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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剥皮之誓
 一脚踢翻那黄鼠狼,揪着它的后颈拎了起来。

 这才发现这东西的后背到尾巴尖都已经变成了雪白的颜色,跟雪花一样。从小就听老家的人说,黄鼠狼这东西,年代久了就会从青灰色变成黄,等有了灵就会从尾巴尖开始变白,等全身都化成白色,也就得道了。

 而眼前的这一只,已经白了一多半,就差个脑袋了,估计一来是年深久,另一来有可能就是因为食了孩子的血。总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落在我手里,也就是活到头了。

 我冷笑着将它的脑袋摁在了切菜的案板上,抡起菜刀就跺了下去。

 那妖怪自然是装不下去了,脖子一缩,堪堪避过刀,一下子就怂了。

 “大兄弟,饶了我行吗?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放过我。”它一个劲儿地举着前爪作揖。

 我下定了决心要除去它,怎么会让它?刚才只是心疼它这一身好皮,怕有所损毁才没有下死手,现在它不装死,我倒要认真考虑怎么处理它了。

 那黄鼠狼见我迟疑不定,以为说动了我,接着开口:“大兄弟,我在山窝子那边的里,有好些宝贝。都是我这两百年来从各个坟头里扒拉出来的,你是不知道,这地方是古蜀国的旧地,埋在不少王公贵族,光玉坠子、金砖块我都有好一堆。大哥,只要你放了我,我这就带你去取。”

 “哟呵!”我一声笑,装作来了兴趣:“原来你还有些家底。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跟着你去,人生地不的,你找个机会把我祸害了,回头再来咬孩子,我有那么傻吗?”

 黄鼠狼赶紧作揖:“怎么会?大兄弟本事高强,我是斗不过你。这样吧,我先发个毒誓,然后把我窝子的具体位置告诉你,若给你的位置不对,我不得好死。”

 我一听乐了,这东西也懂得发誓?随口说:“那你发誓吧!我看你怎么说,在决定放不放。”

 那黄鼠狼一听有门,立刻举起前爪开口道:“今我黄家老十七在此立誓,把自己窝子的正确位置告诉眼前的兄弟,并承诺将窝里的金银珠贝都赠与他,若有违誓言,后必遭剥皮惨死!”

 但凡修行之物,老天都有记录,不得随意发誓,它这么一说,我也就信了,因为一阵青烟从它体内飘上天空,算是让老天做了证人,后若真食言,必遭天谴。

 我也不再怕它跑掉,松开它的后颈皮,将它丢到了地上。黄鼠狼一得自由,立刻作揖拜谢。

 “还不快说出你窝子的具体位置?”我没时间和它啰嗦,早点讲完早点灭了它收工,刚才它发誓送我金银珠贝,但我却没有应承给它活路。

 它一边拜一边把找它窝子的线路告诉我,果然是非常的狡猾,即便亲口听它说着,也觉得非常的隐蔽:往前山走十里,遇到山溪右拐,在豁口上的半上,歪脖子松树下的巨石后边,拨开一丛野蔷薇才能发现。难怪那些村民山前山后找了个遍也没能找着它,原来躲这么远。

 说完窝子的具体位置,黄鼠狼抬起头看着我,见我不发话,又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脑袋在泥地上不住的碰撞,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我担心黄鼠狼磕破了脑袋,影响皮子的质量,连忙一把揪起了它。就那一瞬间,我和它目光错,只见它眼窟窿里黄芒大盛,我的意识一下子模糊了起来,怎么就忘了黄鼠狼人这一招呢?这下完了。

 黄鼠狼狞笑着:“我是答应送给你我窝子里的宝贝,可是你也要有命去取啊?现在我就上你的身,让你用菜刀抹了自己的脖子,看你能耐我何?”

 我在心中暗骂了一句,随即眼前一黑,再没了知觉。

 冰凉的水花扑打在我的脸上,意识渐渐恢复,我是死了吗?周围的环境怎么那么熟悉?乌黑的房顶,冰凉的地面,还有三张可爱的笑脸,这不就是昨晚收留我的三姐弟吗?难道她们全都给黄鼠狼妖怪祸害了?

 “啊!叔叔醒了。”小姐姐欢呼起来。

 两个弟弟也很高兴,将我扶起身,我一眼就看到了脚边一动不动的巨大黄鼠狼,怎么它还在这装死?它不是上了我的身,要死我吗?怎么我还活着?

 无数的疑问涌上来,谁能替我解答?自然是这三个鬼灵啊!

 我指着地上的黄鼠狼,支支吾吾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男孩子立刻抢着回答:“这东西被姐姐的索套勒住,我和成虎一人一敲在脑袋上,给敲死了!”

