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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办公室外一群手持录音笔、照相机,疑似记者的男男女女争先恐后的涌向她,闪光灯闪了几次,沈书嫚才从震惊中回神。

 她仓皇的关上门,但来势汹汹的八卦报社记者,却一窝蜂的闯入办公室,恰巧目睹绋闻主角之一的楼耘绅,正在一旁整装。

 甭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有人衣衫不整,怎么看都觉得暧昧。

 记者见机不可失,拿起相机猛拍,有一种捉的痛快与兴奋感。

 “请问楼议员和沈小姐交往多久了?”

 “楼议员跟沈小姐同居多久了?”

 “你们有结婚的打算吗?”

 一大堆接踵而来的问题,每个都让沈书嫚听得目瞪口呆。

 楼耘绅攒起眉,脸色凝重,冷声质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问话的同时,他已从容不迫的打好领带,恢复贯有的潇洒形象。

 唉从国外归来,就要应付这些烦人的家伙,令他十分不耐,但表面上仍维持着好风度,倘若记者们聪明点,就不难发现他眼中的怒火。

 “楼议员,关于芭乐报报导您『金屋藏娇』一事,并有照片为证,您有什么意见?”

 闻言,沈书嫚杏眼圆睁,一头雾水。

 那笨女人,还愣在那干什么?等记者将她生活剥吗!楼耘绅觑了她一眼,示意她先行离开。

 孰料,她像个凑热闹的旁观者,怔愣在原地,企图搞清楚前因后果。

 “什么报导?”忍不住,她终于开口打岔。

 她追究柢的态度,在这时候发作,不啻是自找麻烦。

 记者一方面震慑于楼耘绅凌厉的眼神和冶漠的表情,另一方面也明白从他口中无法得到只字片语,于是纷纷转栘目标,改访问事件女主角。

 “呆子。”楼耘绅低咒,赏了她一记白眼。

 前后下到三秒钟的光景,沈书嫚已被团团包围,身陷重围,记者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一递,期望能从她这挖到最新内幕。

 她的眉头紧蹙,似要沁出苦汁,像摇头娃娃般只能频频摇头。

 “我跟他没关系…你们误会了。”但她的极力澄清,对前来挖八卦的记者而言仅仅是推诿之诃。

 太多太多名人在桃新闻爆发后,都会一概否认,但最后事实证明,他们都在撒谎。

 “根据可靠消息指出,某晚你曾经到楼议员住所,两人十分亲密的进到屋内,你怎么说?报纸上还有照片为证。”

 他再不伸出援手,恐怕他们两人耳子都没法清静了。

 于是楼耘绅介入人群,语调沉稳道:“各位,我们还有约会,这是我的名片,请各位先跟我的助理敲好时间,届时再让大家好好访问。”

 语毕,不顾记者的人功力,硬是牵着沈书熳阔步离开。

 一旁记者们亦步亦趋的尾随其后,还是不愿放弃,显然将他的话当耳边风,令楼耘绅相当恼怒。

 他停下脚步,猛然回头,炯亮的黑眸扫了他们一眼。“听不懂人话吗?别惹我生气,否则后果自行负责!”英俊的脸孔冷若冰霜,语气凛冽,如同千年寒冰。

 话既出,记者们纷纷低下头,回避他锐利的目光,不过,在他们走了几步后,乎持相机的记者不死心的,在他们身后不断拍下他们牵手的画面。

 好不容易追踪到政坛偶像的感情动向,如此难得的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弃。

 若能亲自采访到,就算不升官,也会加薪,奖金十之八九也跑不掉,为了钱,就拼了!

 察觉到记者的跟随,沈书蒟益发紧张、慌乱。为了摆记者的纠,她利用知大楼的优势,带着楼耘绅爬楼梯、左弯右拐的。

 她步伐急促,鞋跟和地板接触后,谱成紧凑的节奏,回在空旷的长廊里,颇有悬疑片的紧张味道。

 “你要去哪?”他的视线落在她严肃的侧脸,凉凉的问。

 “你说呢!”她气吁吁的反问,脸庞因为运动而泛起红晕。

 楼耘绅第一次见到连“逃命”都那么一板一眼的人,他不嗤笑出声。

 这些记者穷追不舍的习,他早见怪不怪。横竖问与不问,最终他们写出来的新闻,都是他们“想要”的,是不是事实,并不那么重要,而采访当事人与否,也根本没有实质意义。

 从未面对过记者,所以沈书嫚免不了手足无措,加上他们咄咄人的态度,使得她方寸大,而且在她的观念里,政治人物若传出不好的绋闻,形象势必会受到影响。

 当下,她只是一心惦记着要离开现场,却没顾虑到他们闪避记者、躲躲藏藏的行为,在旁人眼中分明是心里有鬼。

 楼耘绅也不加以制止,他倒想看看她要带他到哪去“避难”几经绕道,见记者们似乎没有跟上,沈书嫚这才放慢脚步,倚着墙壁息。

 “不跑了?”他悻悻然的问。

 “你可以走了。”她累得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语气有几分指责的意味。

 他敛眉,轻笑道:“你握我的手握的那么紧,我怎么走?”

