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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朝露夕散如累卵
 终于拿到电脑,兴冲冲进女频,看那个封推又换了书。宿舍的网络慢,看图一点一点从上面拉下来,猜是哪一本。

 结果,原来是自己的书,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有几天没上网了,物是人非啊。

 这不是着我更新么。汗。

 另,上一章在网把赶的,成文有些匆促。所以今天把修改了一下。可以回头看一看。

 “事发前,进出库房的有什么人?”

 莫隆招来库房令,问道。

 “启禀莫大人,”库房令战战兢兢道“我库房上下,无人有加害公主之心,大人明察。”

 “好了,”莫隆不耐烦道“事发前一个时辰,库房可有异常情况?”

 当游舫上,悦宁公主说要骑马,不过是临时起意。如果是有人意图加害公主,只可能在短时间内作下手脚。

 “并没有什么异常,”库房令想了想,道“当时,太仆还遣人查过舆马。后来,谏大夫遣人来为其夫人取枕席,因为谏大夫是陈娘娘子侄,所以我便放人进去了。”公孙太仆?”莫隆皱眉,周衰,官失而百职,秦兼天下,建帝号,立官职。汉因循不革,随时宜也。太仆,便是秦官,掌舆马。而如今的太仆,便是卫皇后长姐之夫。公孙贺。

 “来人,”莫隆吩咐道“将当奉太仆命检库房之人带来。”

 然而。整个上林苑,再无此人踪影。莫隆便冷笑。道“请公孙太仆前来。”

 “老夫的确遣人查过库房,”公孙贺淡淡道“但凭此便可说,老夫有加害悦宁公主之心。莫左监,你是否太荒谬?”

 “候爷军功赫赫,更是身世显赫,莫隆本不敢怀疑,”莫隆皮笑不笑的说了一句“只是候爷派遣之人的下落,还请告知。”

 “你…”公孙贺听出莫隆话里讽刺之意,然大怒,但终知不是发脾气地时候。冷笑道“腿长在他身上,我怎么知道?”

 莫隆皱眉。正要设法继续周旋,下属禀报道。“那太仆所遣之人找到了。”不挑眉。问道“在哪找到的?”

 “有人暗中相助。引我们到上林苑北琉璃阁后,发现此人正在被追杀,我们将其救回的。”

 莫隆便目觑公孙贺,观其神色不变,不心中思量,到底是公孙贺掩饰地太好,还是真的与他无关?口中吩咐道“带他上来。”

 “当,太仆大人遣你查点库房,可是?”莫隆问道。

 “是。”堂下人浑身伤痕,望着公孙贺地眼神充怨毒。зZc——小——说——网

 “那么,”莫隆声调转冷“悦宁公主马鞍中的针可为你所置?”

 “是。”

 公孙贺情知此事不善,但听闻此语,依旧心中一凉,怒道“长语,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何必如此构陷于我?”

 “候爷,”长语转身,向公孙贺叩了一个首“长语记得候爷恩德,所以不会构陷候爷。此事候爷的确不知情,吩咐我做的,是少爷。”

 公孙贺脸色渐渐惨白,退后几步,竟似站不住似的,一瞬间苍老了数岁,叹道“孽子。”

 “候爷没事吧,”莫隆微笑吩咐道“还不搀住候爷,”转脸冷笑道“传公孙敬声。”

 须臾,兵士押着公孙敬声上来。

 “大胆,”莫隆斥道“我虽吩咐你们将他带来,但他毕竟是卫皇后地外甥,怎么如此不礼遇?”

 “启禀大人,”兵士禀道“卑职并无意如此,只是这公孙敬声,神色仓皇,不肯前来,卑职不得已,方如此。”

 莫隆便一笑,人言卫家第二代,除了冠军候霍去病,尽皆庸才。尤其是公孙敬声,更是堪称纨绔子弟,果然如此,尚未受审却做如此态,岂非摆明了他涉案其中。“你凭什么审我?”公孙敬声叫嚣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南峁侯公孙贺之子,卫皇后的外甥,”他摆出威势来,却连身边小吏都听出些厉内荏的味道来“姓莫的,你敢如此对我,不怕我皇后姨妈后治你的罪么?”

 “公孙少爷,”莫隆冷笑道“皇后再大,大的过陛下么?别的不说,单是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便是十个公孙敬声,也是扛不起的。”

 公孙敬声地脸一白,身为卫氏中人,他自然知道,元狩年后,卫皇后在未央宫,就只是一抹苍白的影子。

 或者,在那个盛大的帝王身边,每一个人都只是一抹影子。只除了,除了那个据说如今尚卧榻不醒地女子,或者,还有那个意气飞扬的少年将军,自幼将他地光芒尽,让舅舅和姨妈永远只看地到他的表弟,霍去病。连…

 霍去病已经死了,他地心底忽然扬起了一抹快意,却立刻被理智下去。母亲说,霍去病亡故,陛下对卫家的眷顾,便又少了一分。

 当年那么盛大的卫家,渐渐的,如履薄冰。

 可是,如果,他隐秘的想,如果那个女子亦死了呢。是不是,所有对卫家的威胁,都会消失?

