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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程万里对她说了什么--

 他…他要她对柳枝下葯,好让他可以将柳枝拐上,最好能让柳枝怀孕,这样他就能随意对柳枝捏圆扁,再不必忍受柳枝的大小姐脾气了。

 这么无的事他怎么说得出来?况且,他不爱柳枝吗?他不惜谋害前未婚也要跟柳枝订婚,共偕白首,难道一点感情也没有?

 程万里低下头,双印上她的。

 金金好像被无数的虫爬上了身,她吓得已经不管会不会被杀死了,拚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掌握。

 程万里边亲着她边摇头。“其实金金,我也知道你很爱我,但你实在太不解风情了。有女人接吻的时候像你这样,两片嘴绷得像两条死鱼,连点挑逗也不懂,这样男人怎么会兴奋?”他说着,终于放开了她。

 金金一摆他的魔掌,狼狈地离他远远的。

 她一直当他是个负心汉,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程万里哪里无情了,他根本是个丧心病狂的禽兽。

 “我都说不会杀你了,怎么还是如此怕我?”他一脸惋惜地看着她。“不过也好,你越怕我,越会乖乖听我的话,不是吗?”他走近她,大掌轻抚着她的脸。

 金金的心脏快要停了,才鼓起的勇气在他的疯狂中消磨殆尽。

 “不要…碰我,走开…你走开…”想到自己将这样的恶魔留在家里多年,朝夕相处,她怕得像瞧见天正崩塌下来。

 “啧,你以前不是最爱我碰了?怎么,现在不喜欢了?”他形状优美的剑眉轻轻挑起“你变心了?也对,你跟柳扬同居多,谁晓得你们干了多少好事?”

 听他侮辱柳扬,她腔惊惧中不自觉生起一股怒火,烧得眼睛一红、脑袋一空。

 “不许侮辱柳扬!”她吼出声。

 程万里听得一愣。

 但金金却比他更惊讶,她原以为反抗程万里,他一定会马上杀死自己,谁知他却被她吼呆了,这…情况突然变得有些可笑。

 程万里回过神,面孔又变得狰狞。

 “看来他倒是有几分能耐,能拐得了你。”他蹲下身,狠狠瞪着她。“但他有我好看、有我英俊吗?他只是多了几个钱,不过没关系,那些钱很快就都会成为我的了。你如果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事成之后给你一点好处,比如…你一直想要我的孩子,我也可以答应。”

 他的话让金金心头的畏怯消退得更快,代之而起的是一股莫名其妙的笑意。

 程万里竟觉得事到如今,她还会恋着他?是他疯了,还是她精神错了?

 她觉得他自信得好可笑,又自傲得好可悲。

 程万里不喜欢看她惊恐的眼眸逐渐恢复冷静,他一只手掌又威胁地搁上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掏出一只指头大小的葯盒,进她怀里。

 “同乐会后,还有一场烧烤大会,我和小枝都会参加,到时候你只要找个机会将里头的葯放在小枝的饮料里,让我称了心,我也会如你的意。否则…”他的手指用力掐紧她的脖颈。“你小心了,我不会放过你。”

 这回程万里并不想杀金金,她死了,谁替他做事呢?

 所以他只是掐得她呛咳便松了手。“别以为你躲在柳扬家里就可以逃开我,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中,我是不想下手,而非不能下手,你最好学聪明点。”

 她呛咳两声,泪眼蒙地抬头望他。“你不是不想下手,你只是不想在柳扬家中下手,你怕惹上麻烦会失去柳小姐,还有柳家这座大金矿。”

 她被到了极点,终于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现在,她只剩几点不明白。“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柳小姐才跟她订婚的吗?”

