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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个海报上帅帅的人界男子吗?儿所说的话一直占据撒旦的思维,这几天亦他只能想着这件事,不管是睁开眼睛、闭上眼睛,他总记得儿提起那男人时脸上那羞怯却极其好看的甜笑。

 他也是一个帅帅的男人不是吗?看着镜中自己影像的撒旦这么想着?饨欠置鞯穆掷由洗憷淠难凵瘢蕹ぷ乘兜纳砬渖弦煌泛诜ⅲ送饣褂斜鹑嗽趺炊记蟛焕吹闹粮叩匚挥肴ㄊ疲缴夏歉黾一锘岜人寐穑烤尤荒苋妹鄱匆谎劬褪Я嘶辍?br>
 撒旦觉得很不是味道,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总之从知道那海报男子的事情之后他就懒散得很,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儿还是天天拿着尺来量他的断角,也问过他为何一副没打采的样子,总让他挥挥手,一句“没什么”给打发了,但的的确确有什么事不对了,他心里其实明白得很。

 叹了口气,将目光自镜中拉开,最后干脆往上一倒,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然而,有记忆以来,撒旦第一次有了思绪控制上的问题,他渴望单纯的空白,脑子里却有各种色彩,无比纷

 他恼怒地咒骂,然后儿推开门冲了进来。打从给了她随时进出他房间的自由后她一直是这样子,为此他几乎不曾再找任何女使来舒解他的生理需求。

 “你又躺在上了!”儿一进来就指着他道。“冥界的统治者成天懒洋洋的,真是不像话,真该让方序他们来说说你。”

 “方序?”撤旦哈哈笑了两声,并坐起来。“你以为他们都像你一样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冲进我房里来*说说*我?”

 “我才没吃过那种奇怪的东西。”儿觉得恶心,五官全皱在一块儿。

 撒旦见了不出笑容。

 “怎么了?又来量我的角吗?早上不是才量过?”他问。

 “我拿点心来跟你一起吃,顺便看看你。”儿举起手中的篮子说。

 “看看我?”

 儿点头。

 “你这几天好奇怪,我有点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她放下篮子,找了张椅子坐。“喂!你到底哪里不对劲?难道是因为角正在长长而觉得不舒服?”

 “哦?断了的角长长了吗?”

 儿兴奋地点头。

 “长了零点五公分。”

 “那不就跟*零*差不多?”

 “怎么能这么说?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呢!”儿用手指算给他听。“你的角折断了将近三公分,这一个多月来长了零点五公分;照这种速度来算,要不了一年我就能回神界去了!而且,我也听医使说了,他说初期会长得慢些,以后应该会愈来愈快…”

 “好了。”撒旦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听这些。”

 “你又对我大声说话了。”儿蹙眉。

 “这样算大声吗?你没见我吼方序他们…”

 “你要我提醒你,还保证过会听我劝的。”

 撒旦深呼吸。

 “我的错,对不起。”该死!愈来愈顺口了。

 儿点点头,表示接受他的道歉,随即又担心地瞅着撒一瞧。

 “你究竟哪儿不对劲?不能告诉我吗?我们是朋友啊!”“我没什么不对劲,只是有点懒,不想动。”

 “绝对不是。”

 儿听了,烦恼地皱眉。忽然“啊”了声,双手一拍,神情刹那间亮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患了跟罗黛蒂女神一样的病。”

 撒胆闻言一楞,随即嗤之以鼻。

 “我不可能跟那没大脑的花痴患相同的病,你别瞎猜了。”

 “我没有瞎猜,是真的,症状一模一样…对了,你怎么能说罗黛蒂女神是没大脑的花痴?太无礼了,虽然我不太懂那是什么意思。”

 “我没当着她的面说就算礼貌了。”

 “也许那就是你的病,目中无人兼自大傲慢。”

 “它们是老毛病了,要不了我的命,别担心。”撒旦扬起嘴角道,招来儿一个白眼。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她鼓起双颊喊。

 “说什么?”

