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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罗横猜得没错,刘泽清听到他派回的骑兵的报告,开始时试图向他靠近,但当听到那远远传来的密集的声后,他立即掉头南下,准备从南边撤退,对于那还在树林里苦苦等候他的救援的罗横,他连想也没想起来过。

 刘泽清不敢从扬州城下经过,他害怕又遇上镇虏军,于是不得不又返回出发地,准备绕个远道,从扬州城南边绕过去,与刘良佐汇合。

 经过这几次折腾,当刘泽清带领部队赶回出发地时,已经是寅时了,刘泽清只希望天赶快亮,这样他就能加快部队的行军速度了。

 附近都是一些小河,河上的那些桥对于刘泽清来说至关重要,因为他可以靠这些桥进行防御,没有桥,镇虏军的追兵要想过河就没那么容易,而同样,他若是想继续南逃,那么也必须通过那些小桥,一旦那些桥被镇虏军掌握,他要想突围出去就难了!

 刘泽清命令赵皮率领一万人先走一步,占领南边的小运河上那唯一的石桥。

 这条小运河是大运河的一条支流,是元朝末年红巾军为了运粮而开挖的,通过它,也可以到达长江,但由于这条运河年久失修,有些地段水浅,有些河岸有崩塌的危险,因此早已废弃,但仍是一条横在刘泽清面前的障碍。

 当赵皮率领着人马抵达桥边时,才发现桥已被镇虏军的部队占领,他试图夺回小桥,但他的行动在那密集的弹雨下宣告失败,他也曾派人下河,看看能不能从河里游过去,但寒料峭,水冷刺骨,下河的士兵很快就冻的全身僵硬,而且河水有一人深,五丈宽,河底的河泥又滑,那些不会游泳的士兵是无论如何也游不过去的,况且即使上了岸,还有镇虏军的火等着呢。

 由于搞不清镇虏军的守桥部队有多少人,赵皮不敢继续进攻,只好暂时也守在桥边,与镇虏军隔河对峙,等候主力部队的到来。

 刘泽清终于率领着大军抵达了,他见这唯一的桥落入镇虏军手中,心中又急又怒,急令全军进攻,并组织督战队,将数千名士兵赶下河去,命他们渡河。可怜那些士兵中有近四成不会游泳,刚下到河里,脚踩在滑的河泥上,跌倒在河里,呛了几口水后,便昏了过去,而且很快就变成了河中的浮尸。

 在丢掉数千部下的命后,刘泽清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段,这里水很浅,居然只到人的部,而且不到五丈多宽,是个渡河的好地方。刘泽清立即传令,命部队分成两支,一支继续进攻桥头,另一支从此处过河。

 对岸的镇虏军显然也发现了刘泽清军队的渡河企图,他们急忙分出数千人,在河对岸列阵,用排阻止刘军的行动,暂时将刘军压制住了。

 刘泽清不明白为何林清华有这么多部队,根据他得到的情报,守卫扬州的不过五万人而已,而镇虏军更是只有三万人,但现在看来,似乎到处都有镇虏军的部队,刘泽清已经完全糊涂了。

 还是赵皮清醒一点,他对刘泽清说道:“将军,依我看,那林清华肯定是分兵了,而且好象他是把守城的镇虏军分成了三股,一股在北,一股在西,一股在南。原先这座桥是在我们手里的,这里并未看到镇虏军的影子,也就是说,林清华把他率领的那部分军队分出一部分守桥。我们在城下与他们作战时,估计林清华身边有镇虏军两万多人,而现在在这里守桥的就有一万人,说不定更多,所以我看那林清华身边的人不多了,不如我们转而向西,攻击那里的镇虏军,也许能从那里突围。”

 刘泽清一拍脑袋,说道:“哎呀!老夫怎么没有想到呢?好,就这么办!你留下率领一万人继续住这里的镇虏军,我则亲率剩下的五万人去进攻西边。”

 赵皮生怕自己像那罗横一样被抛弃,所以急忙说道:“将军一人前去,末将心中放心不下,还是让我随你一起去吧!这里留下个副将就可以了!”

