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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三.曹操的坏心眼
 看着嘈杂如闹市的王帐,曹安静地站到了一角,就连羌渠向他投来的目光,他也故做不见,由着他们互相争吵。

 见曹不言不语,羌渠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就连和其他人相争时底气也弱了不少,不过他总是左贤王,是单于之位名正言顺的接掌者,因此最后双方都是争执不下,一齐看向了沉默的曹,谁都知道这位天子身边的近侍才是决定单于之位归属的关键。

 “诸位,大单于说起来也是死于鲜卑贼子之手,不如诸位随我一起兴兵讨贼,哪一位功劳最大,哪一位便是贵族之主如何?”曹在众人的目光下,静静说道“当然朝廷为贵族士兵开出的军饷和人头赏依然算数。”

 听着曹的话,帐中有能力争夺单于之位的南匈奴贵族都是出了贪婪之,此时没有一个人在意鲜卑骑兵有多么凶悍,檀石槐又有多么狡猾,现在他们所想得便是讨伐鲜卑所得到的实利,先不说朝廷拨下的赏赐,光是单于之位就足以让他们拼命了。

 羌渠一脸死灰,他怎么也想不到曹会提出这样的提议,还未等他说话,势力不弱于他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逐王都是抢先答应了下来,几人看着羌渠的面色都是心里冷笑,对他们来说羌渠这个左贤王不过是靠着和大单于的兄弟关系才当上的,真要上了战场,也不过是个无用的懦夫,除了逃命什么都不会。

 对于左右谷蠡王和左右逐王眼中出的藐视和鄙夷,羌渠的脸变得很难看,可是他只能忍下这口恶气“既然曹大人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异议!”

 曹又提出了几条要求。无非是要各部出兵的贵族听从他的号令和指挥,而那些有意争夺单于之位的贵族都是明白所谓地功劳最大者多半还是要看曹的意思,都是拍着膛表示一定唯曹马首是瞻。

 半个时辰后,谈妥这次出征事宜后。各部贵族都是退出了王帐,回去整顿部队,等着跟鲜卑人大干一场,对于那些没有实力争夺单于之位的贵族来说,多杀些鲜卑人换钱也是好的。

 众人散去后,曹看着留下地羌渠,笑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道“左贤王。你何必跟那些将死之人计较,反正最后单于之位都是你的。”

 看着曹朝左右谷蠡王等人离开的帐口出的讥讽笑意,羌渠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们恐怕不会活着回来,当即笑了起来,原本沮丧的心情也变好起来。

 和曹一起走出王帐时。羌渠瞥见远处几个非自己派系的贵族看向自己和曹,连忙大声道“大人若是喜欢那两个婢女的话,我马上便派人送来。“那就多谢左贤王大人了。”曹也看到了那几个贵族,连忙顺着羌渠的话说了下去。

 第二,就在整个单于庭地大军都在准备出征的事情时,曹帐子里多出了近十位侍女,虽然匈奴的女子总体不如汉人女子,可是各部总还是能挑出美女地,曹心知肚明。昨天那几个贵族肯定将话传了出去,左右谷蠡王,左右逐王等人才送了人来,不愿落于羌渠之后,看着面前的十四位女子,曹还算满意,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洁身自好,清高好名的名士君子。因此也就不做推辞。留下了这些女子。

 就在曹坐享福时,那些心思活络地贵族也给随军的帝国参谋送去了女子。结果全给送了回来,算起来曹也算是细柳营的异类,至少和其他刻板严谨的同僚比起来,他几乎算得上是个子了。

 “大人,您这样做不觉得有辱国体吗?”夜晚,曹的副官董昭找到了正在和几位匈奴侍女调笑的主官,一脸的义正言辞。

 “公仁。”看着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副官,曹挥退了帐内的侍女,笑道“我这是为国捐躯,若不接纳这些女子,如何取信于那些匈奴人。”

 听着曹的解释,董昭地目光犹疑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不相信这个平素就以风著称的上司,不过曹说得也不无道理,最后也只能说了几句请大人重视帝**人之名誉!的话就离开了。