 “我当然喜欢小枝,那么赏心悦目的美人谁不爱?她可比你知情识趣得多了。”

 “我想柳小姐应该也是对你有情,才答应跟你订婚,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为何还要做下葯这种下勾当?你们大可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啊!”她当他不想啊?但柳枝是什么人,柳氏的小鲍主,金枝玉叶,摸不得、碰不得,子又娇贵得要命,程万里每天光想法子哄她,头都要炸了,还是拐不上她。

 柳枝喜欢跟男人调情,又不让人进展到最后,简直把人当狗那么耍着玩。

 像订婚那天,他因为被金金绊住了脚步,迟到了下,柳枝就跟他吵得天翻地覆,非他带她出国散心不可。

 他也是有一点心虚,就处处顺她的意,把她当太上皇那般伺候着。

 谁知仅仅一个月她就花了他快三百万,最后,五张信用卡都刷爆了,柳枝还嫌他没用,转头跑人,将他一个人留在东京,差点去要饭。

 程万里被柳枝搞到几乎发疯,好处还没沾到,已经惹来一身债,再这么下去,他还要不要活啊?

 但这些话他可不会跟金金说,太没面子了。

 “我跟柳枝怎样不关你的事,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我不会亏待你。否则…小心你的脖子了。”撂下最后一句狠话,程万里转身走人。他也不敢把金金关在这里太久,谁知道柳扬会不会突然想起她而来找人。

 哼!想起柳扬,程万里越发生气。这柳家人简直混帐,一个柳扬专门破坏他的好事,一个柳枝成天耍他,总有一天要他们好看!

 等程万里走了,金金也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为了应付程万里,她已耗光全身的力气,但也因此厘清她心底许多疑惑。程万里对柳枝…唉,纯粹是看中柳家的钱,心底并没有多少情意。

 而且程万里在柳家的境况也不太好…或者该说,柳家人对他也是有所防备的,所以他的行动处处受制,而她也才能保得一命。他不自己对付柳枝,却来威胁利迫她向柳枝下手,应该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金金感到无限悲哀,就为了钱,要把自己终生幸福赌上,值得吗?

 她回忆幼年时与程万里两小无猜,他们也曾天真无…但是真有过那回事吗?她努力翻出记忆的书册,却发现它们如轻烟飘过,一抹淡淡的白痕,春风一吹,无迹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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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扬和史清铭打水球打得正烈。

 “大哥。”柳枝兴高彩烈地兜起一颗水球砸过来。“我也要玩。”

 柳扬看到她,整个人都呆了。

 柳枝手中的水球砰一声,在他身上开了花。

 柳扬只觉那水球砸到身上都变成了冰,将他的四肢体肤冻得疼了。

 “你怎么来了?!”他喊得好大声,周遭的欢乐一下子被下去了,错愕与沈闷渐渐在空气中散。

 史清铭看情况不对,着急地打圆场。“小姐,一颗水球五十块,你没有缴钱不能上来。”

 原来是为了这回事啊!快乐的笑声再次飘扬在这偌大的娱乐中心里。

 柳扬迫不及待跳下木台,拉了柳枝就往角落跑。“小枝,告诉我,你是自己一个人来,还是小程陪你来的?”

 “当然是他陪我来的啊!我才不爱来呢,要不是小程一直说我好歹也是柳氏一分子,员工同乐会就算不参加也得一下面,我才懒得来。”现在柳扬又不陪她玩,简直闷死人。还有那个混蛋程万里,一到娱乐中心就不见人影,等回家后看她怎么修理他!

 柳扬整张脸都变了。

 这时,史清铭也追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分头找金金,马上找到她。”柳扬只下了这个命令就跑了。

 柳枝怀不解地望着史清铭。“大哥疯啦?这样急着找那女人。”

 史清铭苦笑,看来柳扬爱惨金金了,连一刻不见她都不行。

 “小姐,我也要去找人了,你自己玩吧!”话落,他也跑了,

 柳枝气得直跺脚。一堆人就知道绕着金金转,也不理她,太可恶了。

 “我才不要那个丑女人做我的嫂子,死都不要!”她大小姐脾气发作,下定决心要阻碍柳扬和金金的爱情路。

 史清铭埋头跑了百来公尺才追上柳扬。他这会儿可有了重大体认,再华贵的皮鞋用来跑步,还是比不上路边摊一双一百块的布鞋。他的脚好痛。

 但柳扬根本不听他说话,一见他追上来,拖着他又继续跑。

 “董事长。”史清铭哀嚎。“你到底急着赶去哪里?你不是要找金小姐吗?这样一直跑就能找到人?”