 “廷尉府就是这样冤人的?”公孙敬声扬身冷笑道“无论如何,我的姨妈是皇后,名正言顺的一国之母,容不得你们不尊敬。”

 “廷尉府是不是冤人的,你很快就知道。”莫隆微笑道“长语已经指证历历,你尚不肯招认。”他忽然声音一厉“非要我用刑么?”

 公孙敬声面色惨白,看着后堂转出的长语。声音惊惧,道。“你,你,”竟是再也接不下去了。

 “少爷不曾料到,长语尚未死吧。”长语冷笑道“长语本不愿供出少爷。无奈少爷见事大情急,竟杀我灭口。就别怪长语不义了。”

 “爹,爹,”公孙敬声脸色发白,惊惧异常“你救救孩儿。公孙贺闭了眼,明知希望渺茫,还是问道“敬声。不是你做的,对吗?”

 “我并没有料到会闹到如今的地步,”公孙敬声勉强道。“我只是看不过悦宁公主恃宠而娇,想给她个教训。我并不知道陈娘娘会亲自去救。更不知道陈娘娘有身孕地。甚至那针。也是磨平了尖的啊。”孽子,”公孙贺气得浑身发颤。“你知不知道,我公孙家百年基业,尽将毁于你手。”

 堂上,莫隆暂时舒了口气,案情审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向陛下差了。只是,他今态度强硬,早已将卫家得罪殆尽。

 唯今之计,他眸一沉,唯有联合陈家,将卫氏彻底扳倒。

 否则,后,卫家算起总帐来,如何能饶的过他。况且,目前局势偏向陈家,陛下,更是对信合殿里地陈娘娘爱惜不已。

 他自认并没有上司张汤对时势有着清晰的悉,但张汤日常对陈氏一族极是尊敬,他亦不得不考虑。

 信合殿里,陛下吩咐道“你为朕仔细彻查,无论是什么人,都严惩不贷。”

 陛下心里,早有定见吧他思虑已定,吩咐道“来人,将公孙敬声收押。”

 “敬声,”公孙贺扬声唤道,却被莫隆微笑拦住“候爷,公孙敬声乃是陛下吩咐地要犯,候爷还是不要再费心了吧。”

 公孙贺瞪了他良久,终究悲凉一叹,蹒跚而去。“谋害皇嗣,罪在不赦。”公孙敬声想着莫隆的话。

 这一刻,他是极悔的。悔自己为何脑子一热,就铸下大错。

 事情,是怎样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公孙敬声,是谁指使你谋害皇嗣的。”

 他身子一瑟,勉强醒神,道“没有人,是我自己一时糊涂。”那个声音在嗤笑“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你说看不惯悦宁公主恃宠而骄,你公孙敬声是外臣,又不是冠军候和悦宁公主好,少见公主,如何能看不惯?”

 他一滞。

 “是你地父亲,太仆公孙贺,还是长平候卫青,或者是,”那个声音带着些微哄“皇后卫子夫?”

 “没有,没有。”他抱着自己的头,大声道。

 “你谋害皇嗣,罪在不赦。唯有供出主使,才有可能从轻发落吧。”那个声音叹道“陛下虽然一向无情,对子女倒是疼惜的。陈娘娘此次怀的,很有可能是个皇子。陛下膝下只有四子,好端端一个皇子丧去,如何肯干休?”

 他不想死的。

 “公孙敬声,”那个声音又问“是谁主使你的?”

 “是——”他迟疑答道“是皇二子,刘据。”

 他昏昏睡去。一个人从牢后转出,问道“大人,可以了么?”

 莫隆抿嘴一笑,道“本官这就将审讯结果通报陛下。”

 他将公孙敬声的口供辑录成册,穿过广阔的上林苑,低首来到信合殿前。

 “小心点呢,莫大人,”青衣内侍轻声道“陈娘娘到现在还没有醒,陛下脾气甚为暴躁。”

 莫隆微笑着递出一串五铢钱,道“多谢公公提醒。”

 “哎呀,不敢当。”内侍微笑道,却收了钱,径自去了。

 信合殿外,阳光穿透云层,直下来,闪起万点金光。照在人身上,有些暖暖的。莫隆却微微皱起眉,一丝忧虑在心底掠过。

 不过是小产而已,陈娘娘,如何到如今尚未苏醒?

 然而,殿内已经传来宣他入内地声音。

 莫隆恭敬入内,禀道“臣夜审讯,终于录得逆犯公孙敬声口供,特呈御览。”

 御前总管杨得意轻轻走下殿,接过他手上的供册,转交给陛下。

 信合殿内一片安静,唯有陛下翻动供册的声音。须臾,刘彻将供册掷在案上,冷笑道“朕地好儿子啊,不思上进,却想着算计自己的姐姐。”

 “杨得意,”他扬声吩咐道。

 “奴婢在,”杨得意躬身应道。

 “传令张汤,擒拿刘据,仔细审查。”

 “陛下?”

 “还不立刻去?”

 杨得意惊然,只得应道“是。”

 殿下,莫隆依旧没有抬首,却隐秘地勾起角。

 然而,连莫隆都不知道地是,在他来到信合殿前,数骑快马出了上林苑,加鞭向长安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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