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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十五集第七章 “卑职认为,当前中央郡的防卫,主要面临两大问题。”沉思一会后,杜安鼓足勇气,缓缓说道“一是河防。因水路握控在敌军手里,我军无法控制累斯顿河沿岸地区,沿河建立的机动协防体系虽然能有效抵御敌军大规模扰,对小分队的渗透却无法杜绝。

 “二是暴民。中央郡本就是在大陆各国混不下去的刁民的汇集之地。他们被敌酋丹西收容,顽劣野蛮,不服教化,极易聚众滋事。

 这两个问题纠结在一起,导致我围攻巨木堡主力部队的后方,容易遭受小股盗匪的袭扰。暴民贼众杀戮兵士,截断粮道,破坏补给。

 如遇我大军反击,要么在荒野中东奔西草,令我军疲于奔命,不得安宁,要么以普通民众为盾牌,掩身于民间,令人莫辨真假。”

 “以上两者是相辅相成,互为依托的。暴民借河岸线的防御疏漏,藏踪隐迹,席尔瓦出巴不得利用这些匪徒来扰我军后方。那个名叫自由军团暴民团伙,行踪古怪,战法剽悍,手段残忍狠辣,我看很有可能就是在敌方政府授意下成立的民兵组织,得到了境龙军团的倾力支援。要保证后方安宁,就必须同时解决这两个织在一起的问题。”

 杜安的分析与盖亚兄弟的想法暗合,两人也连连颔首,这种鼓励的表情大大提高了詹鲁年轻军官的信心。

 “末将以为,最重要的应敌之策莫过于堡垒战法。事实上,当敌军的机动能力远强于本方部队时,堡垒战术都是第一选择。这也不难理解,失却了进攻主动权后,自然必须在防御方面下工夫。丹西战草原蛮族是采用此法,武索进攻朗玛草原也是采用此法。所不同的,因为猛虎军团与敌军实力接近,故而丹西全军收缩,深沟高垒,力图发挥本方的工战优势,集中兵力以取得会战胜利。武索的兵力强于对手,故而能匀出兵力,建造出一条坚固的堡垒线,保证粮道的安全。”

 “丹西之所以至今仍然能够死撑,就在于他携带了足够的军粮,能够躲在营垒后以逸待劳,既不怕对方强攻,也不惧蛮兵扰后方粮道,令戈特寻不出什么有利战机。武索不同,他的堡垒线是沿着运粮交通线铺列的。虽然海亚尔有足够的兵力保证自己堡垒线的安全,可是堡垒线总有薄弱的环节,胡玛人又同样是大兵团作战的正视部队。当朗玛草原上的堡垒线无懈可击时,跋子别亚却从对方国境内的马蹄围下手,干里奔袭,切断了海亚尔人的粮道。这等若切断了武索的输血动脉,令其非常被动。”

 “中央郡的形势与以上两处战场又有所不同。自由军团和其他暴民,不是有组织的正规军,属于涣散的民兵部队,实力远弱于我军,分散成无数小胜武装在中央郡各自为战。同样,为了运输军用物资,征募钱粮和民夫,我军在河岸线、交通线、重要城镇派出各路部队分头驻扎,兵力同样也比较分散。这个战场上,不是正视部队的正面锋,而是长期的不断进行的局部小战斗,由所有这些战斗的总和构成了整场战争。”

 “在这种战争中,敌我双方的优缺点都十分明显。盗匪们熟悉地形,易于蒙骗民众的同情。我军在明,敌人在暗,反叛的民兵部队灵活机动,打完就跑,进退快捷,他们期待的是靠小股部队的不断游击袭扰,积小胜为大胜,最终拖垮我军。相反,我们是正规军,长处在于组织统一,装备优良,战斗力强,正面野战、堡垒和阵地攻防更是远高于对手。想在这场战争中取胜,就必须创造这样一种战场态势,充分发挥我军之长,不给盗匪施展伎俩的空间。”