 “说罗黛蒂女神啊!”儿道。“女神每过一阵子就会患一种*无聊病*,那种病发作起来就会连连叹气,然后就是边打哈欠边说闷,一点精神也没有,就跟你现在一摸一样。”

 “你胡扯什么!我说过我什么病都没有。”撒旦根本就懒得理会她。

 “错!你患了跟女神一样的『无聊病』。”儿很坚持,眼神和语气都不容置疑,撒旦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好,我是*无聊病*患者,而且病入膏盲了,怎么样?有葯可医吗?”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儿笑着点头。

 “有,而且很简单哦!”只要你别想着海报上那个男人就行了。撒旦嘲讽地扯扯嘴角。

 “只要找些新鲜的事做就行了啊!”儿热切地说:“你试着来变些奇怪的东西如何?像长出香蕉的苹果树,或者是会唱歌的小老虎,再不然就变只胡子长到地上的山羊,我可以一边唱歌一边把它的胡须编成辫子。”儿说着哈哈笑了。

 撒旦闭上眼睛轻叹。

 “罗黛蒂女神『无聊病』发作时都用这种方法治疗?”

 “她变出一大堆衣服和假发,然后一一试穿和试戴,找出她下一个月的新造型,不过我想她的方式并不适合你,来这里没几天,我就发现你只喜欢穿这一件衣服。”儿说。

 “相同的衣服我有数十件。”撒旦向她说明自己不是天天穿著同一件衣服,接着他低头看看自己。“我的衣服有什么不对吗?”他问。

 儿盯着他看了许久,耸耸肩道:[黑色很适合你,我想你们男人不喜欢像罗黛蒂女神那样一天换一种颜色的衣服穿。”

 “你说对了,我无法想象红色或粉红色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是什么模样。”撒旦说。

 儿在脑子里想象那画面,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挨了撤旦无数个白眼后才终于停下来。

 “对不起。”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却个不停“你并没有真的穿红色或粉红色的衣服,我不应该笑你,请你原谅我。”

 “你看起来就像还没笑够的样子。”撒旦道。

 儿听了忙摇头。

 “没这事,真的没有。对了,言归正传吧!你觉得哪个好?”

 “什么哪个好?”

 [我说的那些啊!你想变出香蕉苹果树,还是长胡须的山羊?”

 “我什么都不要变。”撒旦咬牙。“该死!你又把我当做耍魔术的人了。”

 儿先是眨眨眼,继而生气地鼓起了双颊。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是想医你的病啊!”“我说过我什幺病也没有。”

 “啊!你又对我吼了。”儿忽然指着他喊。

 “是,我很抱歉。”这回撒旦已经学会了不和她争辩,如果她说他大吼,那么他就“必然”是大吼了,谁叫他当初要给予她指正他的权利。

 “你总是道歉,但过不了几分钟又开始大声咆哮,知道自己错了就要改啊!否则我一再纠正你有什么用?”儿开始说教,而且一开口就说个没完,撒旦只能仰头叹息。

 他就要忘记自己是冥界之王了,如果这小丫头不断以这种态度跟他说话,再过不久他就会以为自己是虚心接受老师教诲的小学生。

 撤旦从未想过会碰上这么个人,敢指着他的鼻尖对他说话,在他面前放肆地谈论任何话题,毫无惧怕地纵声大笑,即使是天帝也未必敢做的事,这小丫头全做过了,仿佛“冥王撒旦”这四个字对她而言再寻常也没有了。

 唉!他们是朋友嘛!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怪异的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后海。

 “你在发呆吗?我刚才说的话,你究竟听见了没有?”

 撤旦一回过神来就看见儿在瞪他,幸亏他及时把“听见了没有”几个字装进了耳朵里,所以还能从容地点点头。

 “听见了,一个字都没漏掉。”

 “你的意思是你会反省喽?”

 反省什么?撒旦很想这么问,却已自然而然口回答:“是,我已经深刻地反省过了。”其实随便想想也知道,所谓反省肯定是和他的高傲态度有关,她认为他该做个亲民爱民的统治者,哈,好个天真的小理想家。

 儿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你已经答应会学着谦逊,那我们继续讨论有关你的*无聊病*拜托,别否认了,我真的很清楚那些症状。如果你不喜欢我刚才那些提议,要不要考虑一下旅行?”

