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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子瀚准时进了咖啡厅,自从他来到这个新兴的大都市---兴西市后,每晚九点他都准时来这家叫“蓝月亮”的咖啡厅。角落靠窗的那张小桌已经成了他的专座。当他坐下后,服务员送来了酒,一杯没有勾兑的伏特加。和往常一样,林子瀚先是静静地看窗外的街景,绚丽的霓虹灯光从窗外进来,在他的脸上跳跃变幻,那是一张年轻自信隐蓄着稳沉的英俊脸庞。

 没多久,咖啡厅里响起了钢琴曲。不用看,林子瀚就知道一定是那个漂亮的女孩在弹奏,虽然他只是远远地看见过她,但他相信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林子瀚仍在看街景,但他在用心欣赏美妙的曲调,有时闭上眼,手指在膝盖上敲着节拍。直到钢琴曲结束,他才喝一口酒,然后打开笔记本,开始做自己的事。在他做事前都先要到聊天室看看,看朋友们聊天,只是看从不说话。

 今天没什么可做的,他在聊天室呆的时间要比以往久一点。他只是看热闹,聊天室里的朋友们早习惯了他的沉默,所以他不说话也没人问。不过,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老是一个看客,便伸手在键盘上敲打起来。他没有想到,在他破天荒地说出第一句话后,朋友们一下都接了上来,这到让他有点应接不暇了,但他心里喜欢这种忙碌,也发现自己有许多说不完的话了。

 朋友们的问候,让他心里暖洋洋。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欢乐地跳跃,这才知道过去只是一个看客的无聊。他开心地和朋友们聊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有人开始打招呼要离开聊天室时,他才发现快到午夜了。他也向朋友们打过招呼,退出来后伸了伸。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林子瀚这才想起,今晚只顾着说话,忘了喝酒,那杯伏特加几乎没动。要在平时,第二杯也该喝完了。

 服务员看他的杯里还有酒,笑着说:“很忙吧!”林子瀚喝了一口,说:“没事和朋友聊聊天,到忘了喝酒。”服务员向他笑了一下,说:“看来今天你只喝一杯了。”林子瀚点点头,服务员向他微弯了一下,说:“那就不打扰你了,慢慢喝吧。”

 林子瀚慢慢喝了起来。他是一个喜欢夜的人;喜欢午夜的人。柔静的夜晚;香醇的酒;飘逸的琴曲,还有今晚发现的聊天快乐,让他这个爱夜的离乡人,少了许多的孤独。

 林子瀚喝完酒时,已经是午夜。这是他第一次只喝了一杯,这一杯已让他足了。

 第二天,林子瀚到公司不久,部门刘经理把他叫进了办公室。林子瀚一进去,刘经理就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然后说:“小林啊,你手里的工作我另外找人做。”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林子瀚的表情,接着说:“张总安排你下午和他出差,十点钟你去一下张总那儿。”

 和张总出差,林子瀚心里一楞。要知道对他这样进公司还不到两年的职员来说,能有这的机会,是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例。怪不得刘经理对他这样热情。林子瀚没去多想别的了,心里盘算着如何做好这件事。

 林子瀚和张总出差的事,很快就让部门的其他人知道了,大家都羡慕不已。林子瀚平静地回到自己的位上,尽管他对公司已经是非常了解,但他还是在电脑上察看起资料,在他心里已经对这次的工作有了一点眉目。

 十点钟,林子瀚非常准时地进了总经理室。张总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抬头看着他,张总年近六旬,头发渐白,身子虽已发福,却是红光面精神。他精明的眼光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自信和稳沉,暗暗点头,不动声简明果断地说:“下午三点的飞机,你和董秘书好好去准备。”说完就埋下头看报告。立在办公桌旁年轻漂亮的董秘书,向林子瀚微一笑,走过来轻声说:“跟我来吧。”

 林子瀚进了董秘书的秘书室,董秘书一边拿起准备好的资料,一边笑着说:“看来张总对你的第一印象不错,就看你能不能让张总更满意。”林子瀚接过资料一看,心里完全有把握了,这和自己的预想一样。不过,这并不属于自己这个部门的工作,更谈不上和自己有关,公司为何又要自己来做呢?林子瀚拿好资料,对董秘书说:“请问一下,我并没做这个工作,是市场部的赵经理在负责,他更熟悉----”话没说完,董秘书就已经用惊讶的眼光看着他,接过话说:“你连这也清楚?”话一转说:“这不更好吗?”