 “对暴民们飘忽不定的寇战术,堡垒战术是有效的破解之法。为防御洪水,人们建造堤坝,而对付来去无踪,四处游动渗透的寇,则必须构筑堡垒封锁网。正规军都远较民兵擅长营垒攻防,我们詹鲁人更是个中好手。有堡垒的掩护,可以大幅减少我军伤亡,增大暴民袭扰的难度。另外,堡垒可以有效地保护战略要地,封锁通道,分割和压缩盗匪的活动区域,降低寇的机动能力,迫使对方进行伤亡很大的攻坚战,充分发挥我军的工战和装备优势。”

 “具体到中央郡战场上,我们的堡垒战术不能抄袭丹西和武索的设计,因为他们是正规军之间的对阵。丹西是一种点式布防,将大军推进到旷野间与游牧联军对垒,后方则屯重兵据守固原堡要。他的目的是御敌于国门之外,防止游牧蛮族破坏后方繁华的经济区域,迫使戈特接受正面锋,自己绝不轻率运动,不给对手可趁之机。武索是一种链式的布防,通过坚固的堡垒保护自己的补给线,大部队则依托这条铁链一路推进,寻求主力决战。两者效果都不甚佳。武索回在堡垒线的侧翼给游牧骑兵留下了太多的运动空间,进攻已经失败。丹西则过于消极,将主动权拱手让与对方,除非戈特愿意接受会战要求,否则大家就只能这么一直干耗下去,直到一方粮尽完蛋为止,我看其形势也不容乐观。”

 “我设计的堡垒战术,是一种纵横叉,相互连通,相互配合的渔网式堡垒封锁格局。对于累斯顿河岸线以及山地、沼泽、树林等复杂地形的地区,由于难以有效控制,我们要加大堡垒和刘白的密度,实行严密封锁,依托堡垒步步推进。同时,我们将派出机动骑兵部队进剿,缩小盗匪的活动空间,将他们压制到一定区域面积时,可以隼中部队,派出重兵一举聚歼。对于相对安全的平原地区,我们的据点可以疏落一些,加大覆盖辐面积,防范突发事件发生和小股盗匪的扰。”

 “是不是太理想化了点?”盖亚皱起眉头打断杜安神采飞扬的讲述“有没有实施的可能呢?能构筑一张这样的堡垒封锁网当然是好,可这要花多少时间和人力,破土动工量又有多大呢?”

 “这个问题属下有过考虑。依末将之见,修建这样一道堡垒网其实并不需要太大的工程量。”杜安有成竹,就着墙壁上的中央郡地图比划道“中央郡以平原地形为主,山地、泥沼、森林、河谷等复杂地形虽有,但面积不大,挖土动工相对较为容易。为防止敌军沿河扰,我军在河岸已经建有一些大型军事集结据点,作为机动防御的基地。分散于其他地区的各支部队,都筑有军营,在各交通线上我军也都设有驿站。所有这些,已经形成了大量时点式堡垒。

 我们要做的,只是在这些堡垒之间,每隔一定距离就建造一些小型的土垒和据点,串点为线,织线成网,把已有的堡垒点连接起来,像串珠子一样串成条条防御线,像织渔网一样,编织出一张封锁网来。”

 “小型的简易据点,防御力会削弱很多,容易遭受破坏和袭击呢!”

 盖兰也不由得出声提醒。

 “亲王所言甚是,小型堡垒和据点根本挡不住大胜敌军。”杜安从容面对各种信难“但我们要对付的只是中央郡的盗匪贼众、小股部队的扰。敌军缺少相应的进攻器材,攻坚能力不强,用小型据点抵挡是绰绰有余的。一自这张防御封锁网建起来后,大部分的暴民袭扰都能被有效地抑制住。另外,由于我们是网状布局,柔韧和弹都远强于点式和线式,面对的又是游击战而非正现战,即使有少数堡垒和据点被攻破,也不虞担心突破一点而遭致全线溃败。相反,敌军侥幸攻破一处也并不能化解危机,无论他们怎么蹦达,仍然置身于我们的大网之中,迟早会被收网捞起。”