 看着董昭的背影消失在帐口,曹摇了摇头,说起来细柳营出来的同僚里,十个人里有九个都是这幅样子,虽然自律是件好事,可是像这个样子,又有何乐趣。

 “来,陪我喝酒!”曹又唤进了那些侍女,继续喝酒作乐,只不过心里有些怀念袁绍这个好友,若是那个假正经也在的话,自己倒不至于一个人太孤单。

 单于庭的五万南匈奴大军在各自将领的鼓动下,士气高涨了起来,虽然为大单于报仇是一个因素,可是对这些南匈奴士兵来说,朝廷给予地军饷才是主因,虽然朝廷答应给他们每人三千钱地军饷在贵族的克扣下成了一千钱,杀一个鲜卑人三百钱,可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少地钱财了。

 十天后,五万大军按照曹的意思,其中三万人编成了十支队伍,作为主力,另外两万人则作为辅兵出征,负责大军的后勤和扎营等杂役。

 当檀石槐带着六万大军在幽州北部进行破坏的时候,曹带着南匈奴五万大军出征了,名义上打着报仇旗号的南匈奴大军看上去个个双眼通红,其实心里都是算着鲜卑人的人头功,一个人头三百钱,斩杀数超过五人,只要愿意加入朝廷军队,就能带父母儿迁入内地,到时军饷更加丰厚,这对那些底层的南匈奴士兵来说,更加具有吸引力。

 十天后,五万南匈奴大军便出现在了鲜卑大军的身后,直到距离大约百里时,檀石槐才得到斥候送来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

 “被人摸近百里之内,才有消息送回来,留你们何用?”看着来回禀的斥候,檀石槐大怒道。他带兵打了二十多年仗,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摸到身后这么近的地方。

 “大王,冤枉啊!”那名斥候叫了起来,按照往常的惯例,他们这些负责大营安全地斥候都是将查探范围扩展到三天的路程,只是那些南匈奴人总是能提前发现他们的人,安排在外围的斥候连消息都送不回来就给灭了,实在是怪不得他们。

 听着那名斥候地话,檀石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觉得这仗不好打了,那些南匈奴人能把他们的动向摸清楚,说明这一次他们的队伍里一定有汉军同行。想到汉军那能查探他们行动的神秘方法,檀石槐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安的感觉。

 南匈奴大军的突然出现,让檀石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中。虽然幽州的汉军一直都在保护那些撤走地百姓,可是难保他们不会配合南匈奴人一起夹攻他们,本来他还可以佯做撤退或进攻的假象以惑对手,但是现在在汉军明显能探明他们的举动,这让他很是踯躅,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王,不如退兵吧!”看着檀石槐皱着眉头,难以做出决定,慕容平开口劝道,这段时间里他们几乎把右北平给翻了个底朝天。也就抓了五百不到地人口,其中还有近半是乌丸人,是这二十年来出征汉国最寒碜的一次,可以说是入不敷出,赔了老本,虽然说汉国受到的损失绝对在他们之上,可是和汉国地国力相比,他们根本耗不起。

 “退兵!”檀石槐看向了慕容平。他也知道眼下退兵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现在南匈奴人把他们后路给堵了,想要撤兵他们就要把南匈奴人给解决。否则就算撤兵也撤不安全。

 “你们谁留下牵制汉国部队?”檀石槐看向了帐中诸将,卢植的军队可也有三万之众,若是他们伺机而动,和南匈奴大军配合,那就情势不妙了。

 “大王,我留下吧!”慕容平请命道,他这一出让在座的各部大人都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这桀骜的鲜卑之鹰变得这么忠肝义胆了。

 檀石槐只是错愕了一下,便答应了慕容平的所请,一时间他也猜不太透这个鲜卑人中仅次于自己的豪杰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南匈奴大营里,对于曹下令不得擅自出战,南匈奴的贵族们虽然遵守了下来,可是却颇有微词,在他们看来若是直接对鲜卑人直接发动进攻,一定能杀檀石槐一个措手不及。

 对曹来说,南匈奴大军败得太早或是胜得太快,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他要的是一场消耗战,而且眼下他也有很好地借口约束住那些南匈奴贵族,毕竟过去几年里他们和鲜卑人还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胜仗。