 一周后,林子瀚准时又来到了“蓝月亮”又坐在了他熟悉的位上。服务员送来他喜欢的酒,林子瀚谢了服务员,服务员向他礼貌地弯了一下,把托盘抱在前,微笑着说:“好久没见你了。”林子瀚端起酒杯闻了闻醇香的酒,说:“有一周了,刚出差回来。”服务员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说完正准备离开,林子瀚听出了她话里的一点意思,说:“为什么说这个?”服务员眨了眨眼,说:“没什么,只是有人多想了。”服务员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了,忙说:“请慢用。”就离开了。

 林子瀚吐了一口气,侧头看窗外,窗外是熟悉的绚丽的霓虹灯。闪烁的灯光仍在他脸上跳跃变幻,但他的心绪和过去不一样了,这刚过去的一周的事浮现在他眼前----

 在明州和金茂公司签约的桌上,林子瀚对市场透彻的分析理据,让金茂老总不得不放弃了一些合同条款,为佳华公司赢得了一份非常不错的合同,这让张总对他是大为赞赏。在听取了他对另一份合同的见解后,张总决定全权由他去签谈,让董秘书协助,便提前回了兴西市。

 又成功地签下第二个合同后,董秘书立即向张总做了汇报,张总非常高兴满意,给林子瀚和董秘书奖励了三天的假,一切开销费用由他报。林子瀚本是不愿接受这三天假期的,但董秘书说什么也不肯放弃,林子瀚只好陪她。

 董秘书非常了解张总的性格,你玩得越好他就越高兴。所以,董秘书就滔滔不绝地背起旅游景点来,好半天定不下来一个。“去哪儿呢?去哪儿呢?”她背着手来回走着,林子瀚见她着急的样,差点没笑出来。董秘书走了好几圈,见林子瀚在一傍不说话,便停了下来,说:“你也想一想呀!提个建议也好。”林子瀚趁此说:“这么难想就不用想了,明天回去。”董秘书瞪着他说:“你说的什么话?明天回去?不行。”林子瀚耸耸肩,站起来说:“那你就在这慢慢想吧,到明天早晨要是再想不出来,我们就回去。”董秘书哼了一声,说:“我就不信想不到一个好玩的地方来。”

 林子瀚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笔记本,还在登录聊天室,董秘书突然风风火火地撞了进来,兴奋地说:“我想好了,我想好了。香港,我们就去香港好不好。”林子瀚一听,差点没跳起来,说:“有三天的假就已经很不错了。香港?去夏威夷更好。”董秘书马上说:“没想到你比我还狠,不过,你这个建议很不错,那就下次吧!这次时间不够。”董秘书说完,就去电话边拿了手册,很快就找到旅行社的号码,拨了电话。林子瀚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到香港,林子瀚完全是一种被挟持的感觉,但董秘书却是尽了兴地玩了个疯。有好几次从商店出来,林子瀚要不看她是女孩子,怪可怜地提着大包小包,还真不会帮她。在维多利亚的游轮上,董秘书双手伏在栏上,海风吹拂起她的秀发,衣裙飘飘,专注地眺望港岛,显得是那样的秀丽清纯。林子瀚看在眼里,知道她其实也是一个纯真的女孩,才对她没有了意见。

 “很美。”董秘书知道林子瀚在她身后,这是女孩子的第六感,说:“但都会过去的,我会记住这一切。”她转过身,接着说:“我该听你的,不该来香港。”

 董秘书的话让林子瀚一头雾水,来香港是她的意思,这会儿为什么说这话,他真搞不董女孩的心思。董秘书看了他一会儿,慢慢走开。林子瀚看着她的背影,开始责怪自己不该扫她的兴。董秘书没走多远,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又走回来,重新立在栏前,一仰脸说:“真的很美。”秀发飘拂到林子瀚的脸上。董秘书深一口气,说:“抱抱我。”

 林子瀚楞住了。“抱抱我。”董秘书在说一次。林子瀚没有动。董秘书咬了咬,说:“我只想把这最美的一刻留在记忆里,我只要你抱抱我,抱一下也行。”林子瀚走上一步,从后轻轻抱住了她,一滴泪水滑落到林子瀚的手背上。

 董秘书含泪幸福地笑了,猛然间,董秘书分开了林子瀚的手,快步离去。

 林子瀚喝了一口酒,仰靠在椅背上。

 后来他才知道,董秘书是爱上了自己。可又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敢爱也不能爱呢?

 虽然董秘书是一个漂亮又有才能的女孩子,但林子瀚并没爱上她,只是喜欢。喜欢和爱是两回事。爱就是这样在人与人之间游,是给人幸福还是给人痛苦,只有碰到它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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