 刘泽清与赵皮一起率领着五万人马,在黑夜的掩护下,悄悄的离开小运河,向着西边快速推进,其部下的士兵逃命心切,所以也就拼了命的狂奔,所以行军速度极快。

 令刘泽清奇怪的是,一路上均未碰见镇虏军,他心中一动,认为林清华兵力不足,肯定已经缩回扬州城了,于是急忙率领部队顺着小运河南下,准备夺路而逃。

 但终于他们还是碰上了由林清华亲自率领的近万名镇虏军,他们就守在小运河与扬州城的空隙之间,点着火把,等着刘泽清的部队。

 刘泽清并不太惊慌,因为他看到镇虏军并不多,所以他一挥手中宝剑,喊道:“给我杀!”随着他的命令,士兵们立刻呐喊着冲了上去。

 此时两军相距三里地,当刘泽清的军队冲到一半时,忽然看见那支镇虏军的身后又出现了一支部队,而且也将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在黑暗中,那些火把不停的摇着,显得那样的惊心动魄,而且那些举着火把的人口中发出的呐喊声更是让人吃惊,从火把的数量和人的喊声判断,此处的林清华部队至少有十万人,远远超过刘泽清的军队。

 早已列好队的镇虏军见刘军冲到阵前,立即开火击,只一轮齐便把他们打退了。刘泽清的士兵与其说是被子弹打退,不如说是被对方的人数吓退更合适,当他们看见对方人数远超己方时,就已经军心动摇了,等到镇虏军的声一响,他们就彻底崩溃了!

 刘泽清楞在马上,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林清华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兵?”

 他身边的赵皮见到他这个样子,说道:“可能是黄得功派来了援兵。”

 刘泽清立即醒悟,说道:“不错!就是黄得功的援兵!”他低头想了想,又看了看那些跑回来的士兵,发现镇虏军并未追上来,而且那些排列在他们身后的援兵也没有追来,仍只是在那里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并高声呐喊着。

 他说道:“看来黄得功的部队不敢追过来,所以人数很少的镇虏军也就不敢追杀我们,既然林清华将主力埋伏在这里,那么扬州城北一带必定没有多少兵力,我们现在就向北走,从北边绕过去!不过我们要先向东走,以惑镇虏军。”

 但刘泽清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因为当他率领着疲惫不堪的军队绕了个大弯,正准备向北走的时候,却遇上了从北边南下的镇虏军部队,而且其中居然还有骑兵!

 这支部队就是马原所率领的北线部队,他们在北边等了一个时辰后,不见刘泽清的大军到来,便按照预定计划向南推进,并派一千人将俘虏押进扬州城。

 刘泽清见此情景,只得下令部下拼死力战,希望能杀出一条血路。此处河道纵横,不利于镇虏军的骑兵冲锋,而且刘泽清军队的士兵已成困兽之势,凭借着人数优势,其战斗力全部得到发挥,所以双方战了半个时辰,仍是不分胜负,就这样一直耗到卯时。

 卯时过去,此时天已经有些光亮了。正当刘泽清焦急的等候士兵们冲破北方镇虏军的防线时,忽闻部下来报,说西南边的那支镇虏军也了过来。刘泽清一听,当即晕了过去。

 刘泽清部队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他们再也无法承受新的打击,看到敌军又来了援兵,先是数百人逃向东边,接着便是整个部队的崩溃,赵皮无奈,只得率领亲兵,保护着刚刚清醒过来的刘泽清,迅速跟上溃兵,也向东边撤退。

 看到刘军崩溃,马原立即传令全军追击,而那支新赶到的镇虏军部队也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但奇怪的是,这支部队人数并不多,只有近一万人。林清华高兴的骑在马上,看着落荒而逃的刘泽清部队,他向身后望了望,那些手持火把的人群正向着扬州城涌去。