 南匈奴大军的按兵不动,让檀石槐感到了压力,他最怕的就是南匈奴人掐着他的退路,却又不主动出战,而是死死拖着他们。

 有慕容平主动请缨留下牵制幽州的汉军,檀石槐虽然不愿意去攻打南匈奴修建的坚固营垒,可是也只有硬顶着上了。

 战斗在三天后爆发,鲜卑人对南匈奴大营发动了全线进攻,希望能够一鼓作气地击溃南匈奴人,不过在曹和随行的帝国参谋地指挥下,南匈奴人一改他们以往地急躁,在鲜卑人的挑衅下,死死地守着营垒,当起了缩头乌

 中军地高台上,曹用望远镜观察着整个战场,在帝国参谋的指挥下,南匈奴的士兵还算听从命令,依托着建造的营垒和鲜卑人厮杀。

 檀石槐同样观察着战场,不过他可不像曹那样惬意,而是在马背上不停地听着前方队伍的回禀,甚至要亲临前线,获取有用的信息。

 檀石槐并不知道,自从袁绍从高柳活着回到汉国后,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的袁绍把他的样貌给画了出来,现在整个汉**队,几乎没人不知道他位鲜卑大王长什么样,因此当他出现在战场前线时,躲在工事后指挥部队的帝国参谋们在看到他以后。先是愣了愣,接着就都狂喜起来,若是杀了这个鲜卑大王,鲜卑光是内部分裂就能让帝国省掉很多事情。

 曹也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檀石槐。他的目光顿时炙热起来,猛地从帅椅里站了起来,看向了坐在两侧的南匈奴贵族道“诸位,前营战场三里外,檀石槐现身了。”

 听着曹的话,南匈奴地贵族们都是腾地跳了起来,对于曹的话,他们并不怀疑。至少这些日子他们看到那些朝廷派来的叫参谋的军官们人手一架能看到极远地神镜,让他们一路上提前干掉了鲜卑人的斥候,才能顺利地摸近鲜卑人百里处扎营。

 这些南匈奴贵族当然也有曹带来的檀石槐的画像。自然认得出檀石槐,几乎不用曹开口,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还有什么比檀石槐的人头更大的功劳。

 “传令全军,杀一个鲜卑人,多赏三百钱!”看着那些带着本部精锐冲向前营的一众贵族,曹让身旁的南匈奴士兵向全军下达了军令。

 檀石槐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不打旗帜,悄悄地在阵前观战,也能被人发现,因此当南匈奴前营大门打开,冲出骑兵队伍的时候,还以为南匈奴人终于忍不住出营了,正打算调动本阵骑兵歼灭这些冲出来地南匈奴骑兵队。哪里料到这些冲出来的南匈奴骑兵队根本不管前营的战斗,只是朝自己地方向冲来,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那冲出来的南匈奴骑兵队离他距离不过里许,饶是他一向沉稳,也不由心里狂跳起来,立刻拨马掉头就跑。

 “杀了檀石槐!”那冲出来的南匈奴骑兵队,都是南匈奴各大部贵族地直属的精锐人马。这一下子近五千的精锐骑兵死死地咬上了檀石槐。在左右谷蠡王,左右逐王的嘶吼声里像发现猎物的恶狼一样。红了眼睛。

 透过望远镜,曹看着狼狈逃走的檀石槐,脸上出了满意的笑容,就让那些大贵族去追这位鲜卑大王吧,想必他的高柳军很快就会来救他,到时精锐对精锐,这伤亡越大越好。

 檀石槐像被撵兔子一样给赶着走了,顿时整个鲜卑军阵就套了,一直未出动的五千高柳精锐,一下子闯出了中军前去救援自己的主子,而失去了檀石槐地统一指挥,全线进攻的鲜卑士兵立刻混乱了起来,而这时南匈奴营内,那些没资格争夺单于之位的贵族,在曹提高了人头功的赏金后,也带着部下杀了出去,趁着这个机会打算大大地发笔横财,至于原本在各处防御的普通南匈奴士兵也都被重赏得红了眼,嚎叫着跳出了营垒,反攻起来。

 整个战场在檀石槐被发现行踪陷入窘境后,原本的攻守之势被逆转了,曹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让鲜卑大军陷入了困境。