 经他一提,她低下螓首一看,即刻像触电般猛然松开,随后,涨红了脸,迳自懊恼着。在他面前,她总是神经紧绷、忙中有错,如同笨拙的学生,频频惹笑话。

 “恼羞成怒了?”他瞅着她嫣红的脸蛋和微启的菱,那红扑扑的模样,不勾起他一亲芳泽的望。

 她赌气的噘着嘴,绷着嗓子问:“那些记者提到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他轻率的笑了。“你是指我『金屋藏娇』一事?”这男人藏在楚楚衣冠下的,是不羁的灵魂。

 “还有…还有…”她嗫嚅,无法成句。

 “还有我们何时交往,何时结婚?”楼耘绅帮她把问题问完。

 沈书嫚呐呐的点点头。

 “怎么,你都不看报纸的?还要我这个刚从美国回来的替你解惑?”他调侃,他是在从机场搭计程车回家的途中,随手了份报纸打发时间,没想到却看见他们成了影剧版的头条人物,还附有照片。

 不过他并不相信狗仔队真有通天本领,可以潜入他管理严密的住所。

 报上的照片拍摄到她醉倒在他家门口、他搀扶她入屋的画面,角度十分清楚,他断定一定是那四位损友的“杰作”

 也只有他们才知道他今天回国,才会提早一天把照片卖给报社,并且有意无意的漏他的行程,发消息给记者们。

 心知肚明好友们的把戏,他自是不会有太多把柄落在他们手上,这场游戏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沈书嫚无知的摇摇头。

 他耸耸肩,懒得多做解释。“那很重要吗?”他像大鹏展翅般张开双臂,将她困在墙间,哑声问道:“我比较在意,没见面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他的几乎快抵住她的瓣下沿,如此贴近的距离,令她屏息。

 他低醇的嗓音似有魔力,拨她的意志、瓦解她的理智,让她忽地一阵晕眩,听不真切他的话语。

 她羽睫轻掩,眼下有一抹淡淡的黑影。

 “没睡好吗?”他修长的食指,划过她下眼睑的阴影,柔声地关心道。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让她的心无法自拔的沉沦。一直以来,她就不排斥他的触摸,他轻柔的碰触,都对她造成莫大冲击,心情总是久久难以平复。

 她别过脸,闪避他过度亲密的接触。

 “你还没回答我,想我吗?”楼耘绅眸光深邃,继续追问。

 他想从保守、正经的她口中听到,在这段不见的日子,她时时刻刻都惦着他、相i着他…

 但沈书嫚紧抿着,三缄其口。

 “几天没见到你,我好想你…想着,你是否也同样想我。”他近乎呢喃的对她吐

 他分明在和她玩文字游戏,也企图模糊自己真实的感受。

 他的手指划过她粉的颊、滑过她的,那绝佳的触感透过指尖扩散开来,传达至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轻喟。

 他突来的骨告白,让她的心狠狠的震了下,沉醉之余,并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除了不敢置信外,还有惊喜:心动、和许多无以名状的复杂情感。沈书嫚睁着猫儿般的黑瞳蓄着晶莹泪光,彷佛夜里发亮的宝石,一瞬也不瞬的瞅着他。

 他亲吻她颤动的眼皮、直的鼻梁、然后,驻留在她散发着粉红玫瑰般泽的芳

 起初,仅是蜻蜒点水般的轻吻,却在她怯怯的回应后,变得烈、深切,用力地索取对方的热情。

 他握住她的纤,让两人的身躯更靠近,即使隔着衣物,仍能感觉到她前丰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膛,刺他的男感官。