 这些人全部都是到扬州避难的难民,为了虚张声势,林清华以每人五斤粮食的报酬,从难民中募集了八万多人,命他们随自己等候在小运河的西南方,当刘泽清军队到达时,就将手中的火把点燃,用人数来吓唬刘泽清,使其知难而褪,从而将其包围在由大运河与小运河汇而形成的一个钝角三角形地带。

 镇虏军平时的艰苦训练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刘泽清部队被成功的包围在了那个三角形地带,这个三角形的“底边”是马原和林清华的三万人,而两条“”则分别是洪熙官率领的水师和由第四师守卫的小桥。林清华并不急于进攻,因为他有信心将剩下的刘泽清部队控制住,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此时的刘泽清军队还剩下了不到五万人,整个军营中哀鸿遍野,到处都是伤员,到处都听得到士兵们的抱怨声,刘泽清对于这一切充耳不闻,只是命令督战队加紧巡逻,发现有人想逃跑就格杀勿论,同时重新遍组部队,准备再与林清华决战。

 天已经亮了,但周围还是灰蒙蒙的,浓密的云层阻挡了阳光,使得整个刘泽清军营笼罩在阴冷之中。在军营的东南角,立着一顶用树枝搭成的低矮的帐篷,里面坐着几个低级军官和一个士兵,他们正低着头,擦拭着自己的刀。帐篷的外边站着一名士兵,他左顾右盼,盯着那些在不远处巡逻的督战队士兵。

 看到督战队士兵走远,他立即低下身子,转头向帐篷里说道:“他们走远了!”

 帐篷里的几名军官立即开始小声的商议来。

 一名什长道:“我朱敢早就说过,大哥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大哥下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另一名什长道:“我田虞愿意跟随大哥,大哥说东我向东,大哥向西我向西!”紧接着,剩下的五名军官也指天盟誓,决不背叛。

 这时,那名一直坐着不说话的士兵开口了:“好!大家从现在起就是兄弟了!我陈子豪凭着痴长几岁,做了大家的大哥,但我不会忘了兄弟们!今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士兵就是天地会天贵堂的香主陈子豪了,那天刘泽清放他走后,他就一直悄悄跟随在刘泽清大军之后,当战斗打响后,他就在战场上找到一具刘军士兵的尸体,将其军服剥下穿上,然后瞅空混进了刘泽清的军队,随后就找到了几个天地会的兄弟。虽然有些天地会的兄弟于军中战死失踪,但剩下能联络上的还有十个,所幸此时刘军军心已,陈子豪觉得军心可用,于是便招来几个平时与天地会兄弟关系不错的下级军官,与他们结拜为义兄弟。

 陈子豪道:“现在局势已经明朗,再这么打下去,刘泽清必败无疑。他死就死了吧,不关我们的事,但他却想拉着我们一起死,真是可恨之极!与其这样糊里糊涂的死掉,不如奋力一博!将把刘贼杀掉,投降威毅侯,既可保命,又可为他的前程做个打算!”

 田虞问道:“大哥说那威毅侯善待部下,赏罚分明,这是大哥听来的,还是大哥亲眼看见的?”

 陈子豪笑了笑,道:“怎么?田兄弟还有什么顾虑吗?那天罗游击抓住我的时候,你不也在场吗?而且不是你把我押来的吗?其实我就是威毅侯派来的,专门用计策惑那刘泽清,我在威毅侯军中亲眼见到他治军严明,赏罚分明,凡是有才能的人,都能得到提拔。田兄弟是老兵了,跟着刘泽清这么多年,你得到了什么呢?拼死拼活才混了个小小的什长,何才能出头啊?还有那罗游击,你应该熟悉他的为人吧,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又为练兵没没夜的苦干,可到头来却被说撤就撤,就是因为他打了刘泽清的心腹,这可真是不公啊!再说了,威毅侯的名声在外,百姓口称赞,不信你去河南打听打听,看看谁是百姓心中的大青天?”

