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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环儿不会有事
 顾风亲自教的女儿绘画,可以说是从顾廉那儿一脉相传下来的,除了正经的那些山水外,珠儿尤爱画些香的美人图。这世间能瞧见美人最多的地方自然是青楼了,所以她时常女扮男装混迹其间,加上能把美人儿画得栩栩如生,所以颇得美人们

 尤其是有些地位的名们更是为了求得她的一幅画推拒掉自己的客人,这样,无形中引来了一些权贵的不和大盗们对她钱财的眼馋,偏偏那为了获取灵感而重新看了海棠美人图的珠儿,将此画藏在了自己隐蔽的落脚点里,结果还是被人寻到后悉数偷走。

 哪怕她一发现就私下调用了顾风给的三十六个暗卫进行追捕,还是有一小部分落在外,尤其是那副最重要的海棠睡,迟迟未能寻回。环儿半响无语,最后倒是反过来安慰顾宁远:“小远,你再见到珠儿的话,告诉她我不怪她的,虽然也是珠儿不小心。

 但是既然那时我答应让她画了,就该预料到可能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我们得想想对策,万一此画公开了,该如何收场才是。你让珠儿不必愧疚,更不必躲我呀。”

 顾宁远点点头伸手了环儿的长发:“小环儿这倒是有些当姐姐的模样了,你也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不让你担心的事发生的,嗯?”

 云泽州,肃堂。最近肃堂的下人们个个都小心翼翼地在干活,钱伯发现主子这趟回来后连着几天都沉着脸,估摸着是心情不好了,所以特意将下人们告诫一番,免得惹恼了主子,可是,他同时也很困惑。

 虽然以前也有这么一两个不长眼的让主子不,不过照着主子的脾气一定不会憋着的,他已经有十几年没瞧见能让自家主子有气无处撒的人了,莫非此人特别厉害以至于主子都拿他没办法了?这可了不得啊,多少年都没有这样的人出现了。

 而宁九生翘着脚坐在扶栏上喝酒,手里刚收到的密信在他的指尖被成细细的碎片,细雪一般落入池塘被鱼群当做饲料争夺吃掉了,他低头看着脚下的鱼群,水波的涟漪把他倒映的脸扭曲成了怪异的模样,即便如此,他也猜得到自己脸色很难看。

 难怪顾宁远回去镇南王府护送环儿,难怪在客栈里苏鸣不曾挽留自己,也没说他们的去处,原来镇南王是要带环儿去顾家,所以才避人耳目。顾家这些年来防守相当严密,墙内之事无人能够探听得到,即便是宁九生也只是知道顾家上下都十分喜欢环儿,顾宁远偶尔会出门。

 而环儿始终住在顾家主母的院子里,俨然顾家已经认了这个媳妇。宁九生一进到自己屋里就会下意识去看头的暗格,哪怕那儿关的严严实实的,他的脑海里也会浮现出那个看过千万遍的倩影和盈盈如水的美眸。

 烦躁的宁九生叫来钱伯给自己备车,打算去西岭的竹居住些日子再回来。那是师门留存下的修行之地,远离世俗,可以让他领悟更多天道。这些年随着技艺进,心如止水,他已经很少去那儿了。

 没想到区区一个环儿,让他心神大到要借助外力才能静心,也让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突然质疑起了自己的能力。钱伯在傍晚时打点好了一切,马车候门外,他立在车边,看着主子两手空空迫不及待地上车后让侍卫立即启程。

 可是马车尚未走到路口就停了下来,主子下了车连几步路都不愿走就直接翻墙进了府内,片刻后又夹着个四方的布包翻墙出来,这才最终消失在了视线尽头。钱伯摇摇头,招呼下人把门关上。

 同时熄灭了大门上的灯笼,这就是告诉那些前来拜访的客人们,主子不在请回。宁九生心里把自己骂了几百遍却还是抱着那个布包,不过他始终强忍着没有打开来,到了竹居也是如此,他终不眠不休地打坐沉思或者看着那布包出神,却始终没有打开。

 “九哥就住在这里?”顾宁远着气跟在钱伯身后攀爬上了西岭背面的断崖,在断崖一处草木掩盖出有个一人高的口,这样一个简陋寒酸到可以用艰苦形容的山就是宁九生修行的地方。

 顾宁远在钱伯的帮助下进到了口,昏暗的石道深处,只有人为凿出的石,上面铺着一块薄毯。石上原本盘膝而坐的宁九生在他们进来时就睁了眼下地来:“远弟?出什么事了?”