 “金金一定在女厕所里,我们只要去那里就能救到人了。”

 史清铭耳尖地听到他用“救”这个字。

 “董事长凭什么断定金小姐会有危险?”他下解,联想到柳枝,脑海灵光一闪。“就因为程万里也来了?这一点道理也没有。”

 柳扬叹口气。“敢情你还是没想起在哪里见过金金?四年前,除夕夜,我们在哪里?”

 “我们每年除夕夜都会带着年菜和红包去慰问留在员工宿舍的员工,祝福他们新年快乐。这种事还要问吗?”

 “但是四年前那个除夕夜,我在员工宿舍入口滑了一跤,捡到一张照片。”当时,照片被成一团,扔在入口的阶梯上,柳扬就是踩中它才滑倒的。他本来还很生气,想找出那个没有公德心、丢垃圾的员工,罚他个几千块,但结果…一把照片摊开细瞧,他所有的愤怒就消失了。

 史清铭终于想起来。“照片上的女人就是金小姐?!”天哪!当时他们两人对着那张照片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那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景象,就是一个年轻女人对着镜头出一脸灿烂笑容,

 那女人模檬普普通通,淡淡的眉,眼睛微微瞇着,鼻子红通通的,上头一大块晒伤,笑得一整排牙齿都出来了。

 照片中,阳光正好斜照在她的脸上,令她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一样。

 那一年除夕好冷,可是柳扬和史清铭看着那张照片,却感觉好像泡在一池温泉里,从心坎里暖了上来。

 后来那张照片…史清铭斜瞥柳扬一眼,看他脸上掠过两朵可疑的红云。“董事长,那晚我们说好要把那张照片扫描放大,各自收藏一份,但隔天我就找不到它了,那照片…”

 “我藏起来了,不行吗?”这会儿柳扬可像个强盗了。

 柳扬是老大,他存心独美人照片,难道史清铭还能出来?

 不过史清铭很怀疑。“以董事长的个性,既然一眼就看中了照片上的女人,一定会派人寻访,想方设法追到手,怎么四年来没见你有任何行动?”所以,他才会渐渐淡忘了那年的事。

 “因为我查到最后却发现,照片上的女人,也就是金金,竟是程万里的未婚。我难道还能强夺自家员工的老婆?”结果四年来,柳扬就这么抱着照片天天看、夜夜想,搞得自己都快得相思病了。

 史清铭可是听得脸色都发白了。“程万里早就有未婚还跟小姐订婚?他分明…不可原谅!”

 柳扬看史清铭这么愤慨,马上乐了。

 “所以我一直让你去追小枝啊!偏偏你这么没用,明明认识小枝比程万里久了一倍以上的时间,最后还是被程万里捷足先登了。”

 史清铭一脸不可思议。“我追不追小姐不是重点吧!主要是你,既知程万里不老实,为什么不说出来,阻止小姐和他订婚?那是你妹妹耶!你完全不关心她?”

 “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几时没阻止过小枝了?我一直都反对小枝和程万里在一起,但小枝听过我一句话吗?”

 “你可以开除程万里,把他赶得远远的,不准他再见小姐一面。”

 “我如果那样做,保证小枝马上与程万里私奔。”

 史清铭不敢说话了。的确,柳枝就是那种你越要她往东,她偏要向西行,绝对叛逆的一个人物。

 “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被程万里那个坏蛋欺骗?”

 “我这不是一直在想办法补救吗?”

 “还要想什么办法?硬来不行,就让小姐和金小姐对质,拆穿程万里的真面目*”

 “哪这么容易?程万里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们能够防备他一时,难道能防他一辈子?况且,天天胆战心惊过日子,累都累死了。对付他这种人一定要一次将他连拔起,否则必定后患无穷。”

 史清铭不太相信。“程万里有这样厉害?”他一直觉得他不过是小白脸一个。

 “柳氏有一家签了长约的征信社,记得吗?”柳扬问。

 “四年前,董事长突然说要对新进员工进行基本审核以防商业间谍混入,让我去找的嘛,我--”他说到一半才想到,这时间点未免太巧了吧?莫非找征信社不是为了审核员工,而是调查照片上的女人?

