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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围炉夜话4
 司棋乖巧的为赵平倒了一杯热茶,轻声说道:“少爷您请喝茶。”

 赵平强自平复了心中纷的思绪,对郑裕、徐仲歉然说道:“小弟失态了,请兄长莫怪!”说着哈哈一笑,长身而起,缓缓的踱了两步,沉声说道:“赵某虽被他们围堵的狼狈,却总算未辱使命!”

 说着看向郑行,目中充了鼓励之意,续道:“金狼卫是其一;其二便是乌兰、彦岭两镇!这两镇约有十五六万人马,丁零、坚昆二国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需投入如此之多的兵力,因此自这两镇至少可分出五万人马!彦明可明白了?”

 郑行连忙站起来躬身施礼,表示受教“敢问兄长,若是如此,鲜卑会采取何种方式作战?”

 赵平点了点头,说道:“问得好!彦明既有此问,必然有所考虑,不知彦明之见如何?”

 郑行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几声,却是有些迟疑,赵平见状,鼓励道:“彦明尽管说来!”

 郑行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小弟认为鲜卑会兵分两路,分别进攻幽并二州!并州的雁门,幽州的上谷、渔将是鲜卑的主攻之地!”

 赵平点了点头,说道:“雁门、上谷、渔分别是并州、幽州的门户,紧紧的扼住了鲜卑南下的门户!鲜卑若想兵进中原,则此三地必下其一!只是上谷、渔二郡不仅地势险要,更有长城翼护,实是易守难攻之地,而且鲜卑一族自从拓跋鲜卑一统后,已经基本放弃了对幽州的进犯;毕竟上谷、渔二郡乃是与前东部鲜卑相邻,拓跋鲜卑刚刚统一,还无余力对夺来的大片东部鲜卑领土进行经营,只任其间的牧民自生自灭。并州地势也远比幽州险要!鲜卑攻下并州之后,进可功,退可守!还有一点,并州的盐铁等矿产十分丰富,而幽州却无此优势!因此,鲜卑只会选择并州作为南下我中原的突破口!”

 说到此处,赵平话音一顿看向郑行,郑行听的连连点头,赵平对他鼓励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然这是在正常的情况之下,鲜卑若想南下中原,必须稳扎稳打!从雁门寻找战机。”

 看着众人一脸的沉重,赵平为了缓和一下沉重的气氛,示意司棋给众人把酒上之后,举起酒杯,极为难得的说了几句豪言。赵平为人冷静自持,从不多言,如今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也只好破例“诸位不必如此!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并州民众戮力同心,料那鲜卑也无法攻破!”

 郑行拍案而起,亢声说道:“兄长此言有理!我朝虽已名存实亡,却也不是区区异族可以任意宰割的!”郑裕、徐仲二人闻言纷纷点头。

 赵平却道:“这却要看我们的实力如何了!若是我们兵强马壮,国富民强,自然不惧鲜卑的进犯;若是我们士民离心,国弱民疲,即便能守住鲜卑的几次进攻,但消耗下来,最终也只能以失败而告终!因此最终还是要富国强兵!”

 赵平说的兴起,索也不落座,将手负在背后,一边来回的踱步,一边抒自己的见解。赵平为人淡泊自持,从不多言,甚少有这般意兴遄飞,恣意飞扬的时候,今晚却是放开了心怀,畅舒己见。

 赵平对郑裕、徐仲二人拱了拱手,说道:“二位兄长如今执掌并州民政,并州如今民生如何、岁入多少二位兄长定然清楚,当知我并州已然是将行就木,岌岌可危!”

 郑裕和徐仲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徐仲站起身来,说道:“仓舒所言极是!其实不只是我并州,其它地方同是如此,可谓民不聊生!国已不国!”

 赵平闻言微微一笑“小弟对此倒是有所了解。其实最根本的问题乃是土地被世家大量兼并,百姓失去土地后只得依附于世家。而我朝役法乃是按人头收取赋税,百姓们既无土地,糊口都难,却如何能支持繁重的徭役?”

 郑裕与徐仲对视一眼,皆对赵平的察感到叹服。郑裕点点头,叹道:“仓舒所言正中要害,目前的确如此,世家士族们越来越富有豪奢,而国家和百姓则是越来越穷困。长此以往,却如何抵抗鲜卑?”

 几人顿时无言,这是现实,若想改变这种情况,便只有那世家士族们开刀,当务之急便是将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兼并的土地收归国有,但这肯定会引起世家的强烈反对。一个处理不当便会引起时局的动,甚至有可能引世家与官府之间的武力冲突。

 世家们若是联合起来,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这些世家都蓄养着大量的私军,一些实力强大的世家甚至还招揽了大批的江湖武士,这些人的加入,使得世家的实力更为强大!即使军方介入,想要清除世家这颗毒瘤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徐仲、赵平两家在并州都是排得上号的世家大族,郑裕家虽然是商人,但这些年来郑裕的二叔郑诤在并州兼并的土地也是不少,即使比不上徐家,也肯定比赵平家多。人

 就是这样,一旦关系的自身的利益,便有些放不开了。毕竟这世上大公无私之人又有多少呢?不过赵平终究还是拿得起,放得下,心怀国家,况且他也明白皮之不存,将焉附的道理,若是国破家亡,那么一切都是虚的。

 当下慨然说道:“二位兄长若能拿出一个章程,小弟便禀明家祖,赵家除了家族的封地外,其它土地半分也不会留!”

 赵平这一表态,倒让郑裕、徐仲两人有些为难了,他们虽然也想如赵平这般掷地有声的表明姿态,但家族的事情毕竟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他们二人的家族比赵家复杂的多!赵平三代单传,根本没有所谓的嫡、庶之分,赵家的一切甚至包括他岳父家族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自然能做的了主。郑、徐两家却要复杂的多,经过百余年的展,各种关系盘错节,即便是家主也无权决定任何事情,一些大事还是需要方方面面的势力表决之后才能实施。

 正当郑裕、徐仲二人为难之时,只听郑行瓮声瓮气的说道:“几位兄长怎么越扯越远?”原来郑行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实在有些不耐,便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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