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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醉酒后的英雄
 之后的几天,我都趁上班的时候溜号出来,到夏姐家给她熬汤做饭。没有广告的夏姐这两天话很少,几乎不和我说话,我也不理会,只负责每次监督她把汤喝完,然后便把厨房收拾干净再离开。

 到第三天,夏姐上又浮现出一点儿红晕。那天晚上,我照例收拾好一切正待要走,夏姐喊住我:“阿休…”

 我脚下一停,转过身子面对夏姐。

 “这几天,辛苦你了。”

 夏姐的言语让我感到一丝欣慰。我笑笑,坐到了沙发上。

 “明天我就要上班了,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夏姐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隔着茶几对我继续说道:“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直直地看着她。

 我正待发问,夏姐轻叹口气说道:“我们的开始原本就是一场错误,现在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以后,我只是你的姐姐,我会象以前那样关心你,不过仅此而已。你就快跟田甜结婚了,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我傻傻地看着夏姐的脸庞,虽然仅仅隔着一个茶几,但给我的感觉却仿似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那么远。爱和不爱之间,莫非都只是我一厢情愿?

 半晌,我沮丧地问道:“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菲儿…”

 我话里最后那两个字,对夏姐而言无疑象是一道惊雷,她一下子弹起来,睁大了眼睛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苦笑两声,说道:“婉衣,你瞒得我好苦。”

 “我…你…”夏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喃喃问道:“你…看过我的电脑?”

 我缓缓点点头,说:“若不是那天无意中看到你的挂机记录,我还真不知道你就是菲儿,你准备瞒我一辈子么?”

 夏姐低下头,半晌后才抬起头,用一种坚定的语气对我说:“菲儿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无论是菲儿也好,夏腕衣也罢,对你来说都是过去时。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你快要结婚了,你要好好对田甜,别辜负她。”

 我内心一阵黯然,绝望地看着夏姐:“别辜负田甜,我就能辜负你么?”

 既然我不能给夏姐一个承诺,再拖下去对她来说也只是一种残忍的等待。放手,或许是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

 我慢慢站起身来,着夏姐坚定的目光走过去,她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终于,我们的身影再度叠在一起,那拥抱,那吻,都是那么烈,一种充诀别的烈,像是藉此让记忆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又像是想藉此把对方牢牢附在自己体内。没有广告的直至最后快要窒息,我才放开夏姐,转身往大门走去。

 “阿休,等等…”

 难道夏姐后悔了?我欣喜若狂地回过头,却听她轻轻说道:“把钥匙…留下吧!”

 我一度雀跃的心再次沉入冰冻的谷底,默默掏出钥匙串,除下那把熟悉的钥匙,放在大门处的鞋柜上。

 “砰”的一声门响,把我和夏姐隔离在两个世界。几多温馨、几多恋,在这一刻都已成为过去…在收获的秋季,我却失去了婉衣,失去了菲儿。

 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我眼前闪动的全是夏姐的音容笑貌,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正想着,前面的长安车来了一个急刹,我下意识地踩了下刹车,却仍是“轰”地一声撞上了它的“股”

 那司机怒气冲冲地走下来质问我,我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也懒得理会他说些什么,只是拿出钱包数了五张红色大钞递给他。那家伙一愣,旋即接过钞票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

 我顾不上查看车子的情况,继续往前开,最后,车停在了“快活林”门口。

 “方哥,今天就你一个人啊?”守门的小弟看见是我,热情地了上来。

 我随口“唔”了一声,推门进去。

 怒斩不在,倒是雷管跟孑孑在吧台后调笑。

 “啤酒。”我径直走到吧台,找酒保要了一瓶啤酒,仰头灌了两大口。

 雷管见我有些失常,撇下孑孑跑过来坐在我旁边,好奇地笑问:“眼镜,你撞鬼了呀?”

 我又灌了一大口啤酒,消沉地答道:“是兄弟就不要问。”旋即又冲酒保吼了一声:“来,给他来一瓶。”

 可能是见我不对劲,雷管也不开玩笑了,老老实实坐在旁边跟我你一口我一口地对干。

 酒入金樽,何妨沉醉!醉了好啊,至少可以忘记眼下诸多不愉快的事。

 不知道喝了好多瓶,我觉得头越来越痛,但是神志却似乎越来越清醒。酒这玩意儿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越想喝醉的时候往往就越清醒。我他妈的为什么醉不了?忘不了?

 喝到肚子发的时候,我一个人起身朝厕所走去。

 刚走到厕所门口,我就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个女人喝酒比我想像中还厉害,一会儿你再叫两瓶度数高点的洋酒进来,不兑饮料,你和陪酒的小妹儿帮我,我就不信灌不醉她。”

 另一个男人马上赔笑答道:“老大,我做事,你放心,保证让她今晚…”

 随后就传来这两人的笑声。

 咦,这对白怎么这么熟悉?我有些发痛的脑袋,恍惚间,像是又看到夏姐醉得一塌糊涂地被黄胖子搭在肩上的那一幕。我心中一苦,妈的,败类到处有,酒吧里特别多。

 我守在门口,等那两个败类出来后看清楚他们进了一间包房,我才进厕所“减负”回到吧台,我拿起两个空啤酒瓶对雷管吼道:“抄家伙,跟我来。”

 雷管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学我抄起两个酒瓶就跟了上来。

 走到包房门口,我一脚踹开房门,大吼了一声:“女的出去!”

