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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章 荥阳之变
 自幼习武,数载不间断的苦练,又经历过惨烈厮杀。

 言庆的六识非常敏锐。他武艺上也许比不得言虎那般本事,可引导养生术,却赋予他超乎寻常的灵识。韩仲乍闻他名字的时候,出惊愕之,甚至在电光火石间,生出强烈杀机。

 后来言庆几次出破绽,特别是在命令谢安民的一刹那,韩仲的杀机最为强烈。

 不过他很会隐忍,克制了出手的冲动,倒是让言庆对他,增添几分赞赏之意。巩县一夜易主,想要把消息彻底封锁住,并不容易。而且,言庆从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能封锁住消息。

 韩仲之所以齿姥J,其目的非常明显。

 言庆倒也不会因此而产生太多项恼。但让他吃惊的是,虎牢关真的告破了吗?千载雄关,易守难攻。加之裴弘策也非莽撞之人,手握兵,竟在一夜间失守,多多少少让言庆有些吃惊”虎牢关失守,黄河天堑也随之失去作用。最重要的是,杨玄感因此而扼住了援军必经之路,同时也直接对荥、巩县产生威胁。

 裴弘策在干什么?为何没有反击?

 不仅是裴弘策,还有荥方面…荥郡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叛军的行动?房玄龄在做什么?徐世绩在做什么?这叛军从何而来?为什么在此之前,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此的消息?

 言庆很不安,甚至产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虎牢关失守了,那么荥县…郑善果昨夜赶回荣,也不知如今情况如何。

 如果在后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可偏俩在这么一个信息并不发达的时代,虽然两地相隔不算远,可这造成的信息堵,始终是一个大问题。单凭探马细作,很难及时获取消息。言庆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增强信息的通?不过这是后话,还是等渡过了难关再说吧。

 “谢安民、苏烈!”

 “末将在!”

 “从现在开始,你二人要人不卸甲,手不离兵器,随时准备战斗。通知下去,从即刻起,全城戒严。若无我手令牌,任何人不得进出巩县…士杰士英士雄,你三人各带一旅,巡视街道。如有可疑之人,但凡做出抵抗,可先斩后奏。大家,都下去行动起来吧。”

 “喀!”

 李言庆吩咐下去之后,和言虎结伴,返回县衙。

 他让言虎带十四名武僧,驻守家里,以防止不测。县衙则由言虎的师弟,少林武僧行接,带人坐锁。

 随着韩仲的出现,各种消息,开始纷沓而至。

 大约正午时分,探马回报《梁郡太守杨积善,命麾下大将,开皇名将韩擒虎之子,梁郡司马韩世鄂为先锋,率部秘密抵达荥。于昨夜子时,伏击裴弘策。裴弘策当时是得到消息,有大批瓦岗贼围攻荥,于是匆匆前往救援。这路上也没有防备,被韩世鄂所部,一举击溃。

 所部兵马有大半投降,裴弘策如今下落不明。

 瓦岗贼…言庆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没有人觉察到杨积善的兵马调动。前些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瓦岗寨所吸引,杨积善秘密派出人马,反而不为人察觉。莫非,杨积善和瓦岗寨有联系?

 慢着,韩世鄂?

 “你刚才说,韩世鄂是韩擒虎之子?”

 “正是!”言庆心里没由来的一颢,下意识问道:“那你可探到,韩世鄂身边,有无一名为李靖之人?”

 李靖,似乎是韩擒虎的外甥啊!

 杨氏父子,多刻薄寡恩。韩擒虎作为开隋元老,战功赫赫,更是平陈功臣。可韩擒虎死后,他的儿子居然跑到杨积善麾下做事。由此可以看出,杨坚也好,杨广也罢,对元老功臣,是何等忌惮。

 不过这与言庆无关,他所在意的,是那初唐另一位军神,李靖的下落。

 细作愕然道:“这倒是未曾听说。

 “李靖?你说的可是李药师吗?”

 前来送饭的裴淑英突然嘴道:“我知道这个人。不过我记得,李药耸如今,是在马邑为官吧。

 “马邑吗?”

 言庆的心,顿时安定不少。

 李靖这家伙是个怪物,言庆可不希望和这家伙锋…

 不过,杨积善选挤出兵的时机,可真是绝妙。正处于隋炀帝东征和瓦岗寨犯境之时,以至于所有人都忽视了他的存在。如果不是有能人辅佐,那这个杨积善,也是难对付的角色。

 “立刻下去,继续打探。”

 探马离去之后,厅堂上只剩下言庆和裴淑英两人。

 言庆在堂上来回踱步,沉不语。而裴淑英也不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言庆徘徊不止。

 “小妖,可是有些紧张?

 言庆微微一笑“紧张倒是说不上,我只是在担心荥的状况。

 杨积善此次行动,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早有预谋。这一点从张县令与他的联络就可以看出端倪。虎牢关原本是我北方屏障,如今失陷…我担心,杨积善不会就此罢手,虎牢关既然已被他掌控,荥县势必也难逃他的算计。如果荥和虎牢关皆破,巩县压力亦将增大。

 还有,杨积善既然动手了,那杨玄感呢?恐怕也已经动手了吧!”