 “如果敌人把多股反叛民兵队伍聚集起来,联合进攻我方堡垒,你又如何应对?”盖亚继续挑刺。

 “陛下所说甚是,兵家有言,再坚固的要也迟早有被攻陷的一天。

 但为何大陆上的各国各军仍乐此不疲地建造要堡垒?就在于堡垒在迟滞敌军行动速度上有极大的作用。对于盗匪叛贼,我军棋其分不惧其合,就怕他们藏匿不怕他们现身。网式堡垒体系建立后,我们还将在各处布置一些机动部队,以应对突发事件。匪酋如果隼中兵力攻打我军堡垒,我是求之不得。一则,缺乏攻坚能力的民兵将要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二则,大股匪徒出击,必然暴行踪,我们的各处机动部队可立刻出兵进剿,收网合围,迫对手正面战,正好可以一举全歼。”

 “不错,确实是个好办法。”看着墙头地图上杜安用红笔画出的道道堡垒封锁线,盖亚也忍不住出声夸赞道“中央郡这个散落的棋盘上,本来是一盘夹不清各自为战的局,经你这么运子布设,所有棋子的效力都能发挥作用,整个棋局出一下子活络起来!”

 “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盖兰也点头附和“独眼龙巴维尔和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最终也逃不这张渔网的兜捕!”

 杜安表面上谦恭地肃立着,聆听国王和王弟的训示,内心却不免兴奋得翻江倒海。幸好他自制力还算不错,尽力保持着不显出得意忘形的喜出来。

 “哎,继续说。”盖亚的心情已经好多了,他摆手示意杜安继续.“对于如何镇守后方,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好的,陛下。对付这些刁民贼众,除了设下渔网,等待他们自投罗网以外,我们还必须积极主动地去进攻。务求如此多管齐下,尽早扑灭中央郡的叛。”

 “盗匪不是职业军人,军事行动不可能那么严密,我们需要广布侦察眼线,探知敌军动向,利用快马、烽火、飞鸽等建立传讯系统,一俟对方行动,立刻采取反制措施。”

 “盗匪们聚啸分合,组织涣散,四处招募游兵敬勇,我们则可以趁机派出得力间谍,打入其内部,为我军通风报信,同时进行降劝说,从内部瓦解敌军。”

 “我们需要挑选善战勇士,组建干的小分队,以奇袭对奇袭、以伏击对伏击,重点捕杀匪首敌酋,消灭其骨干成员,令暴民们群龙无首,指挥混乱。”

 杜安侃侃陈词完毕,盖兰缓缓点头,望向盖亚“小伙子这几条对策如何?”

 “不错,若能实施,剿灭暴民浇匪,指可待!你把这些内容总结一下,修书送达习博卡二世。”盖亚转向年轻的万夫长.“杜安男爵,我任命你为中央郡卫护大将,节制五十个大队的卫戍部队,另外再从国内给你增派五十个大队的人马,一共统帅十万大军,负责全郡的治安剿匪和征夫催粮工作。明天你就去跟材斯特将军办理交接手续!”

 “多讲陛下!”尽管极力忍住,杜安有些变调的声音还是透出内心的狂喜。

 盖亚大胆启用年轻将领,开始在广阔的中央郡铺设被民众用“天罗地网”和“铁壁囚笼”来形容的堡垒封锁网,意一举将方兴未艾的民间抵抗运动扼杀在摇篮里。自由军团和其他的起义部队,开始遭遇从未有过的严峻局势,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一“小家伙,想不想吃啊?一驿站门口的几个詹鲁兵,手里拿着大块的炸猪排,一边嚼着一边逗面前的两个小孩寻开心。

 密尔顿和妹妹瓦莱娜虽然咽着口水,却没有伸手乞讨。兄妹俩自残破的家园里逃出来后,这些天来一直在树林里转,饿了检些松果。

 捞几条小包捉几只青蛙充饥,渴了就掬一桂泉水解渴。漫无目的的两个小孩,走出树林踏上乡村小路后,就连这些食物也找不到了。昔日富饶中央郡平原如今已经是目疮病,饿挥遍野,就连大人都缺吃少穿,找不到食物,何况这两个年龄都在十岁以下的小孩呢?

