不变。”

 旗舰打出旗语,不多一会,只听得一声哨响“轰轰…”前方火光闪动,巨响声起。

 赵谦立刻将视线调整到郑氏舰队那边,片刻之后,海面上溅起炮弹的白色花,兵船上起了浓烟,大概是被击中了几炮。

 敌船开始扬帆逃窜,清风号和江南号直追上去。

 “轰轰…”

 突然一只敌船的桅杆歪倒,赵谦笑道:“此船完了。”

 那只被击中桅杆的船成了活靶子,停在了海面上,赵谦舰队经过时,擦身而过的当口,敌船被两艘巨舰夹在中间,百门弦炮近距离一顿炮击,敌船被打得一片狼藉,开始下沉。

 “后边的乘龙号,救援落水的船员。”赵谦下令道,船沉了,人杀多了无益。

 “放!”

 “瞄准桅杆!”

 “打船尾!”

 “轰轰…”

 追击的赵谦舰队,边追边用船大炮轰击。很快又有一艘兵船度变慢了,受了重伤。清风号冲上去,直接撞了上去“支嘎…砰砰…”之声回在海面上,敌船被生生犁沉。

 “啊…呀…”敌船上的水手纷纷跳海,海面上密匝匝的人挥动着手脚游泳,好似在参加着一次游泳比赛。

 前方负责堵截的三艘战船横在海面上,几排弦炮荷弹以待,一齐炮击,海面上花飞起,硝烟弥漫,场面十分壮观。

 “汝等走私之船,护卫舰已被大明水师击沉,余者各船,立刻抛锚投降,否则难逃覆亡!”

 结果很明显,商船立刻投降。一个皮肤黑红的大胡子老头走上赵谦的旗舰,愤怒地说道:“你们干什么?我等乃是大明子民,大明水军凭什么袭击我的船队?”

 赵谦走了上去,回顾了一番海面上壮丽的舰队,忍不住说道:“你看我大明水师如此雄壮,难道不值得欣慰么?”

 老头看着海面的破木片,怒道:“大明水师为什么击沉我们的船?!”

 旁边的一个官员说道:“你等未向朝廷缴纳税款,乃是走私,水师理应截拿!”

 “谁说我们没钱?每船八百两银子,郑游击不是朝廷的官儿?”

 官员又解释道:“郑芝龙独税款,霸占海疆,已被朝廷撤职…查办,但其意图不轨,拥兵自重,你等与之勾结,乃是谋逆之罪!”

 “天呐!”老头仰头大哭。

 谋逆的罪实在是太好安了,根本不需要证据,说你是谋逆你就得谋逆,甚至还有“君未有谋反之实,未尝无谋反之心”定罪的,一个“未尝无”一个“心”实在是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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