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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夜已深,天?尚未就寝,坐在铺着厚厚毯上,手肘靠着矮几,望着坐在前面的向北。

 “向北,除了那队商旅,还有多少人受害?”天凯沉声问。

 “属下回程,发现还有一队商旅受害。”向北回答。

 天?低头望着茶几上的纸,弯弯曲曲的线条,忽大忽小的点布纸上,他提起笔在纸上点上细点。

 “王,由被抢的商旅分布情形,好象都在大都到中原的路上。”向北望着纸,指出细点密布的地区。

 事情发生没多久,天?即发现了这个巧合,他沉思着,难道假借他的身分抢劫、杀害商旅的‘夜鬼’藏在大都?或中原入关的地方吗?

 “王,除了‘老狐狸’与小姑娘外,没有生还的人,属下询问过‘老狐狸’,当时他闭着眼睛,所以无法认出‘夜鬼’的特征。”向北望着天?接着说:“王,那位小姑娘是否有看清‘夜鬼’?”

 “小姑娘?你知道她是女的?”天?闻言惊愕地抬起头。

 “属下看一眼即知道。”向北不懂王的惊愕。

 呃!难道…难道只有他最笨,一直认为她是男孩子?天?苦笑着,闹出这个笑话足够让大家在私底下笑翻了。

 “向北,当初遇到她时,她发,全身黑漆漆,没有一丝姑娘的样子,你为何一眼即知她是姑娘?”天?不服气地问。

 “王,中原男人再文弱,也不会有那么细的骨架,更何况玉姑娘的五官根本太细致了。”向北挑起眉头,当初王说她是小男孩,向北以为王如此说法是为了方便救人,难道…王真的认为她是男孩?他不狐疑地看向王。

 “咳!没事!”仿佛逃避似的,天?狼狈地闪躲向北的目光。

 “听说王前阵子收她当‘弟弟’。”自小一起长大,人前虽然尊卑之分,但私底下,不关公事时,两人如朋亦友,总是没大没小的笑闹。

 “咳咳!我只是想让她强壮点,不是真的认为她是男孩子。”天?微微脸红的解释。

 王会脸红?而且这种解释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向北眼中闪着趣味,问:“王是因为何事而发现她是女儿身?”

 轰!向北的问题倏地让天?脸皮如着火般,眼前立即闪过那片细致的白哲,如雪的白皙不像雪般降低他的体温,反倒像地焰般火热、紧绷了他的体魄。

 “王,没事的话,属下先下去了。”向北见王的反应,明白问不得,贼贼笑着起身,临到门口发现天?还沈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发现他的离开。

 不知为何,向北突兴起作王的念头,他重重咳了几声才让天?抬起头,望着天?泛着红丝的眼睛,故意含糊地说:“王,老嬷嬷刚刚前来说小姐总是关在房里,怕她闷出病来。”

 “病了?”听到玲珑的事,天?慌急地立即起身,也不管身后传来的窃笑,快步冲出房间。

 黑夜挂天的星斗,星光下,绿草中的小径微微发光。

 天?快步的走着,心里十分着急。她看起来那么柔弱,怎得起病魔的折腾?

 天?不解心里的不舍,只知没看到她安然无恙,吊在半空的心便无法安稳。

 ?夜中,木门紧闭着,天毁站定在门口,深了口气后,伸手轻轻地推动门,心里喃念着:“她至少当过我几天的‘弟弟’,关心她是应该的,我只看她一眼,确定没事就好,小声一点不会吵醒她。”

 推动的门扉好似僮到阻碍物,摇晃一下,并未应力而开启。

 天?不想吵醒玲珑,没有再加力推动门,走到个边,推一下,亦有物品阻碍他的开窗。

 大奇怪了!大都在他的管理下,治安良好、民风淳朴,虽然还不到夜不闭户,但至少也没有门闩或窗闩这种东西,门都是一推即开。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难道有贼进入,将门窗堵起来防止有人闯进,然后将她绑起来,想…天啊!想起有这种可能,天?的心糟糟,根本无法理智思考,下心只是惶急地担心会发生他所幻想的事。

 当下,天?迫切地想见她,大脚用力一踹。

 “砰!”“当!”

 天?大脚用力一踹,门即被他踹开,随着门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知明的物品掉落一地。

 “啊!”天?闯进门,还没看清房内的情形,随之尖叫声冲破天际。

 “有贼!”

 “快!”

 “来人!”

 天?不知该庆幸或懊悔他的部下训练得如此好,随着尖叫声,他还没厘清事情,守卫、随从…全部赶到现场。

 “王!”向北狐疑的眼光看着呆立的天?。

 天?站在一地散落的脸盆、小几、坐垫…中,而玉姑娘抖着身体蜷缩在上,这种景象让缺乏想象力的人都有要不得的幻想。

 “王,你…做了…”老嬷嬷支支吾吾地向王求证心里的想法。

 “我…我没做什么事。”天?觉得很糗、很狼狈、很憋…而他红,双手猛挥的窘况,更使人觉得他是盖弥彰。

 “你…你闯进来做什么?”玲珑心有余悸,惊恐的目光锁定在他的眼眸。

 “对啊!王,三更半夜,你进玉姑娘的房间做什么?”向北忍住笑,故意不怕死地直问。

 “我…我走错房间。”天?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尴尬地低吼。“只是走错房间而已,看什么看?各自回房去。”

 “走错房间?”这种说词谁会相信?大家怀疑的目光来回看着玲珑与天?。

 呵!真令人高兴,一向不动心的王竟然会半夜摸到玉姑娘的房间,看来大家快可以喝到王的喜酒了。老嬷嬷不眉开眼笑了起来。

 呵!当下,老嬷嬷向大伙使了个眼色,大伙心神意会地笑嘻嘻地走开,很识相地散场,以免断了王的好事。

 “王!慢慢来,夜还长得很,放心!今晚大家再也听不到任何异响。”向北离开之前,还暧昧地补上一句话,最后还好心地为他们关上门。

 待众人离去后,玲珑拉拢毯,轻咬下,大大的双眸不安地瞅着他。

 “已经过半个月了吗?玲珑,你的脸变白了。”天?很高兴不相干的人都离去,缓步走到她的边坐下,微弱的灯光下,注视着她白哲如雪的肌肤。

 “药还有剩下,我不知道该不该吃完它。”玲珑觉得迫感好大,他拔的身躯坐在身旁,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包围她纤弱的身影。

 “明天,我带你再去看一次吴大夫。”天?伸手探探她额头的体温是否如常,不料,才一触手,他立即如火灼手,掌下的温度竟高热得惊人。

 “你怎么了?生病了?”天?根本不知是自己的大手点燃了她的灼热,更是紧张地摩掌掌下红的脸蛋。

 “没!我很好,云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放下你的手。”玲珑羡红了脸,转动蛲首也离不开他的手掌。

 “不要叫我云公子。”真刺耳的称呼,听起来又憋、又蠢的感觉。

 “云壮士。”玲珑心思一转,的确,他又高又壮,全身充精力,将他比拟为文士难怪他会反对口

 又是一个难听的称呼,天?不悦地说:“不要叫我公子或壮士,直接喊我的名字即可。”

 “不!不可以。”玲珑摇着头,即使成亲也不能直呼相公的名讳,更何况他们不是夫,更不可以如此?礼。

 拜托!她固执的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天?一径地摇着头。

 明天吧!等明天他得好好向同是来自中原的吴大夫请教、请教,或许他应该懂得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如此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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