 然后,柳扬发现金金是程万里的未婚,只能干望照片发愁?

 但柳扬是会轻易对看上眼的东西放手的人吗?他了解金金、也了解程万里后,会不会利用人上的弱点,布下这一连串的局,就为了遂他的相思美梦?

 程万里贪财,一定会为了金钱抛弃旧爱;金金痴心,必成妨碍;柳枝任,是最佳的棋子,然后…史清铭想着,背脊都透了。

 “你利用了所有的人?”史清铭看着柳扬,感觉那已不是个人,而是一团阴谋诡计。

 柳扬只是淡淡地笑着,像夏夜里,凉风穿透窗棂,拂过人们赤的肌肤,带起阵阵皮疙瘩。

 “清铭,人心藏在体内最深处,难道是可以轻易被利用的吗?别把一个人的错全归到另一个人的头上,想要做什么事都是自己决定的。”

 “但是你预先料到了,却没有出手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又有什么能耐阻止?以程万里的贪财,他今天不攀柳家这门亲,也会去祸害别的千金小姐。我可以阻止他几次?以小枝的刁蛮,就算逃过了程万里的欺瞒,早晚还是会被其他有心人士拐,我又能救她几回?以金金的痴心,即便让她受程万里千次伤害,只要不跌入绝望的深渊,她还是会矢志不改。这是他们的个性,并就此决定他们的人生。”柳扬嘴边闪着讽刺的笑。“佛祖、基督、阿拉…世上无数神明以其强大的力量试图改变人问为一善美天堂,牠们可曾成功?连神都掌握不住的人,你要我以一介人类的身分去做,不觉得可笑?”

 那字字句句如轰雷打在史清铭头上,他笑不出来,却觉得可悲。

 一个人聪明到可以预见某些事情的未来走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发生,无法手,能不心急?能不忧虑吗?

 史清铭做不到,那柳扬呢?

 “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我不能阻止某些事情发生,不代表我不能将它们控制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柳扬倒是笑得一脸云淡风轻,瞧不出任何异常,直到女生厕所的大门打开,一条颀长的身影面走过来。

 柳扬的笑容崩溃了,那人竟是程万里。

 一个大男人闯进女生厕所里能有什么好事?

 史清铭一见程万里,就要冲上去找他理论。

 柳扬一手拉住他,低声道:“别冲动。”他深口气,再度漾出一脸笑,定向程万里。“啧啧啧,小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逛女生厕所的习惯,难道…你偷窥?还是偷拍?唉,你这就落伍了,现在流行的是自拍,找个山明水秀、地灵人杰、五世齐昌的地方,自己光躺下去,看是要上拍,下拍、左拍、右拍,尽管拍个够,干么拍别人呢?你又不是没本钱。”听他说的,好像在挑坟头。

 程万里看到柳扬和史清铭,俊脸气得发青。他们会这么凑巧出现在这里?鬼才相信。这两个人分明也在注意着他,或许他们还派人跟踪他呢!

 真是太可恶了,这些家伙就没一个信任他的,还能怪他对柳家心起怨恨吗?

 “董事长,我是听见女生厕所里有怪声,过去巡视一下,却发现有个女人倒在里头,正想去喊人来帮忙呢!”

 柳扬马上想到金金。混蛋程万里该不会又对她下手了吧?

 都怪他太大意,以为柳枝能将程万里绊住,完全没有防备。如果金金有个万一…他握紧了拳,脸上却一丝表情不

 “是什么样的女人呢?不如我们一起进去瞧瞧吧!”他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那女人我倒不认识,不像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应该是谁家的亲戚,或者是外面跑进来的。”程万里倒是将责任推卸得一乾二净。

 如果不是柳扬拉着,史清铭已经狠揍程万里一顿了。他就是会演戏,装得一副无辜样,内里却整个烂透了。

 柳扬第一个跑进厕所,地板上瘫着的女人果然是金金。

 这一刻,他想把程万里一拳揍到太平洋去喂鱼。

 但这样有什么意义?除了给自己惹来一条伤害罪,让程万里痛上几天,过不久,他照样可以顶着他那张俊俏的脸皮继续骗女人。

 柳扬要么不干,要干就要让程万里一辈子翻不了身。

 他努力心怒火,佯装出一脸惊讶。

 “金金?!你躺在这里干什么?”他走到她身边,看到她脖子上一圈淡淡红痕,心脏如擂鼓得快要爆裂开来了。混蛋程万里,良心被狗吃了!