 虽然饿得肚子咕咕叫,密尔顿依然保持着倔强的脾气,他想牵着妹妹的手走开,避免微风吹来的烤香味的刺,可妹妹瓦莱娜却死活挪不动步子。

 看到两个饥饿小孩的窘相,詹鲁兵更来了兴致。

 几个士兵负贡驻守偏僻小道上的这座驿站,过往的行人和车队不多,又不得随意高开,闲极无聊之下,必须自找乐子。这两个从西边树林里跑出来的小孩,显然成了他们寻开。出的对象。

 “哎,狗患子,给你们的!”

 一个詹鲁士兵将手里的骨头丢到小孩们的面前。

 期待中的两个小孩像狗一样检食的场面没有出现,密尔顿和瓦莱娜的眼睛都直直地望向士兵们手里的猪排。扔骨头的兵士有些悻悻然,刚才遭到了同伴的讪笑,他显然大为恼火,急找回面子来。

 “你们是不是想要这个啊?一那个詹鲁兵又举起一块厚多汁的猪排来。

 到底是孩子,又饿了这么久,密尔顿咽着口水,瓦莱娜情不自地点着头。

 刚才扔骨头的士兵这下子寻到找回面子的办法了,他乐呵呵地走到两个小孩面前“只要你们跪下来,给大爷磕个响头,这块大猪排就是你们的了!”

 瓦莱娜傻傻地站着,她的眼睛随着士兵手里晃动的猪排而转动,密尔顿则让紧妹妹,坚决抵制口水和肚皮的惑“我们的双膝只向天父和圣子跪拜。”

 刚才那个扔骨头的詹鲁兵又碰壁了,同伴们笑的更厉害了。寂寞而无趣的驿站生活,他人的出丑也可以作为自己欢乐的源泉。

 唯有出丑者不可能从中得到快乐。

 这些詹鲁士兵也许从军前只是家乡的一个朴实农夫,可战争却把他们熔炼成毫无人的刽子手,在他们眼里,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是待宰的羔羊。沦陷区民众的苦痛根本刺不了他们麻木的神经,屠杀、抢劫、**,就像吃喝拉撒一样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更别提什么人的尊严了。由鲁演变而来的人,返祖为背出仅一步之遥,尤其是当他们的行为失去了监督与控制的时候。

 手持猪排的士兵感到颜面无光,他极其恼怒地揪住密尔顿的头发,强行将小男孩往地上揭.“你跪不跪?!”

 密尔顿挣扎着反抗,妹妹瓦莱娜吓得哇哇大哭。

 力气小加上饥饿和发那钻脑的疼痛,密尔顿两眼发黑,又回忆起当晚父亲葬身火海时的遗惨一幕。

 就在膝盖跪倒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小腿上藏着的那把硬硬的小匕首。

 搞恶作剧的詹鲁兵终于制服了倔强的小男孩,将其按得跪倒在地,就在他得意地朝身后刚才嘲笑他的同伴们转过头去的时候,一柄匕首捅入了他的小腹!冷冷的刀刃令小腹一片冰凉,他的脸部表情凝固成无法发出声音的张嘴状态。

 阁下大祸的密尔顿,拉起妹妹的手撒腿就逃。

 在驿站门口看热闹的几个詹鲁士兵,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瞠目结舌,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抓捕这两个小凶手。

 密尔顿慌不择能,瓦莱娜又饿又累。一不小心,妹妹被路上的石块绊了一下,把密尔顿拖着一块摔倒在地。

 恶狠狠的詹鲁人已经扑了上来,白晃晃的刀刃在夕阳下亮的刺眼!知道无法逃脱的密尔顿干脆闭上眼睛,准备听天由命了。

 “啊-一”

 几声惨叫。

 密尔顿感觉到有重物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背上,被砸得眼冒金星的他,感到黏答答的血顺着自己脖颈淌到地上。

 就在小男孩寻思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听到头顶上愤怒的吼声.“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太他妈无了!把他们全部杀掉!”

 密尔顿顺着健硕的马腿往上,仰头看到了一个模样可怕的独眼龙,头系蓝带,手持铁弓,在那里想喝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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