 他的喉头紧缩,大掌逐渐不安分的,在她美好的曲线游栘…

 他的脑海中,霍地浮现她和之前男友亲热的画面,心头掠过一丝不悦和醋意,不知怎地心弦猛了下,忽而终止这场热切的深吻。

 沈书嫚蒙的星眸,不解的望着他俊逸的脸孔,眷恋与爱慕不断地从心底深处涌现,逐步将她淹没。

 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爱上他的事实。

 相较之下,以往的恋爱经验,已显得平淡无奇。

 她开始感到惘,下确定那是否能算是爱。因为,她从没体验过像现在这般炽热、雀跃的吻,亲吻结东后,心头竟觉得怅然若失。

 甚至,她愿意把所有的一切,奉献给眼前的男人…

 纵使,这男人在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时,以掠夺者之姿出现,摧毁了她规律的生活步调,不过,也带领她品尝到从未经历过的怦然心动、起她想改变外在的决心—虽然仅有那一千零一次,但那时髦、妩媚的穿着,却已是她二十几年来,最大的突破。

 虽然心中还没有勇气一下子做太大的变化,可是她私下已开始研读流行杂志,学习该如何妆扮自己,她从小罢硬好强的心,在这些日子以来,也逐渐因他不懈的追求而变得柔软。

 两人各怀心思,使得气氛霎时陷入一片沉默。

 彼此无言的对视,在空气中进发出暧昧的火花,渗入彼此的细胞,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情愫。

 楼耘绅的眸蒙上一层灰雾,深沉难懂。

 罢才的酸意,大概是过于投入的错觉、是男人望使然,不具任何意义,他极力想抛却心口难解的窒闷,遂找藉口搪那震撼的感觉。

 “沈书嫚,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他用手指划过她的眉、眼、鼻及红,声调嘶哑。

 她眨着翦翦双瞳,痴和羞涩的神情,已漏她的心意。

 但这样还不够,他要她亲口承认,这样,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才能达到加倍的效果。

 在他的哄下,沈书嫚卸下心防,鼓起勇气,试着坦诚对他的爱意,但话却卡在喉咙说不完整。

 “我…”她言又止,宛若情窦初开的女孩向心上人告白般,局促不安。

 “嗯?”他的视线火热殷切,紧锁着她,好似要将她烙印在心版上。“或者只是我自作多情?”他的表情透着失望,神色黯淡。

 “不!”她飞快地否认,嗓音有些哽咽。“我想你…”很想很想。她在心里默默补充着。

 “只是想我?没有其他感觉吗?”楼耘绅望进她漾着水气的明眸,捕捉到溢的爱恋。

 他该窃喜,因为这就是这场计画的终极目的。

 虽然费了点心思和时间,但总算收到成果,而后续发展,更是计画中的华,他一直想看看她的反应…他下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恶整计画差一步就成功了,于是刻意忽略心里微不足道的同情。

 “沈书嫚,把你心里的感觉告诉我。”这回,他倒捺得住子,循循善,坚持的程度近乎偏执。

 她咬了咬下,一鼓作气道:“我…我爱你。从大一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好喜欢你…”语毕,豆大的泪水也随之滑落。

 心如擂鼓,仿佛世界只剩自己的心跳声。

 她终于了解,他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些深夜里,心微微刺痛,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原因—原来,是爱的徵兆。

 楼耘绅眯起眼,臆间充盈着莫名的震动,沉了会,才缓缓道:“沈书嫚,我想听你再说一遍。”

 她深呼吸,盯着地板,羞赧的低喃:“我…我爱你。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已经陷得那么深。”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爱上一个人很疯狂吧?但却千真万确。

 明明就是意料中的台词,却在他心里起阵阵涟漪,她低低切切的告白,萦回在耳际,渗入他的血,在体内疯狂窜。

 “是吗?”他得用尽所有气力,才强抑住内心无以名状的激动,漫不经心的撇道:“我有礼物要送你,晚一点我会亲自拿到家里给你。”他拭去她的泪。“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没兴致探究那心湖汹涌的,究竟代表什么意义,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书嫚蒙胧的泪眼失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且疏离的男面孔,她用力眨了眨眼,想再看清楚他的表情,他却转身离开,走出她的视线,还来不及高兴,便转为错愕。

 不知为何,心头袭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可以收到他的礼物,她理应开心,怎么反而觉得沉重?

 她闭上限,调整思绪,取笑自己太多愁善感。

 为了不错过他登门拜访的时间,她决定不加班,回到办公室收拾好物品后,马上就驱车回家。

 即便在工作上有所成就、被冠上“女强人”称谓的女人,一旦谈起恋爱,也跟个小女孩没两样,需要被照顾、被呵护的感觉。

 在职场上小有成就的沈书嫚,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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