 “旅行?”

 儿又点头。

 “罗黛蒂女神也会去旅行,当衣服和假发也医不好她的『无聊病』时,她就到她没去过的新鲜地方玩一阵子、休息一阵子,然后再回到神殿,很有效的,每次她旅行回来都显得神采飞扬。”

 撒旦马上就猜出何以“旅行”会令罗黛蒂精神一振,很显然她的情人功劳不小。不过撒旦不打算揭穿罗黛蒂的小秘密,对儿解释这种事只会让自己受罪,他可以轻易地想象她提出各种令他头痛又呻的问题。

 “我也不想旅行。对我而言,冥界根本没有哪个地方是新奇的。”撒旦这么说。

 “那么你想不想到神界去玩玩?”儿不死心地问。“也许罗黛蒂女神愿意把她喜爱的旅游地点推荐给你。”

 “打死她都不可能。”撒旦忍不住扯高嘴角。

 “为什么不可能?虽然你们对彼此没什么好感,但罗黛蒂女神很有同情心的,如果她知道你跟她患了同样的病,一定会帮你的,我也会帮着你求她,怎么样?”

 儿非常热中的样子,撒旦看在眼里不觉得好笑。把“无聊”认真地视为一种病,她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了。不过仔细想想,能和她一块儿上哪儿玩玩倒是件不坏的事,但他不会选神界的任何地方做为目的地,他和那里的人几乎没什么情可言,去神界“旅行”绝对不会将易怒因子自他的情绪中剔除。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颇为荒谬的念头在这时候闯进他的脑子里,既然他真打算来趟儿所谓的旅行,何不干脆就到人界去呢?

 这想法最初令撒旦自己都吓了”跳,但它随即就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有什么理由他不能到人界去?那对他来说是个从没去过的新鲜地方,儿说新奇的事物能治他的“无聊病”不是吗?最重要的是也许能见到儿“一见锺情”的家伙呢!

 撒旦接着又想起一件事,如果他真见着了那家伙,不也等于提前让儿和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见面了,这样子真的好吗?撒旦迟疑着,但马上就决定不再让这问题困扰他,他应该朝另一个方向去想才对,也许见了面正可以打破他在儿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就去旅行吧!”一下定决心的撒旦轻描淡写道。

 “啊?”

 “我说要去旅行了,你不是说那对我的*病情*有益?”

 “可是…”儿眨眨眼。“我以为你不想到神界去…”

 “谁说要去神界了?我首次『旅行』的目的地是人界”撒旦说。

 “人界?你要到人界去旅行?”儿惊愕地喊。“可以吗?听说那个世界和我们的很不相同,而且他们那里的人对神、冥两界抱持着很极端的态度,信的人每天向我们祈求一大堆事;不信的人则认为我们根本就不存在。”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去旅行、去治我的『无聊病』。”

 儿瞪大眼睛。

 “我差点忘了你的病。”

 “你怎么能忘记?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真有这种病存在呢!”

 撒旦薇笑,儿却忧心地皱起眉。

 “可是…不能去别的地方旅行吗?人界毕竟是太…”

 “你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你一定要去人界旅行?”

 [没错。”撒旦看看她。“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开心得跳起来呢!人界耶!你的梦中情人就在那里不是吗?”

 儿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在一番瞠目结舌、眨眼睛之后,她开始脸红心跳了。

 “先别高兴,不一定就见得到他。”撒旦酸溜溜地说。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儿拼命点头。“但是…如果你真的见到了,替我带他的照片回来好吗?星亚不肯把他的海报给我,每回我想看一眼都得求她求好久,所以我好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张他的照片,小小的一张就行了,可以吗?”

 “别傻了,我怎么可能替你去做那种事?”他看了脸上写失望的儿一眼。

 “只要照片就够了吗?难道你不想见见他本人?”

 “啊?”