 田虞听后点点头,其他的几名军官纷纷应和。

 田虞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的性命和前程就交给大哥了!水里来,火里去,我决不说个不字!大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陈子豪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了十支“单打一”手和一些子弹,将它们分给几人,说道:“这与别的不一样,这的弹丸与火药是从管后面装填的,速极快!”边说边向众人示范,然后向帐篷外问道:“‘***’,督战队过来没有?”

 “***”答道:“还远着呐!大哥放心,我可不会偷懒!”

 陈子豪转过身子,小声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刚才那刘泽清又传下命令,让士兵重新结阵,等会儿又要去攻击那镇虏军,现在士兵们腹牢,若非督战队弹,而且没人带头,恐怕早就反了!只要我们带头行事,不愁没人跟随。田兄弟,你能召集多少亲信?”

 田虞道:“罗参将的老部下还有八百多人,我和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很,而且他们对刘泽清将罗游击抛下不管很是不,只要我轻轻一挑,就能把他们争取过来。除此之外,我的人还有约三百人,应该也能把他们说动。”

 朱敢说道:“我也可召集至少三百人,而且只要我们动手,会有更多的人跟随我们!”

 陈子豪道:“好!趁热打铁!我们现在就分工!大家凑紧点,我们这样做…”

 刘泽清穿着盔甲躺在帐篷的草料堆上,虽然经过了一夜的苦战,已经很困了,但他却睡不着。那镇虏军将他包围以后,并不主动进攻,这使得他十分不安,不知林清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为重要的是,听手下的亲信将领回报,那些士兵们躁动不安,似乎有兵变的可能。虽然他命督战队加紧巡逻,看见可疑的士兵就抓起来,但这样一来,反而更使得军心动摇,逃兵更多了,而且督战队中也出现了不少的逃兵。

 “难道林清华想招降我的部队?”他想到“哼!想得美!我就是把这军队全败光,也决不能便宜了你!”他恨恨的想着。

 就在这时,帐篷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嚣,刘泽清站起来,走到帐篷外,看到几名亲兵拦住了一个什长,于是他问道:“何事喧闹?”

 一名亲兵回答:“回将军,这名什长没有令牌就闯了过来,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刘泽清道:“什么紧急军情?”

 那什长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有人要谋害您啊!”刘泽清听后心中一惊,走过去,看着那什长的脸,说道:“老夫看你有些眼,你是何人?谁想谋害老夫?”

 什长道:“将军不记得我了?我是田虞呐!跟了您整整一年了!现在是罗游击的部下。”

 刘泽清说道:“哦?怪不得老夫觉得你有些眼呢!你说,究竟是谁要谋害老夫?要是你说得是真的,老夫重重赏你,把你升为游击,不,升为参将!”

 田虞道:“多谢将军。小人听到手下一名士兵说,有几个军官想趁着大军出击时带兵回来杀您,所以小人急急忙忙的就跑来了。”

 刘泽清道:“你可认识他们?有多少人?”

 田虞道:“小人只认得几个,不过他们此时正在一处帐篷中商议,要是现在就派人去拿他们,就能将其一网打尽!”

 刘泽清道:“好!老夫现在就派督战队去,你带路!”

 田虞道:“将军千万不可派督战队去,因为那些人中有近一半是督战队的军官,恐怕会策反督战队。”

 刘泽清皱着眉想了想,说道:“那好,老夫就不派督战队去。”说完便转头喊道:“辕门小将何在?”

 听到他的喊声,那守在帐篷边的一名亲将立刻跑来,道:“末将在!”

 刘泽清道:“你立刻率领一半亲兵,跟着田虞前去抓捕兵!上次兵变你救了老夫,这次也要靠你了!回来后,老夫升你为副将,当老夫的左右手!”