 听见柳扬的声音,金金一下子跳起来。“柳扬…”她扑进他怀里,像溺水者抱住好不容易才发现的救生圈。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两只手用力抱紧他,好像要掐断他的

 柳扬知道她是无意识的,任何人在鬼门关里转上一圈,再见到能救她的人,都会有这种反应。

 但他仍觉得好高兴,守着一盆花儿四年余,悬悬念念、思思想想,有朝一,那花儿突然在他眼前绽出最美丽的光彩,简直是人生最幸福的一刻。

 他甚至有点不敢回抱她,就怕这只是一场梦,等他一伸出手,梦就破灭了。

 可这么难得的机会,要是错过,他势必悔恨终生。

 他颤着手,慢慢地圈住她的肩膀,感觉她的体温,暖洋洋地,把他整个人烘得几乎要升上云端。

 程万里轻咳一声。“原来这位小姐是董事长的朋友,怎么会倒在厕所里呢?要不要叫救护车?”

 金金这才发现到厕所里除了她和柳扬外,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史清铭以及…为什么程万里会回来?他…她看到他一双眼狠狠瞪着她,凶光毕地闪过柳扬的脖子,她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程万里想要伤害柳扬!金金下意识将柳扬抱得更紧,她的目光毫不相让地与他对视着。

 她很怕程万里,从一个多月前差点被他掐死后,她就很怕他,到现在还是怕得要命。只要看见他,她的心脏就会不自觉地紧缩。

 她很怕程万里又来伤害她,但她更不愿程万里伤害柳扬。

 如果程万里敢做出对柳扬不利的事,她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跟他拚到底。

 程万里狞恶的视线终于放过柳扬,却更张狂地对上她的。他完全不担心金金对众人漏他的身分。

 金金很了解他,知道他发狂起来有多可怕。以前读书的时候,几个男同学看他长得漂亮,就联合起来欺负他。他们七、八个人堵在厕所,要子,检验他是男、是女。他被惹火了,一个人卯上他们全部,虽然被揍得鼻青脸肿,却将那带头者一只耳朵硬生生咬下来,那家伙从此少了一只耳朵。

 而且还没人能惩罚他,他毕竟是受害者,大伙儿只当他被急了,才不小心跳过那道名为“法律”的墙。

 一群蠢蛋。要教训人当然要让人一次记住,否则就不要做。温温,缩手缩脚的,还是不是男人啊?

 男人是什么?就是要掌权握势、快意恩仇,至于其他的小细节根本不必在乎。

 金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他的心意:“你若够聪明,就乖乖听话,不要坏我好事,我可以放你和柳扬一马,否则,大家走着瞧。”

 金金的心里万分挣扎,要她为了保护柳扬而牺牲柳枝,她做不到。

 但现在不听程万里的话,就算这里有柳扬和史清铭两个大男人,再加上她一个弱女子--她的力量可以不计啦,根本没用,但她还是没把握可以抵得住疯狂的程万里。

 迫在眼前的危机和未来的隐忧,她衡量许久,终于垂下不驯的视线。

 程万里得意地扬起眉,转向史清铭。“史特助,这个…看情形,救护车是不必叫了,但我们要不要避一避,让董事长他们好好谈心。”

 史清铭厌恶地哼了声。这程万里倒会作戏,他真想爆打他一顿,直接将他赶走了事。

 但柳扬不让史清铭轻举妄动,他也只好咬牙忍住这口气。“董事长,这里毕竟是女厕,不方便谈话,你们要不要出去再说?”

 柳扬点点头。“也好。”然后,他就扶着金金走出去了。

 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招呼他一声,摆明了看不起他。程万里气死了。

 他两只眼睛出来的熊熊怒火几乎将柳扬、金金和史清铭都烧成灰烬。

 可他们都走远了,他又能如何?只能在心里不停构思着未来的报仇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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