 “你要跟我一块儿到人界去,照片的事就自已想办法吧!”撒旦说。

 “我…我也可以去?去有他的世界?”儿喃喃自语,忽然跳起来搂住撒旦的颈子。“真的吗?真的要带我一起去?我真不敢相信,居然能到人界去了,谢谢你,谢谢你。”她笑着亲吻撒旦的脸颊。

 撒旦楞住了,浑身僵硬得有如石头,唯一能动的似乎只有心脏了。

 “这个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在儿退开之后他开口问,声音有些沙哑。

 “听一些天使说过,人类用这种方式表现兴奋和感谢,这种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一点。”撒旦胡乱应道,接着以谨慎的语气对儿说:“到了人界之后不许你再这么做,就算对象是你的梦中情人也不行,听见了没有?”

 “为什么?他们说那是友好的表示。”

 “反正就是不准,否则我马上带你回冥界。”

 “那如果对象是你呢?”

 “我?”撒旦又愣住。

 儿点头。

 [是你的话就没问题了吧?我们是朋友啊!应该经常表示友好不是吗?”她甜笑着说。

 撒旦则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冒汗的古铜色脸上破天荒地出现浅浅的红色。

 “什么?王打算到人界一游?”方序一听,脸都白了。“这怎么行?不可以,万万不可以,请王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吧!”

 “趁着养伤的时间到人界去见识见识,这个念头哪里荒谬了?”坐在冥王殿上的撒旦盯着方序说。

 冥王虽然语气和缓,冷硬的眼神却也让方序不寒而栗,然而身为冥王忠实的臣子,该说的话是怎么样也要说的。

 “恕属下无礼,王是冥界的统治者,怎幺能贬低身份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尤其您现在失去了大半的法力,万一碰上什么事…”

 “要不是失去法术让人硬着休息,我又怎么会有时间出去玩玩?再说人界的人不懂法力,我到那里什么事也不会有,你们就别瞎心了。”

 “王!这件事您还是暂且搁置,至少让属下去和其它冥使商量商量…”

 “你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婆婆妈妈的,只叫你一个人来就是不想让其它人知道这件事。”

 “啊!”方序惊呼一声。“王的意思是要偷偷到人界去?”

 “什么叫*偷偷*?以我的身分还需要偷偷摸摸做任何事吗?”这时候撒旦发现有人在拉他的衣袖,回头一看原来是儿,他差点忘了她就在他身边。“干嘛?”他问。

 “你又忘了,不能大声对人吼叫。”低声音说。

 撒旦蹙眉。

 “不能大声…但他是方序啊!是我的属下,我对他们说话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那就从现在开始改啊!”儿微微提高了音量。“就像你所说的,他们都是你忠心的属下,你应该对他们和气些,不能老是吹胡子瞪眼,一副凶狠的模样。”

 看见一个小丫头用这种态度、这种语气对冥王说话,方序傻住了!但只几秒钟便回过神来,伸出手指着儿喊:“大胆!不许你用这种态度跟冥王说话。”

 “闭上你的嘴!”撒旦站起来指着方序。“再这么对她说话看看,我会打得你地找牙。”

 在一旁的儿闻言皱眉,双手瞪着撒旦。

 “你看你又来了,不是答应不再对人大声吼叫吗?究竟要说几次才记得住?”

 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撒旦除了着太阳叹气外,不知该怎么说!儿则依然是嘟着嘴气虎虎的;至于方序,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再眨眼睛等候

 啊?不是幻象吗?他真的看见那个小丫头气冲冲地对撒旦说话,而冥王居然对她莫可奈何?刹那间方序觉得相当疲倦。冥界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微妙的改变,最大的变化就发生在他们的统治者身上,如今撒旦王决意要至人界一游,想来是劝不住了,他真有心力瘁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撒旦对他招手。

 “你过来,方序,距离近些也许我会尽量记得低音量,不过我也希望你能遵从我的吩咐,不要质疑我的决定,别得我又对你吼叫,了解吗?”