 亲将道:“末将遵命!”说完便率领着五百亲兵跟着田虞而去。

 就在田虞和刘泽清说话的时候,朱敢和“***”却溜到了正在列阵的前军部队。朱敢向着一群士兵轻声说道:“喂,你们听说了没有,刘将军准备把这一队人马全部作为主力,向那镇虏军正面阵地冲去,掩护他和亲兵队突围。”

 底下的士兵一听,就急了,他们嚷嚷起来:“不是说只是佯攻吗?怎么变成主攻了?这不是要老子们的命吗?”“不行!走找那刘泽清老贼算帐去!”

 这么一嚷,把阵后的军官给引来的,他跑到阵前,说道:“嚷什么!嚷什么!你们活腻了?再嚷当心老子一刀劈了他的脑袋!”

 这时,赵皮看到这边的混乱,也骑着马跑了过来,向那军官问明原委后,他呵斥道:“你们都给老子闭嘴!再嚷老子就把他五马分尸!”

 被二人这么一吓,队伍暂时安静下来,士兵们互相望着,个个愁眉苦脸。混在队伍中的“***”见此情景,急忙说道:“怕什么?老子们来当兵就是为了吃口饭,拿点儿军饷。你们倒好,军饷一拖大半年,害得老子们连找娘们儿的钱都没有,可你们却整天左搂右抱,好不快活!现在你们又让老子们空着肚子去送死,老子们不干了!”

 士兵们见有人开腔,于是再次哄闹起来,纷纷嚷道:“对!不干了!不干了!”

 早在“***”说话时,赵皮就注意到他了,他用马鞭指着“***”说道:“就是你了!老子就用你来祭旗!”说完便吩咐亲兵冲进队伍拿人。

 不等他的胳膊放下“砰”的一声响,赵皮重重的摔下战马,太阳上多了一个黑的圆孔,站在队伍中的朱敢迅速将手的空弹壳取出,并重新装填弹药。

 随着这一声响,前队的这支部队立即混乱起来,少数人跑出了队伍,而大多数人则挥舞手中的刀,将那些平里耀武扬威的亲兵和军官全部杀死。这支部队一,其他的部队也跟着了起来,顿时整个刘泽清前军陷于混乱之中,在哄哄的阵中,不时传出喊杀声和惨叫声,而且还夹杂着“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叫声。

 辕门小将率领着部下来到一个小帐篷,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正想询问那田虞时,却被身边的田虞一把掐住脖子,并用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紧接着,从附近冲过来上千名手持长矛钢刀的士兵,将那五百名亲兵团团围住。

 那辕门小将道:“你这是干什么?快放了我!”

 田虞却并不理会他,他转头望向那些楞在那里的亲兵,说道:“弟兄们!不要再给刘泽清那老贼卖命了!他已经完了!想活命的抛掉兵器,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些亲兵见到对方人多势重,真动起手来自己绝对占不到任何便宜,于是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任凭那辕门小将喊叫、责骂。

 田虞对辕门小将说道:“你就别喊了,当心把老子惹了,老子一刀捅死你!”说完将手中的匕首用力顶了顶,那小将脖子上顿时涌出血来,他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田虞命部下将亲兵们全部捆起来,然后率领着部下一路杀向中军大帐。

 当听到响时,刘泽清并不在意,因为在战场上随时都会有冷出现,但接下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声越来越多,但却毫无章法,显然并不是那镇虏军所放。他急忙跑出帐篷,却看见他的前军已经成一片,而中军的阵形也已经开始混乱起来。更让他吃惊的是,从西边杀过来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而这些军队都是他的部下,但此时他们显然不怀好意,而且随着他们的近,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从前军和各处跑出去的兵纷纷加入他们的队伍,使得那支队伍迅速扩大到上万人。

 经历过兵变的刘泽清立即反应过来“又是兵变!又是兵变!”他喊道:“来人呐!快来保护老夫!给我将那些兵杀散!”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他喊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领命,他回头一看,才发现剩下的五百名亲兵远远的站在帐篷的另一侧,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冲过来的上万名兵。

 刘泽清从出宝剑,走过去,说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赶快列阵!”