 面对着红着眼睛,在战场上一边厮杀,一边争抢首级的南匈奴士兵,鲜卑士兵感到了陌生和恐惧,最后原本维持攻势地战线很快就崩溃了。

 “再厉害也只是些乌合之众。”曹看着在南匈奴士兵亢奋地进攻下溃逃的鲜卑士兵,眼里出了几分不屑之,草原士兵就是这幅德,若是能看到胜利地希望,则会拼死力战,可是一旦他们觉得没有赢得机会,或是气势上被住了,也从不以逃跑为,虽然让人不齿,可是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种打不过就跑的作风让人很头疼,至少现在就是如此,看上去他这边攻势猛得很,可是却对鲜卑人造成不了太大的损失。

 “也是一群乌合之众!”看着南匈奴人有追击到鲜卑人大营的趋向,曹不由低声自语,这些南匈奴人真是太没脑子了,今天进攻的鲜卑人不过两万人左右,而且是全线进攻,摆明是一次试探,当然若是南匈奴人是软柿子,试探也会变成杀着,现在鲜卑人大营里还有两万左右的骑兵,真要一头杀过去,恐怕会碰得个头破血

 曹没有打算去提醒那些南匈奴人的打算,而且就算他说了,他们也未必听得进,还是等恰当的时候再说吧!两军大营相隔的战场上,现在呈现出了一面倒的局势,一向都是被鲜卑人压制的南匈奴人居然杀得鲜卑人抱头窜,当然最凄惨的莫过于檀石槐,被一群像是发了情公马一样的南匈奴贵族领着骑没命地逃窜,本以为大营的高柳军过来,就能一下子击溃身后穷追不舍的南匈奴人,哪里知道对方根本一点不怕,直接狠狠地杀了上来,和他的高柳军厮杀起来,而他自己仍旧是被死死地在了战场中央。

 羌渠并没有带兵去追檀石槐,有曹保证的他很放心,就让那些蠢货去和檀石槐的高柳军硬拼好了,他们的直属亲军精锐死得越多,他以后的地位就越稳固,因此便大方地带着手下五千士兵去发财了,对他来说,自己手下的五千士兵才是根本。

 一面倒的局势保持了半个时辰后,才在鲜卑大营里出击的骑兵队伍下逐渐逆转过来,而这个时候曹也终于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至少现在南匈奴人在盘面上占据一定的优势,见好就收还能保住旺盛的士气。

 南匈奴的士兵在各自的贵族和将领带领下撤退了,他们还犹自有些不服气,不过那些贵族和将领里不少人都是清楚得很,若是继续打下去,吃亏的只是自己,因此都是识趣地带着部队回撤了,而那些不明白状况的人在看到大部队撤离,也只有愤恨地撤退了。

 最倒霉的要数追杀檀石槐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逐王,他们就差一点点就能杀了檀石槐,可惜到最后关头给高柳军给破坏了,本来若是他们直接放弃的话,倒也没什么事,可是偏偏他们不肯放弃,都是打算拼着一口气把檀石槐给杀了,因此一开始倒也势头极猛和高柳军杀了个旗鼓相当,再加上当时本阵大军杀出大营,追着鲜卑人打,为他们分担了不少压力,不过现在本阵大军回撤,他们一下子就要面对腾出手来的高柳军全部实力,自然吃不住,最后从意气风发的追击者成了抱头鼠窜的溃兵,若不是檀石槐看到他们的本阵大军已经撤回大营,重新建立了防线,恐怕给高柳军一路追杀,损失会更大。

 左右谷蠡王和左右逐王他们灰头土脸的回了大营,先胜后败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曹还要他们卖命,自然是不吝惜那些称颂他们武勇的话,最后败逃的他们成了和高柳军打成平分秋,奉军令返回,让他们心里好过了不少。左右谷蠡王和左右逐王他们觉得自己比起带着部下去抢普通士兵的人头功的羌渠,要高尚得多,也勇敢得多,在他们眼中,这位无能的左贤王恐怕已经放弃了争夺单于之位。却根本不知道在曹心里,带着麾下士兵去抢普通士兵人头功的羌渠已经是彻底内定的南匈奴单于,帝国不需要一个爱民如子,勇敢善战的南匈奴单于,羌渠越混帐越好,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帝国对南匈奴人的仁政,所以尽管表面上曹为着羌渠带兵抢夺普通士兵人头功一事斥责了他,可是私底下却是再次给羌渠以肯定的保证,帝国将毫无保留地支持他成为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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