 “你们敲死了?”我不敢置信,本以为沟里翻船,这回必死无疑,没想到醒来发现是如此戏剧的变化。我都对付不了的物,这三个小东西轻而易举的搞死了,真是羞愧啊!

 小姐姐回过头:“这个妖怪就是指婆婆,昨晚它钻进我家里,一个臭就把我熏晕了,要不是有叔叔顶着,我和弟弟们都被祸害了。”

 另一个男孩子也说:“我和成龙蒙着被子睡的,被你和妖怪吵醒了,就见你拎着菜刀要跺它的脑袋,于是就在一边儿看戏。没想到才一转眼,你就被它住了,真是好丢人哦!”我被他这么一说,老脸顿时通红,没想到自己的丑态被看了个正着,从此高大上的形象尽毁。

 姐姐又接口:“这个时候我也醒了,见叔叔被妖怪控制了身子,妖怪在地上做什么,你也跟着照做,就知道事情坏了。但我们三个都没有声响,爸爸妈妈不在家,我们在里边就藏在子,我在被窝里用弟弟的带做了个索扣,趁妖怪控制着你转身拿菜刀抹脖子的时候,一下套住了它的脑袋。”

 小弟弟见说到关键处,抢着表功:“姐姐套住妖怪的脖子之后用力一,索扣就勒紧了它的脖子,我和成虎子就跳下,一人才打了一,妖怪就和你一样躺倒了。”

 我被他们这么一说,才发现黄鼠狼的脖子是还带子,居然是鲜的红布绕成的。在看两个弟弟,都提拉着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两个弟弟见我没事,也放下心来,其中一个手一松,子就掉了,里面居然空空如也。他一窘,赶紧拉起头躲进了被窝,我心中一凛,山里的孩子实在是太穷苦了,长年累月也就那么一两件衣服,大冬天的只穿着一层单薄的棉衫一类的衣服,在看那下的鞋子,早就千疮百孔,四处漏风,不由的心酸起来。

 小姐姐此时给我递来一碗热乎乎的米糊,我这才发现天已经放亮了,这算是她们的早饭吧。几个人围坐在火塘边,把那米糊喝完,早餐就算解决了!

 “这黄鼠狼怎么办?”我问这三个鬼精灵。

 小弟弟开口了:“剥了皮收好,上次姐姐套住了一只小的,也卖了十五块。这么大的一只,等收山货的人来,能卖一百多块呢?”

 我转向小姐姐:“你会剥皮?”

 另一个弟弟抢着说:“我姐姐可厉害了,会采草药、捡山菌,设陷阱抓野兔、野还有黄鼠狼,剥皮也很厉害,收山货的叔叔也夸她不损皮呢!我和成虎的学费,都是姐姐卖这些卖来的,家里的米面也是姐姐拿山菌和草药跟村子里的伯伯们换来的。”

 小家伙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敬佩的光芒,那一刻,连我都觉得小姐姐异常厉害,在弟弟们的心中就是英雄一样的存在。

 我对他说:“你去把村子里的伯伯们都叫来,就说打死了指婆婆,要带他们去挖妖怪的窝子,里面有些值钱的宝贝。”

 小男孩点点头就跑出去了,我和小姐姐就把黄鼠狼吊在了院外的小树上,这东西有半人多高,四十多斤重,这回是真的死掉了。

 小姐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锋利的小刀,从肚子开始划开一道口子,倒出黄鼠狼的内脏。然后顺着的隙,一点一点将皮分割开来,手法真得很高明,一丝破损都没有就将整张皮子剥了下来,黄鼠狼也算真的遭了报应。

 这边刚忙完,小男孩就带了七八个老头回来了,村里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只剩下这些个人。

 大家伙跟着我的指引,一路走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歪脖子松树下的巨石,用锄头勾开野蔷薇后果然发现一个脸盆大小的口。一帮人抡起锄头铁锹开始忙活起来,十几分钟后就挖开了黄鼠狼的窝子。

 黄鼠狼爱干净,一米见方窝子里面一点不,铺着松软的茅草,并没有什么怪异。

 我起锄头扒拉掉了那堆茅草,这才看到内里的真容,一个篮球大小的小坑,里面的东西在阳光下有些晃眼。大家定睛一看,居然真的是一金条和玉坠子,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珠子闪着人的光泽。

 那些老人们欣喜地跳下窝子,将那些东西一捧捧地装到带来的篮子里。我低头一看,在那些黄白之物中间赫然隐藏着一森寒细小的指骨,泛出凄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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