 不等他走近,那些亲兵一哄而散,而且还有一人将刘泽清的马骑走了,抛下刘泽清孤零零的一个人傻楞楞的站在那里。他楞了片刻,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喊杀声惊醒过来,于是他立即下盔甲,向着中军阵列跑去。

 但此时中军也已经失控了,带队的将官纷纷被杀,剩下的少数侥幸逃得性命的马上向后跑去,与面跑来的刘泽清撞在一起。刘泽清见跑来的那些将官有马,于是拦住一名游击,拉着缰绳命令道:“快!你快下马!把马让给我!待我指挥大军平!”

 那游击见刘泽清拦住他,出于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停了下来,但此时他看到刘泽清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一个亲兵,而四周则是哄哄喊打喊杀的兵,他的胆子就大了,呵道:“走开!你这老匹夫!别挡你大爷的道!”说完一脚将刘泽清踹倒在地上。

 刘泽清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他拉着缰绳站起来,气哼哼的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反了,反了!都反了!”说完拿起宝剑向那游击刺去。

 那游击早就刀在手,见刘泽清要杀他,他将刀一挥“当”的一声,将刘泽清手中的宝剑隔开,接着反手一刀,正劈在刘泽清脖子上。顿时刘泽清的脖子血如注,他丢掉宝剑,双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用难以致信的眼睛望着那远去的游击的背影,干嚎了两声,便倒在地上,但却一时又死不了,只在地上不停的搐。

 此时兵已经不能控制,整个大营了套,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像没头苍蝇一般到处跑,或者是寻找以前的仇人报仇,或者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而奔命。很快就有数百名前军的兵来到了刘泽清身边,他们围着刘泽清,看着他那还在搐的双腿,头接耳,还没说出几个字来,就从他们中间走出一人,正是那“***”他走到刘泽清身边,蔑视的看了看,向他身上吐了口吐沫,接着高举刀,用力向下砍去“扑哧”一刀就将刘泽清的脑袋砍了下来,彻底结束了他的痛苦。

 林清华骑马立于阵前,将刘泽清大营中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陈子豪已经得手了,虽然这场兵变来的晚了些,但终于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使那些愤怒的兵安静下来了。他立即传令,全军以战斗队形向前缓缓推进,没有命令不许开

 开始时,刘泽清的兵忙于自相残杀,顾不得其它的事情,但很快他们中的少数人还是看见了向着他们挤过来的镇虏军部队,远远望去,数万镇虏军就像是一堵墙,随着那催命的鼓点声一步一步的向着他们而来。

 突然之间,整个大营安静了下来,兵们再也顾不得追杀仇人和军官,他们呆呆的看着那些缓缓推进过来的镇虏军,手中高举着的兵器也不知不觉放了下来。这时,他们听见大营之中有数百人高喊道:“对抗强兵,死路一条!放下兵刃,降者免死!”

 此时兵们已彻底的丧失了斗志,听到这些喊声,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跪了下来,向着越来越近的镇虏军投降。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战场完全安静了下来,此时已是午时,聚集在天上的浓云已经散开,太阳的光芒投在大地上,将那尸横遍野的战场笼罩在一片血的光芒中。经过清点,总共收降刘泽清军队四万五千人。

 此役镇虏军大获全胜,共歼灭刘泽清部近十万人,缴获大批粮草器械,而且敌主将刘泽清战场殒命。此战之后,刘泽清的残部仅剩守卫淮安的一万余人,再也无力威胁扬州,使得扬州东面和北面的军事压力全部解除。更重要的是,由于在这一战中,林清华再次巧妙的运用了地雷,所以镇虏军的士兵们给他起了个雅号——“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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