 包房里面只有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斜靠砸沙发上,看样子已经喝得“到位”了,另一个陪酒小姐一见是我们,赶紧很配合地冲到门外。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被我们的举动吓得愣了一下,旋即站起身来嚷个不停。

 “左边那个是你的。”我对雷管待了一声,便径直冲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面前,拿起酒瓶在他头上砰的一声砸碎,那家伙马上就捂着脑袋埋下身去哇哇叫。他的同伙刚要上来帮忙,雷管的酒瓶也在他头上开了花。

 我才不管眼镜男喊爹还是喊妈,把破酒瓶子扔到一边,跳到沙发上对着那家伙就是一通狂踩。踩得兴起,又挥起拳头劈头盖脸一阵招呼。直打得浑身没力气了,坐在地上,看着那滩烂傻笑,笑着笑着,竟睡着了。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摇我,又好像听到很多嘈杂的人声。我想睁开眼,可怎么也办不到。

 我是被一道强光照醒的,醒来的时候,赫然看见刀疤和张飞。

 “老弟,你终于醒了。”张飞望着我,一脸苦笑。

 见我醒来,刀疤冲我肩膀就是一拳,骂道:“死眼镜,我还以为你娃尸了呢!”

 我坐起身来,发痛的头,茫然问道:“我怎么会在派出所?”

 张飞答道:“我们接到报警说‘快活林’有人闹事,赶过去一看,结果是你老弟喝醉了酒,把人打伤了,伤者被送到医院去针去了。”

 哦,我一下想起来了。那两个贼,不打不足以平民愤。

 “雷管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刀疤怪笑着问道。

 当下我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张飞沉片刻,叫王纪去找那个陪酒小姐来给我作证,咬定那两个瓜货不安好心。

 安排好一切,张飞才长吐一口气。刀疤则奇怪地看着我问道:“别人救美还有个想法,你是那股神经发了啊?”

 我瞪了刀疤一眼,懒得说话。郁闷,今天救的女人连长啥样都没看清楚。

 没多久,那个陪酒的小姐被带到派出所,证实那个眼镜男确实要她多灌旁边那位女士喝酒,而且当那位女士喝得半醉后,胖子也确实曾对她动手动脚。

 一桩醉酒滋事案,经过陪酒小姐这几句话,转眼变成了见义勇为的壮举,而我,也从一个闹事的醉汉一眨眼变成了救美的英雄。

 呃,原来英雄是这样炼成的。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十月底的L市,秋意渐浓,似乎在预示着这是个离别的季节。在游戏里,我是冷风吹不皱眉梢的沙城城主,可在现实中呢?凉风过处,我竟觉得连骨子里也渗着寒意,酒倒是醒了一大半。

 刀疤和雷管一左一右地走在我身边,或许是刀疤一时兴起,这瓜货竟扯起极度靠左的破喉咙大吼:“我站在,猎猎风中,恨不能…”雷管则在一旁打唿哨起哄,看他们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世间没什么愁苦事,我第一次羡慕起那两个瓜货来。

 雷管来派出所的时候,把我的车开过来了,至于他怎么会有车钥匙,我估计是趁老子睡着的时候“偷”的。我刚要上车,忽然听见雷管高喊了一声:“哎呀…”

 这瓜货又有啥事一惊一乍的? 只见他指着车头上的凹坑对嚷道:“你这个车什么时候被撞了?”

 撞了?什么时候?我闻言绕到车前面,看见车头处被撞凹了好大一个坑。

 我正要张嘴骂是哪个瓜货干的好事,猛的省起来酒吧前好像是我追尾了,便支支吾吾给雷管大致解释了一下。

 我以为雷管会给我一个鄙视的中指,或是骂我这个徒弟不争气,没想到他只是围着我转了三圈,上上下下地看我。

 “有快放,转锤子转!”老子头都要被他转晕了。刀疤此时也停止了他的“英雄赞歌”掉过头来奇怪地望着雷管。

 雷管神秘兮兮地冲刀疤招手说道:“你看眼镜这家伙今天是不是哪里不对?”

 刀疤仔细看看我,嬉笑着答道:“哪里不对嘛?还不是四个眼睛一副瓜样。”

 ,老子的所谓“正常”就这般形象么?

 “不对,这小子今天一定有什么事。”雷管难得深沉地摇摇头,开始分析道:“先是撞车,然后喝闷酒,然后打架…”

 刀疤在一旁纠正:“不是打架,是见义勇为。”

 雷管无视刀疤的反驳,自顾继续分析:“所以我觉得他今天肯定是…”

 呃,雷管这瓜货啥时候变得这么会头头是道地分析问题了?我正奇怪,刀疤抢着问了一句:“是什么?”

 妈的,刀疤啥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雷管这次答得很干脆:“我也不知道。”靠,我还以为这瓜货终于开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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