 “属下明白。”方序有气无力地回答。明知道冥王的决定是什么,却又被嘱咐不得质疑,职责和命令左右着他的思考系统,令他无所适从。

 “很好。”撒旦点点头继续说:“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冥界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正在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搅。还有,既然到了人界,少不了要到冷漠和梵轩那儿去瞧瞧,他们虽已不是冥使,不再具备任何法力,却仍保有在冥界的所有记忆,所以有事的话就命人到那儿去,应该可以找到我。”

 “属下遵命。”方序苦着脸问:“既然王心意已决,属下也不再多说,不知道您打算何时出发、何时返回冥界?”

 “我和儿明天一早就出发,至于回来的时间,目前尚未确定,想回来我自然就会回来了。”撒旦说着皱眉。“拜托你别一副得了绝症的样子,我不会有事的。”

 他看方序愈看愈觉得烦,于是挥了挥手先走出大殿,留下儿在殿上看着底下委靡不振的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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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象心情很差的样子。”儿在方序身旁说。

 因为过度沮丧而未注意到她靠近的方序给吓得后退了两大步。

 [你…你怎么能这么无声无息就靠过来,想吓死人啊?”方序瞪着她道。

 “是你想事情想呆了,否则一定会注意到我的。”

 “你不是该跟在撒旦王身旁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方序说着,撇过头去不再看她。

 “我是见你委靡不振的,所以过来问问。”儿硬是跑到他面前。“你还好吧?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我好得很,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就更了。”

 “我不在的话,你的病就会好?”儿以怀疑的眼神看他。“不会吧?你一定是在说笑。”

 她才是在说笑呢!方序这么想。

 “是你在一旁怂恿吧?所以撒旦王才会突然说要到人界去?”方序咬牙切齿,只差没把她抓起来摇晃。“你这个神界来的愚蠢丫头,居然…你根本不晓得事情的严重…”

 “等等,等等!”儿皱起眉。“你骂我之前先听我说嘛!我虽然建议他找个地方散散心,可从没提过要他到人界去,事实上我连想都没想过。”她忽然“啊”了一声。“原来你是在担心…为什么呢?人界真有这么危险吗?”

 “有什么地方是百分之百没有危险的呢?撒旦王身分特殊,只要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我们就不能冒险,我不懂王为什么一定要去,这…这根本就…”方序的话消失在一阵摇头中。

 “我了解你的心情,刚听见他要到人界去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儿说。

 “你没试着劝他吗?要散心,不见得要到人界去啊!冥界就有很多不错的地点。”

 “我没劝过他,至少没有很认真劝啦!”儿不好意思地低声说。“不过就算我劝了,他也未必会听,你们的撒旦王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接受人家劝告的人。”

 “这倒也是。”方序叹气。“怎么办?又不能找其它人商量,难道要我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看王单匹马到全然陌生的人界去?”

 “你放心!”儿拍拍他的肩。“他不是单匹马,我也会一块儿去。”

 方序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去有什么用?真出了什么事,你能发挥作用吗?”

 儿闻言蹙眉。

 “你怎么说这种话?有我在身旁总比他一个人去好不是吗?”

 “那可不一定。”方序冷哼了声。“像你这么个惹祸,王带着你才更是危险。”

 儿倒了一口气,这话可是重重地伤了她的心,但那种痛也很快就变成了麻木,毕竟这样的话她已经听多了。

 “你在担心撒旦,心情不好才会说这种话,所以我原谅你。”儿甚至替方序找好了借口。“不过你别再烦恼了好吗?我会照顾他的,你一定觉得我这么说很不自量力,但我会尽我的力量!有我在,绝对比他一个人去好,对我有点信心嘛!”

 “我还是希望王会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方序看了她一眼后说。

 “我看很难,他不是说了明天就出发吗?”

 方序再一次叹息。

 “王看起来是很坚决,但为什么呢?人界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事物吗?”

 “也许是你那两个叫冷漠和梵轩的同事吧!”

 方序瞪了她一眼。

 “搞清楚,他们早已经不是我的同事了。”

 儿不解地歪歪头;方序见了,不耐地挥挥手。

 “你还是到撒旦王那里去吧!我没时间也没心情跟你在这儿闲扯。”

 他都这么说了,儿只得扁扁嘴走出了大殿,而方序则在她离开了之后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和她闲扯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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