 宁九生闭关时一般是不让人打扰的,但是这次他离开时叮嘱了钱伯若是顾宁远有事相求,就带他去竹居找自己。这也是顾宁远最终能找到这里来的原因。

 “九哥,环儿出事了,顾家虽然调用了所有力量可还是太慢了,我求你,帮环儿算一卦,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她。”顾宁远似乎已经奔波多,身形憔悴,神色间难掩焦虑。宁九生心里一震,却知也不是盘问详情的时候。

 而是重新坐下,伸手接过了顾宁远递来的生辰八字,开始起卦,同时让他们去外面候着。***

 三前,云州。因为玉桂夫人忌将近,柳真真按惯例是要去附近的寺里住上几的,环儿她们小的时候也都同娘亲一起去过,这次自然也要一同前往的。

 只不过这回顾风有些不放心,他本是不想让环儿去的,因为那几恰逢菩萨生日,朝拜之人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街上固然热闹非凡,但近段时间陆续有多处眼线上报说,发现有打扮疑似教中人的男女,三两人一伙在大街小巷转悠。

 所谓教不过是民间说法,西南蛮夷之地有善用虫蛇巫蛊之人,可以驱虫控尸,百毒不侵,对于寻常百姓而言确实是妖般的存在,后来他们的首领携族人归顺陵朝,以云州为界,云州以南名曰雾州,年年按时进贡,开国至今都相安无事。

 因为习俗不同,两地百姓也鲜少往来,顾家世代居住云州,某种意义上也是希望他们可以监控雾州,因而尽管对方尚未有所动静,仍不可掉以轻心。

 可是经不住肖似娇的小环儿抱着他的胳膊讨好撒娇,顾风无可奈何的着环儿的头顶,一再叮嘱她不可独自踏出寺门,不可与陌生人搭话,不可接过陌生人递来的东西,等等,到了出发那又加派了几位女侍卫,这才目送她们离开。

 侍卫们个个高度警惕地守卫着两位主子,好在几下来都相安无事,转眼便到了回顾家的日子。因为早市时行人如织,马车走得很慢,环儿带着面纱从窗帘隙间专注瞧着外面的热闹。

 忽然瞧见了品松坊的招牌便想起那儿有卖她和娘亲最爱吃的蛋酥糕,现下正好是新鲜出炉的时候,香酥脆的金黄蛋酥带着热气被一块块摆到木盘里,光是远远瞧着就叫人忍不住咽口水了。

 “娘…你想不想吃品松坊的蛋酥呀?环儿去给你买好不好?”环儿抱着柳真真的仰起小脸问她,看着女儿大眼睛里是期盼,柳真真笑起来伸手刮她的鼻子:“小馋猫,等马车停门口了再下去。”

 明知可以让侍卫们去买的,柳真真还是不忍拒绝环儿的请求,和珠儿她们相比,环儿的生活要封闭太多,是这些年调养得好了才能出来走走。加上几来一直相安无事,马车又是停在门口侍卫们也能看得到环儿,左右想来还是安全的。

 却不想,环儿才下车进去,突然就多了十来人推攘队,原本井然有序的店里成一锅粥,被人群冲散的环儿身边只剩两位侍女勉强护着,三人却越来越远离门口。

 觉察出不对的侍卫长迅速安排了人手保护夫人,守住门口只给出不给进,另有人守住后门,然后自己再带着剩下的侍卫进去带小姐出来,然而最后他们只在后院找到了昏的侍女以及侍卫,大小姐却不见了踪影。因为环儿对外的身份是镇南王府的郡主,无故失踪自然是非同小可,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

 于是一面让云州知府在明面上尽全力搜寻,另一面由顾家暗卫秘密搜寻。当晚些时候,苏鸣安抚着自责不已的柳真真,看到亲自去现场勘查的顾风只身一人回来,同行的顾宁远却不见了。

 他用眼神询问着顾风,后者看了眼他怀里的柳真真,和桌上未动的碗筷,示意稍后再说。顾风走过去把哭得伤心的柳真真抱进怀里,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乖,不哭了,为夫跟你保证,环儿会没事的。真儿不哭了,嗯?”

 柳真真张了张嘴,想问是谁掳走了自己的环儿,可也知道即便顾风说了,自己也不懂,她只要相信夫君们会救回环儿就可以了。

 顾风哄着柳真真吃了些东西,看她睡下了才离开,而苏鸣已经在书房里等他了“阿鸣,掳走环儿的是雾州的人,镇南王府近来可是与雾州有过节么?”

 “雾州?镇南王府从未和雾州打过交道,环儿久居府内更不可能跟那些人有接触。大哥,你确认是雾州的人干的?”苏鸣皱着眉问道。

 “我曾在那边任职,见识过不少蛊术。侍卫们身体无恙,却至今昏不醒多半是被人下了蛊。侍卫长抓住的也只是一个普通蛊师,他自称是一位大巫的弟子,奉命出来寻人的,另外…”

 顾风轻敲着桌案,有些歉意地看着面的苏鸣:“你先别担心,环儿不会有事,我想他们是抓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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