 裴淑英点头,表示同意。

 但愿得,郑善果能及时赶回荥,能撬回局面吧。否则荥一旦被杨积善攻破,则巩县危矣。

 事实证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言庆整备兵马,准备接即将到来的恶战时。探马再次回报《荥在凌晨时分,被叛军攻陷。

 荥的守备,可是远甚于巩县。

 言庆乍闻之下,亦不由得大惊失

 “荥,怎会失守?”

 “昨夜裴将军遭遇伏仝,荥太守得到消息立刻驰援。

 可没想到裴将军败得太突然,等援兵抵达时,遭遇韩世鄂正面抵抗。当时太守老爷感觉情况不妙,于是撤往荥…只是,在他领兵驰援之际,归昌公郑善愿联合荥世族,起兵作,占领了荥。待留守老爷返回荥时,荥城门紧闭。韩世鄂随后追击,太守战死于军之中…如今,叛军正在荥休整,不就会向巩县出兵…请公子速速做出决断。”

 言庆的脑袋嗡的一声响,思绪顿时变得混乱。

 杨积善这是连环计啊!一招连着一招,招招正中荥郡软肋。

 郑善愿…那家伙身为郑家族长,在荥颇有威望。如果杨玄感将郑善愿招揽,岂不是说,夸个郑家,都随之陷入其中?

 “房司马何在?安远堂郑仁基何在?”

 “房司马留守荥,归昌公造反时,房司马有所觉察。只是兵力悬殊,房司马和安远堂仁基公,著经堂元寿公,元琮公,联合各方人马,杀出荥。不过目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呀呀呀…”

 言庆不由得大叫一声,顿足捶“此我之疏忽,竟使房公遇来人,立刻派出探马,寻找房公等人下落。另外,严密监视虎牢关和荥叛军动向,十有消息,马上回禀。”

 荥果然失守了!

 其实,当言庆知道虎牢关失守的消息时,已生出不祥预感。

 杨积善老谋深算,在这样一个时候动兵,又岂能只是为夺取虎牢关一地?他必有后着,虎牢关告破,使大河天堑然无存,荥失守,则代表着河洛东大门的钥匙,已被杨积善掌控。如此一来,巩县将直面叛军。

 到了这个时候,言庆已隐隐约约,到了韩仲的来意。

 原本,巩县张县令已被叛军收买,只待虎牢关荥县两地告破,张县令就会随即开城投降。

 如此一来,洛东面,再无依持。

 叛军可倔洛水,直扑洛。至于首山下的偃师县城,城小兵寡,根本不可能挡住叛军。

 只是由于张县令的行动太过张扬,公然掳掠言庆的马匹,致使裴淑英前去讨要。

 而裴淑英身后的背景,又让张县令感到莫名紧张。他先扣押了郑善果,裴淑英又登门讨马,令他有些慌乱。于是张县令在这个时候,走出了一步臭棋,扣押裴淑英,并试图控制巩县。

 如果张县令晚一天动手,虎牢关和荥告破的消息传入巩县之后,巩县必然大

 那个时候他再出手控制巩县,李言庆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无法阻拦。然则他早动手一天,也就让言庆提前生出戒备。不过他斩杀左兵曹,扣押张县令,虽使得巩县落入他的掌控,却不免走漏了消息。虎牢关既然被攻破,那么肯定会觉察到巩县出现意外。

 只不晓得,这攻破虎牢关的人是谁,怎么想出这么一条计策。让韩仲混入巩县,想要趁火打劫吗?言庆思忖片刻,突然冷森一笑。你会用计,莫非我就不能将计就计?”小妖,你可是有了退敌之策?见言庆冷笑,裴淑英连忙询问。

 言庆刚要回答,却见苏烈匆匆跑来“公子,刚得到探马消息,虎牢关方向,有兵马调动。

 据探马所言,叛军似是往巩县而来…预计亥时前,将抵达城“这就要行动了吗?”

 言庆嘿嘿笑道:“可知道,虎牢关叛军,是何人领兵?”

 “业已探明,乃观王之子,杨恭道。”

 “杨恭道?”

 裴淑英这一下,可吃惊不小“他可是今上族侄,怎地连他也反了?不过,若是他也反了,那虎牢关失守,倒也在意料之中。”

 言庆诧异问道:“此话怎讲?”

 “那杨恭道,官拜右武卫将军,驻守牛渚口渡口。名为裴弘策节制,实际上有监视裴弘策之职。我那族叔,子柔弱,对他一向放纵。故虽有主副之别,但实际上,杨恭道就是虎牢关的副将。

 族叔离开虎牢关,那接手之人,也必是杨恭道。

 此人骄横,目中无人。不过若论起武艺,却是不弱,有斩将夺旗的本领,被今上视为杨家虎儿。”

 “杨家虎儿?那也是一只羊!”言庆冷笑一声“不他既然造反,想来今上对他项上人头,会颇感兴趣。

 裴淑英忙问道:“言庆,可有对策?李言庆则淡淡一笑“我有一计,可令杨恭道,奉上首级。一旁苏烈,顿时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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